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片刻,长公主都只是冷这张脸不说话,就笑了:“怎么,无话可说了?尴尬了这就。”
慕鸢芷:“长公主殿下不要嘴硬了,你的底细我们都清楚了,你和九千岁其实师出同门吧?”
一旁的九千岁眸光暗了暗,他没有否认。
长公主倏地瞪大了眼看向慕鸢芷,显然没想到慕鸢芷连这都知道。
“我详细说一下,你和阿紫也是吧?”
长公主的表情完全变了,神色很不自然。
慕鸢芷没想到这个极其大胆的没有任何根据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猜……
“小鸢芷,你可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个猜测啊?”作为审问之一,顾容瑾现在很茫然。
“很简单,我是从九千岁那里得到启发的,他知道你是秘密身份,我就大胆猜测九千岁其实是霜降叛逃的人,他和长公主武功路数一样,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同门,而这个长公主在先帝没有死之前就想进来杀人了,不就证明之前就跟我们有仇吗?”
如果只是跟裴笛母子有仇,大可在他们来之前就先抓住裴氏,要挟裴笛,而不是等他们来了之后再杀上来。
既然都和霜降有关,就有可能和阿紫有关,和阿紫有关,就和他们有仇。
这些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东西,一旦串联起来也非常合理。
而现在呢,不仅仅是阿紫了,还多了先帝,他们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顾容瑾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亏是我家娘子,真聪明!”
因为霜降实在是太特殊了,他根本就不会认为有叛徒而他不知道的人存在,他固执地认为要是有,这个人一定会口耳相传下来。
可他并没有听说过。
“阿紫又是谁?”九千岁很明显不认识。
顾容瑾:“你都认识我了,不认识阿紫吗?”
“你是霜降的首领,有认识的价值。”九千岁说。
顾容瑾:“谢谢啊。”
“阿紫是我的徒弟!”长公主咬牙切齿地看向慕鸢芷和顾容瑾,“你们害死了她!”
“阿紫居然还有个异国公主师父?”顾容瑾闻所未闻。
“你说错了,是你徒弟找死。”慕鸢芷道。
长公主愤恨地白了慕鸢芷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行了,少来这一套受害者有罪论,不想听,长公主殿下非要说,只好把你的嘴封起来了!”慕鸢芷道。
“护国公主好大的威风啊!不愧是有人撑腰的。”长公主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冷笑道:“没错,本宫就是为了给阿紫报仇才潜入这里的。”
九千岁眯起眼:“也是你嫁祸给本座的了?”
“九千岁锅多不压身啊。”长公主笑了,“你权倾朝野,现在还杀了皇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傀儡皇帝死了,秦王可不会坐看皇位再次失之交臂,你觉得你能斗得过秦王吗?”
九千岁:“无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先帝不仁不足以继承大统。”
“能不能继承大统还是你一个阉人说了算?!”
裴笛:“他不是阉人。”
“呵,还是假太监?!”长公主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好你个姚藏,居然胆敢冒充宦官出入宫门!”
九千岁不以为然:“那又如何?总比你们姐弟一个两个都是杀人犯好。”
“这么说来九千岁要把本宫也处置了?”长公主勾唇笑,“短短时间内,皇帝和长公主相继暴毙,你觉得会没有人起疑心吗?”
九千岁:“你说得对,所以本座决定把你送到刑部法办,此事有大周的诸位做证人,事关两国友谊的大事,马虎不得,长公主只能以死谢罪了。”
“你!姚藏!秦王一定会弄死你的!”长公主恶狠狠地诅咒道。
“秦王会不会弄死本座,本座不清楚,反正长公主殿下您一定会死。”
“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本座希望你练的邪术都能派上用场。”九千岁嘲讽道。
他说完对其他人拱手:“感谢诸位贵客出手相助,本座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希望此事不要伤及两国友谊。”
九千岁说着就提溜起长公主,准备把她押送回去。
顾容瑾:“我跟你一起去,做个证人。”
麒麟拉了拉和尚:“你也去啊。”
“傻啊你,贫僧也去了,谁来保护你们?”
“好吧。”
顾容瑾和九千岁一起把长公主押送到刑部,临走之间,他实在忍不住问:“姚公公是什么时候加入的霜降,又是什么时候叛逃的?为何我一点都没听说过,从年龄上来说,你是不是过于年轻了?”
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很多。
九千岁神秘一笑:“你猜。”
顾容瑾:……
我猜你娘!
不过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个九千岁不是坏的,至少对他们没有威胁。
长公主被抓了之后,雪不再下了,封山的积雪也很快就化掉,他们这回是真的要启程回大周了。
顾容瑾:“根据长公主的口供,那几个妇人和解签的都是骗子,所以娘子,你我都可以安心走了。”
慕鸢芷点头:“其实就算不是骗子,也可能是江湖术士,不过被他那么一说,心里面总是不舒服而已。”
“这下子可以舒服了。”
麒麟:“可惜没看完这出大戏,不知道九千岁和秦王斗法谁会赢?”
和尚:“到时候谁登基,总会知道的。”
“走了,该回家咯!”
对于能和母亲一起回大周,裴笛是很高兴的,可……
一想起父亲,他就一阵别扭。
慕姐姐说那日的不是父皇是师父,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对师父没有那种很强烈的落寞感,大概是因为他和戚时淮本来就不是那么深的感情,他对戚时淮就是普通的师父关系。
但是父亲是他的父亲,完全不一样。
就算那次不是父亲选择放弃他,也有别的地方别的选择。
比如把他架在储君的位置上,保护大哥。
“走了小笛,别又胡思乱想了。”慕鸢芷拍了拍裴笛的脑袋。
“那小子叛逆期是这样了,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