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德回到扈家庄时,祝龙他们也收到了自家小厮的报信。
他们从客房里走了出来,混在众多庄客之中,远远地看着扈荣和高世德谈笑风生地走进厅堂。
如果祝龙他们有身份,哪怕不高,也可以直接上前见礼,但他们只是白身,只能等身为东道主的扈荣得空时为他们引荐。
这种情况相当于市长下乡考察时,走进了某户农家,体系内的村长勉强可以前去露个脸,但邻居也跑过去做自我介绍?那就显得很突兀、甚至有些搞笑了。
这种情况,市长可能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可高衙内可能抬手过去一个大逼斗,‘你踏马谁啊?’
晚饭后两庄的人也没有得到召见,先不说高世德有没有闲工夫见他们,扈荣正陷入欢喜中,忙着写请帖呢,他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的。
就是不知道他是无意忘的、还是故意忘的。
一间厢房内。
祝龙道:“那高衙内倒是长得一表人才。”
栾廷玉点点头,“毕竟是京城的官宦子弟,气度确实不凡。”
祝龙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只是如今天色已晚,看来我们今日无法得到他的接见了。”
栾廷玉笑道:“呵呵,大公子不必介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们前来不过是遵循礼数,若能得见、自然是我等的荣幸,若不得见、我们也无需挂在心上。”
“嗯!栾教头说的是,我们和他身份悬殊,就算见了、我们也高攀不上。”
二人在房间内喝茶闲聊,听到外面有些喧闹,便走出来查看情况。
夜色中,扈家庄上灯火通明,人影攒动,祝龙看到一群庄客正在挂大红灯笼、系彩带,一派繁忙喜庆的景象。
一个庄丁道:“二牛,你那边的灯笼高一点。”
“行了吗?”
“再高一点点,好了,就是这个位置。”
祝龙走近几步拉住一个人问道:“这位小哥,你们庄上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吗?”
那下人见是祝龙、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祝家庄的贵客,想必是搅扰到你们休息了、失礼了。”
“无妨,都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在为何事张灯结彩呢?”
“祝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与高太尉义子高衙内情投意合,庄主准备在三日后为他们举办订婚宴,所以庄内正在筹备庆祝事宜。”
祝龙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哦,原来如此,那恭喜了。”
‘妈的,还真让那个老匹夫巴结上了!’
祝龙知道自己的三弟祝彪一直对扈三娘心存‘爱慕’,而且扈三娘能文能武、才貌双全。
她若是嫁给了祝彪,势必会成为祝家庄的一大臂助,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以后他们祝家庄就能名正言顺地插手扈家庄的事务了。
去年他们曾向扈家庄提了这门亲事。
只是扈三娘对祝彪不假辞色,扬言祝彪若是打不赢她,亲事休提。
祝彪自然是打不赢扈三娘的,所以他们祝家庄不断给扈荣施加压力,就是想让他乖乖就范,把女儿送到祝家庄当媳妇。
如今扈家庄攀上了太尉府的关系,势必会让独龙冈上三庄的势力格局重新洗牌。
祝龙回到房间怒斥道:“扈荣个老匹夫当真无耻之尤,他为了巴结权贵,不念三庄联盟之谊,竟生生拆散了三弟他们。”
“大公子,还是命人早些把消息传回去吧。”
祝龙点点头召来一名小厮,让他回庄报信去了。
……
祝家庄。
祝朝奉和祝彪父子俩收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都很难看。
祝彪是祝家庄三兄弟中最有学问和城府的,他不仅勇武过人、还读过书,有谋略有野心。
相比之下,祝龙和祝虎要差上许多,祝彪虽然排行老三,却是祝家庄的少庄主。
祝彪向来自视甚高,可扈三娘无论是管理才能、还是枪棒武艺都能稳压他一头,他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甘心?
祝彪认为、若是自己娶了扈三娘,每晚都能把她压在身下鞭挞,那何尝不是一种对她的“征服”呢,如此也能大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和优越感。
祝彪的想法虽然是好的,可他让媒婆去提亲之后,扈三娘提出的条件让他觉得颜面扫地。
打不过扈三娘的男子多了,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只有他祝彪,他是堂堂祝家庄的少庄主,不是癞蛤蟆。
他觉得自己一天娶不到扈三娘,就好像一天都顶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大帽子。
前不久祝彪才制定好计划,他准备在暗中破坏扈家庄的生意,让扈荣赔个底朝天。
等扈荣走投无路向他们庄上借钱以后,还不得把女儿‘卖’过来吗?他不光要得到扈三娘的人,还要把扈家庄给吞并了。
祝彪将他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父亲,得到了祝朝奉的赞赏和肯定。
毕竟独龙冈上的一家独大、哪有独一大家好?
祝朝奉语重心长道:“彪儿,已经事不可为了。”
祝彪攥着拳头,‘说什么只嫁给能打赢你的人,全踏马是狗屁!还不是个攀龙附凤的贱人!’
他恨恨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
祝朝奉看祝彪一脸气愤的样子,生怕他做出傻事,“三日后的宴席你就不要去了,在庄上歇着吧。”
“爹,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个高衙内是个什么人物。”
“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单单他这种身份就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祝彪将紧握的拳头松开了、脸上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他呼出一口气,“放心吧爹,孩儿有分寸的。”
祝朝奉满意地点点头,“嗯,改日爹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
当晚,高世德也忙碌起来了,他在几个房舍间来回奔走,挨个抚慰了五大美人。
林贞娘的卧房,她乖巧地趴在高世德的怀里。
林贞娘揉声道:“你又给我们找了一个姐妹?”
“呃……那个,我就是心太软了。”
“你呀,花心就是花心,还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高世德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呵呵,现在连你都会打趣家里的老爷了?”
感受到大手开始作怪了,林贞娘嗔道:“你,你休要胡来。”
“嘿嘿,放心,我知道的。”
孕妇行房应当遵循前三后三的原则,也就是十月怀胎中、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得行房。
不然容易发生危险,更遑论高世德的兵器和战斗力都异于常人。
“要不我把锦儿叫来吧?”
“不用,她刚才还喊爸爸饶命呢,这会儿睡得跟小猪一样,我就抱抱你。”
“可你的手……”
之后高世德强行辩解自己是如何的心软,他先从扈三娘的名字说起,“扈三娘在族中排行第三,她大哥名扈成,堂哥叫扈达。”
三娘中的‘三’表示她排第三,三娘中的‘娘’表示她是个女子。
仅从这个名字、林贞娘就知道扈三娘在扈家确实不受待见。
高世德又夸大其词地讲述了扈三娘在庄上过得多么苦,还凭空捏造了许多三娘受苦的故事,甚至夸张到说她小时候住过狗窝。
这些离谱的描述,让心肠柔软的贞娘听后险些落泪。
“衙内,妾身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了。”
“嗯,你能理解我救人于水火的良苦用心就好,呵呵……
贞娘,你的名字中带个娘,她的名字中也带个娘,你们日后不知要占我多少便宜呢?”
“名字是父母所赐,哪里是我们自己能选择的。”
“那你不该补偿补偿我吗?”
“你这人……怎么补偿你?”
“你叫我一声好哥哥。”
“好、好哥哥~。”
如今林贞娘的性子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
高世德笑得无比开心,“唉,我的好姐姐,来,让我亲亲。”
两人吻在一起,享受着别样的甜蜜与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