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智斗
赫尔兹加快了脚步，仿佛急于逃离这座深宫大院。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自己也可以尝试去做童星。他记得玄门长老曾说过，在灵气复苏之前，普通人会通过看电视、看电影来消遣。
那时，演员们按照剧本演绎各种角色，将虚构的故事呈现得栩栩如生。然而，灵气复苏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怪事频发，普通人早已无心娱乐，而那些从事演艺行业的人也纷纷转行。
尤其是后来鹰国发动的科技战争，彻底断绝了大夏国等许多国家的人们从事这一行业的可能，更没有人愿意冒着风险去看这些娱乐节目了。
如今，据说只有鹰国的好莱儿还在坚持拍摄电影，似乎利润颇丰，鹰国及其盟国的人们依然热衷于这种娱乐形式。而那些演员，不过是将谎言和虚构的故事演绎得逼真罢了。赫尔兹想到这里，心中不禁自嘲：自己现在不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吗？只不过，这被称为“计策”，是战略的一部分。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没有做坏事，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这么做。赫尔兹憋着一股劲，继续前行，同时感应着小韩的位置，计算着两人相遇的最佳时机。
想到小韩，赫尔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他记得小韩曾经是那样阳光、充满活力，像邻家大哥哥一样温暖。在相处的日子里，小韩曾多次帮助过他们这些孩子。可是，为什么如今的小韩会变成这样？
师父曾说过，只有心怀恶念的人才会吸引邪恶。所谓有福之人，并非天生有福，而是以善生福，以福养善，如此循环往复，久而久之，这种人自然会被功德包裹，邪恶不敢靠近，甚至见光即灭。
赫尔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小韩过去的好。他必须集中精神，专注于眼前的任务。无论小韩曾经多么善良，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携带可怕病毒、企图吞噬自己的恶魔。如果对他心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因此，赫尔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心软，必须毁灭他，这才是最大的善。
随着不断前行，赫尔兹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那是一座具有明显阿卡尔族风格的白色圆顶亭子，四根柱子光滑如白玉，仿佛是大罗国与大夏国风格的结合体。那里，注定是他与小韩相遇的地方。
事实上，小韩已经离亭子很近了。他正躲在假山背后，一步步靠近亭子，试图绕到亭子后面，找个地方藏起来。然而，他并不知道，赫尔兹拥有强大的魂力，能够通过神念感知周围的一切。小韩的一举一动在赫尔兹眼中无所遁形，显得既可笑又幼稚。
小韩走得十分谨慎，时不时停下来确认赫尔兹的位置，心中不断盘算着。他已经将赫尔兹与师父的关系、师父的强大力量等抛之脑后。在他看来，只要得到赫尔兹的力量，自己就有可能变得无比强大，甚至超越玄师。到那时，他还需要害怕什么吗？
至于玄师有多强？小韩认为，玄师最多也就是比出窍圆满期的修士强一些，不可能超越这个境界。毕竟，世上根本没有出窍期以上的功法。如果有，早就有人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了。传说中的古老宗门或许有残篇，但那些残篇根本无法解读，更别提修炼了。
小韩一边思考，一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白色亭子。他心中疑惑：这亭子虽然像大夏国的风格，但圆顶和白色却显得格格不入，仿佛是为丧事准备的。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迅速靠近亭子，准备在赫尔兹到来之前藏好。
他仔细观察了亭子周围的环境。亭子坐落在一座人工堆砌的山丘上，四周有假山环绕，前方有一条小溪流过，假山与亭子之间还有一片竹林和水潭。整个布局显然是精心设计的皇家园林风格，充满了讲究。然而，小韩并不懂这些，他只是觉得这里很难藏身。除了假山上的一个小洞勉强能容纳一个人外，其他地方似乎都无法隐藏。即便是竹林，竹子之间的缝隙也太大，根本无法遮掩身形。
无奈之下，小韩只能勉强挤进那个小洞，静静等待赫尔兹的到来。他庆幸这条路是必经之路，整个皇家花园要向前走，必须经过这座山丘，穿过假山后的走廊，进入宫殿，最终通向皇宫外。如果不是因为这座亭子是两人相遇的最佳地点，小韩更愿意在宫殿里下手，那里更方便。
然而，小韩心里清楚，如果错过了这里，再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就难了。
……
赫尔兹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向那座只有两三百米高的山丘。亭子、假山、竹林、小溪，以及掩映在后的宫殿长廊，构成了一幅极具韵味的画面。他心中不禁感慨：这难道是肯培拉皇宫的翻版？他曾在永恒之书给予的幻境中见过原版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赫尔兹仔细思考着如何引出小韩。直到心中有了明确的计划，他才迈步向前，一步步向山丘上攀登。
一步，两步……十步……
小韩默默数着赫尔兹的脚步声，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双眼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赫尔兹看，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击。
就在赫尔兹刚走到亭子入口，距离他只有一两米远的地方时，小韩此时连呼吸都屏住。牙齿紧咬，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端倪。
只是他这副模样，差点看笑赫尔兹。
他越怕被发现，越看着谨小慎微，越让赫尔兹感到可笑。就好像一个人站在巨人眼皮底下偷偷摸摸，自以为自己看不到巨人的眼睛，巨人就看不到他一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赫尔兹停下脚步，假意蹲下身子，低头在鞋子上捣鼓着。
躲在山洞中的小韩透过前方的山壁掩映，竹林缝隙和亭子柱子的缝隙，好不容易看到赫尔兹的身影，只是这位置虽然适合躲藏，却很不利于观察。
他费尽心思也没看清赫尔兹突然蹲下要干嘛。
他又不敢动，那个憋屈，让他浑身都有汗水冒出。
突然，就在他寻思着是不是要从藏身地出来，现在就突袭赫尔兹之时，赫尔兹突兀的站起身来，伸展四肢，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的，肆无忌惮的伸了一个懒腰。
这一个动作，着实让小韩吓了一跳。
他不自觉的浑身一抖，震得身边竹子跟着抖动了几下。
“嗯？”
引的赫尔兹疑惑望过去。
这一望，又让小韩紧张不少，赶紧屏息凝神，一动不敢动，就好像木头人一般。
也就这时，一道风吹过，引的竹林“沙沙……”作响，就好像在演奏交响乐一般，声响不断，许久才停。
“哦。”赫尔兹眨眨眼，摆出明悟过来的表情。自己在那里轻轻颔首，再次向前走去。
两三步后，他走进亭子。
此时他并没有急着继续前进，就好像很自然的需要，又好像故意的一般，他在亭子中间坐下。
看着头顶已经有着鱼肚白的天空，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一切都好像那么恰好，那么自然。
可是小韩看着却怎么看怎么怪异。
也因此，他看着修炼中的赫尔兹一动不敢动，别说趁这机会搞偷袭了。
赫尔兹也确实没有在修炼，一方面是他刚闭关结束，还不需要这么急着修炼，更不要说现在体内一直是功法自动运行，根本不需要他刻意修炼。
另一方面也是他还没那么心大，在背后被恶魔虎视眈眈的看着下，还能这样心无旁骛的修炼。
他现在不过做做样子。毕竟师父曾经说过，修炼中是防备最薄弱之时，很容易因为被人袭击，导致气血逆流，心魔诞生等各种问题，有很多修为已经很高的修士，因为信任徒弟，朋友……，修炼时不设防，最后被背叛之人迫害而导致重则死亡，轻者修为尽失，等等严重后果。
赫尔兹明白，师父告诉大家这些，不是生怕他们中有叛徒，有背刺的人，而是告诉大家人心叵测，出门在外，一定要谨慎，哪怕身边都是朋友也一样。
“修炼”了有一个小时，赫尔兹看小韩依然不为所动，心下对他这位“猎人”也多少有些赞许。
想了想，他改变策略，换了一个姿势，直接横卧在亭子中心，假寐起来。
小韩默默看着，等了一个小时，他感觉自己腿都站麻了，浑身也因为在这狭小的洞里站着而很不舒服。
就在他实在等不下去，耐心即将耗尽时，就见赫尔兹忽然身子一斜，横卧下去，好像呼呼大睡起来。
抬头看看此时天色，就见东边一片火红，虽然还看不到那个圆圆的太阳，但是已经能感受到它逐渐出现带来的变化。
深吸一口气，小韩终于下定决心，他横移一步，快速闪身离开山洞，然后卯足劲向前扑去，也不管那些竹子在受到他前扑之势，而向两边倾倒。穿过两柱中间，眼看着就要一把抓住赫尔兹。
也就那么眨眼功夫，他扑到对方身上。
只是……
看着两手空空，周围就连赫尔兹的毛也没看到之时，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抓住人，反而还因此暴露了。
小韩有些想不明白，他紧张的站起身，前后左右看着，可是就是找不到赫尔兹。
……
赫尔兹静静等待小韩的攻击，在他刚横卧下去时，他就感受到小韩那边的变化，他微微勾唇，浑身一用力，整个人都轻飘飘飘起，快速横移几米，直接以横卧姿势来到亭子外，一个翻转，赫尔兹重新让自己保持直立姿势。只是他这次选择漂浮起来，自从进入元婴后，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以来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赫尔兹始终不能很好掌控飞行的技巧。
这次闭关结束后，他曾试过，发现要飘起来，根本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难，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一个兴奋，他再次飘回小韩身后，然后快速移动，总是保持在他身后，形影不离。
这就是小韩找不到他的原因。
就这样几个来回，赫尔兹终于玩腻了。他右手握拳，在小韩寻找几次，再次停下来思考之时，突然一拳轰出，速度之快，小韩只是感受到拳风吹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再次飞起。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没法控制自己的飞行速度，飞行方向……
竹子再次受到他身体飞过的压力，而倒向两边。小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假山顶上，擦着顶上一点点的地方飞过去。
这个距离，直到他飞过很多距离后，才反应过来，不断在心里后怕不已。
只是他依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飞起来的。因为直到这时，他都没感觉到疼痛。
赫尔兹站在亭子里，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眨着眼睛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杀，人，了！！
我靠，我靠，我靠靠……
反应过来的赫尔兹眼睛瞪的溜圆，心里不断呐喊，不知该感到害怕，还是兴奋，又或者……
和杀妖兽那时不同，完全不同，那就好像是一次新的尝试，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又好像是一种可怕的突破，就好像突然揭露自己的阴暗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罪行。
……
尸体早在和妖兽战斗时看多了，倒是没让他感到多大不适，只是这种特别的心理变化，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
傻傻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会是兴奋，一会又害怕，过会又想无视，……
就是怎么也没想过如何料理善后。
这一幕看的一直隐在虚空，暗中保护赫尔兹的玄九和六折波直接无语。
两人互相望一眼，都不知道该不该此时现身去和赫尔兹对话。
想想还是算了。两人决定这次就让赫尔兹自己度过这一关，他们就这样静静守护就好。
毕竟这样的第一次，在赫尔兹的人生中一定不会是今天第一次遇到。那么他们只能陪伴教导他一时，以后的路总要他自己走，既然如此，那么不如现在就放手让他自己走，他们只需逐渐退居幕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