可可笑的很纯真，也让宋妄芜有些许的晃神。
“可可说了这么多，还没有问姐姐的小熊是怎么来的呢，是在哪里买的呀？可可也要去买一个。”
“是别人给的，它以前叫004，不过现在死掉了。”
“为什么死掉了？”
“它的脑袋断掉了，手脚也断掉了，耳朵和眼睛也没了，都是新缝上去的，它已经死了。”
“... ...004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啊，它叫004吗？那它一定变成了一颗很好看的星星，因为它是勇敢的小熊004。”
可可不像别人那般沮丧，她开心的看着宋妄芜，似乎很是为004骄傲。
“004为什么会变成星星？”
“奶奶以前和可可说，人一旦死了就会变成星星，和自己在天上的亲人团聚。”
“她和我说，她会变成了距离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永远在天上看着我，永远都陪着我。”
“我只是见不到她，并不意味着她见不到我，只要捣乱晚上，她就会看着我，陪着我，就和以前一样。”
可可的奶奶给可可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境，让她坦然接受自己的离去。
如今，可可将这种坦然带到了宋妄芜面前。
“004约会变成星星吗？可是它不是人。”
“我觉得，唔，004会变成小熊星，就是最像小熊形状的星星，它肯定也在看着姐姐。”
“它肯定也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说不定在天上也很高兴呢。”
可可正和她说着，走廊的另一边便传来了她母亲的呼唤：“可可！这边，我们该回家了！”
“来了妈妈！”
她立刻从椅子上下来，然后和宋妄芜挥挥手：“姐姐再见，我该回家啦。”
“等等。”
宋妄芜走到她面前，将那只格外珍惜的小熊递给可可。
“姐姐？”
“给你，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可是这是姐姐的004，是姐姐很喜欢的东西，可可不能要。”
宋妄芜蹲下身，然后将小熊放到她怀里：“有004的小熊才叫004，没有004的小熊就只是一只小熊。”
“我喜欢的是004，而不是小熊。”
“可是... ...。”
“没有可是。”
宋妄芜推了推她，然后和她告别：“谢谢你的糖果，请你好好照顾这只小熊。”
小孩子没什么心眼，她得到了小熊只会开心，随后便抱住宋妄：芜：“谢谢姐姐！我这里还有糖，都给你。”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好几颗糖果放在宋妄芜手上，然后才恋恋不舍的和宋妄芜告别。
宋妄芜看着可可的背影，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绪总算是有了一个突破口。
她没有哭，而是反复琢磨着可可刚刚说的话。
如果天上真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有别的系统陪着004，好像确实会让004很快乐。
它变成了星星，自己也还是可以跟它继续说话。
除了她再也听不到004的声音，见不到004，好像和平时并没有区别。
大概吧。
人越是试图说服自己，便越难过。
等到了晚上，纪凌清就给宋妄芜办好了出院手续，准备带她回纪家。
“饿吗？先带你去吃个饭，晚上想吃什么？”
“想去看星星。”
“猩猩？”
纪凌清不太理解宋妄芜的行为，但还是点点头，带她去了动物园。
等宋妄芜和黑猩猩隔着玻璃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融洽。
“...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被关着，根本看不到星星。”
“猩猩就在你面前呢。”
纪凌清将指了指黑猩猩，然后对宋妄芜挑眉：“猩猩，不认识么？”
“这个也叫猩猩吗？”
“不然是什么猩猩？大猩猩？”
“我说的是那种天上的星星，上面一个日子的日，下面一个生火的生。”
纪凌清：... ...
一场乌龙过后，宋妄芜如愿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星星。
纪凌清订了全市最高的酒店，包了一晚上天台的参观权，带着宋妄芜一边吃晚餐一边看星星。
在路上，宋妄芜也简单和他说了一下004变成星星的事情。
虽然这种想法有点梦幻，不过能让宋妄芜高兴先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的。
“那颗是004吗？像小熊一样。”
“那颗也可能是004，它很亮。”
“那颗也可能是004，它身边有很多星星，可能是004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说到最后，宋妄芜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她看着满天的星星，还是控制不住的呜咽。
阿芜知道应该坦然的去接受004的离开，可是她还是很难过。
004陪伴了她太久，她早已把004当成自己的家人，自己唯一的朋友。
在阿芜过去那些无聊又苦涩的岁月里，004真的陪了她太久，也教了她太多。
分离来的太快，阿芜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承受。
哭是没有用的，这是阿芜早就知道的道理。
可是她还是很想哭。
青年拿了一方手帕，他捧起宋妄芜的脸，细细为他擦去眼泪。
纪凌清随性惯了，对这种精细活不大擅长，但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对宋妄芜有这么多的耐心，但只要宋妄芜伤心，他的心就好像也一起跟着痛。
大概真的是因为喜欢吧，情感总是最能让人发生变化的东西。
女孩并未因为这件事情哭很久，等哭完以后，她便抱住了纪凌清，很认真的问他：“纪凌清，你是好人吗？”
“好人？为什么这样问我？”
纪凌清挑眉，为她擦去脸上最后一块湿润的地方，旋即反问道。
“我以为王姨是好人，她对我很好，会允许我多吃一块小蛋糕，对我说话也很温柔。”
“但她根本不是一个好人。”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一个好人吗？”
行为上和表面上的好并不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这是阿芜在这种事情上吃的第一个亏。
于是，她询问了纪凌清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