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和吴戒谈了许久直到午膳姜晚才见到顾琛。
顾琛的眉宇有些紧皱似是有些烦心,姜晚夹了一块素鹅放在顾琛的碗中。
“这是府里新来的厨子做的,你尝尝。”
“好。”
顾琛夹起轻咬了一口,便放下呆愣在原地,片刻也没有在说话,姜晚见状关心询问道;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吴戒来报,说是柳庄的那些私兵已经消失不见了,柳庄也于昨晚走水烧成一片废墟。”
无论是朝堂之事还是爱慕女子的相思小事都需顾琛费心费力,姜晚不由的有些心疼顾琛。
“恐怕是背后之人见姜尚......见父亲已死怕朝廷将柳宅收缴才将那些私兵转移,又怕有所察觉才会将柳庄烧的片甲不留,可曾派人去察看?”
“吴戒得知消息便带人去查了,只是柳庄位置偏僻,走水期间并没有人发现,吴戒此去并无收获。”
姜晚闻言,心里泛起了琢磨。
“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算柳庄位置偏僻,可偌大的柳庄一夜之间全部覆灭,那漫天的火光便是百里之外也不会无人可见,又怎会让这熊熊大火燃烧一夜?”
姜晚得话似是提醒了顾琛,顾琛欣喜的站起,向着姜晚得脸颊轻啄了一口。
“我的晚儿当真聪明,柳庄走水一夜无人发现甚是可疑,便从管辖柳庄一带的官员入手定有收获。”
门口响起简羽的声音,似带着一丝无奈。
“王爷,皇上召您入宫。”
顾琛除了朝会进宫,闲暇时间便是能不入宫便不入宫,这乍耳一听,顾琛刚刚好起来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
“可说何事?”
“据传话的人说,唐大人从府内离去便去了宫中,而后皇上便传召。”
顾琛双手紧握,手上的青筋也瞬间暴裂出来。
“去回话,本王没空。”
“是。”
姜晚见顾琛要拒了皇上的传召,立即出言拦住简羽。
“等等。”
姜晚放下手中碗筷,来到顾琛身旁将他皱起的眉宇轻轻抚平。
“皇上传召还是去瞧瞧吧。”
若是旁人劝说顾琛定然是冷言回拒,可姜晚开口的事便是他在不愿,也会去做,顾琛一把拉住姜晚的手,迟迟不舍得放开。
“那我去了。”
简羽见顾琛乖乖的进宫觐见,脸上有些取笑之意,顾琛不知简羽为何这副神情。
“为何笑?”
“属下不曾想王爷竟也有今日。”
“何为今日?今日为何?”
简羽心中不由感叹,他的这位王爷除了设计朝堂之事便是样样不通,不曾想竟有一日统领千军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是个妻管严,只是这些话简羽并不敢说出。
“属下只是感慨,不曾想王爷如今也有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属下自是高兴,一时没忍住情绪。”
顾琛依旧一副冷峻模样,可这心底早就乐开了花。
皇宫御书房内。
顾琛进来后便一眼看见唐景尤,只是唐景尤一直垂眸就连请安也未敢抬头看顾琛自然没有看见顾琛那骇人的眼神。
“唐大人当真是百官楷模!令爱疾病缠身竟也不忘朝堂之事。”
皇上见顾琛进来并没有向他请安,心里略微有一丝忧伤。
“你既身居高位三妻四妾也是无可厚非,唐景尤的爱女既心悦于你,不妨你便纳府为侧妃吧。”
顾琛以为自己唤听了,便缓过神来,阴沉着脸。
“皇上当我这摄政王府是收容之地吗?只要有人心悦我顾琛,我顾琛便要将她们通通纳府为妾,皇上究竟是高看了她们?还是看低了我?”
顾琛的质问让皇上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复,唐景尤纵然很怕顾琛,可也怕皇上,权衡之下开了口。
“老臣不图小女进入摄政王府能够得到王爷的垂爱,哪怕入府王爷不予半分真情,老臣亦是感激涕零。”
“皇上何意?”
顾琛将问题抛给皇上,心中早已决定,若是皇上仍要他娶唐芷梨,他便辞官带姜晚隐居山野。
皇上似被顾琛方才的质问刺痛,竟一改口风。
“一月内连娶三亲实属荒谬,便由摄政王自己拿主意吧。”
“臣已有妻,便是多一人这眼也容不得,景国公主与臣实不相配,更是相看两厌相对无言,大婚之日礼未成,大婚之日也未有肌肤之亲,皇上便修书一封,代臣替景国和离了这桩婚事。”
皇上此刻有些后悔替唐景尤做媒,不曾想竟还惹得顾琛生了和离的心思。
“其他亲事朕皆可依你,同景国和亲实乃国家大事,你便当在府内豢养的宠物便好,若强制退婚定当引起两国的战争。”
顾琛的薄唇微微向上一勾似有嘲讽之意,就连眼神也满是对皇上懦弱的失望。
“区区景国而已,皇上只管下和离书,若景国胆敢借此事发挥,臣便出征灭了景国。”
“不可,此事不可在议论,朕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
皇上前脚刚走,唐景尤便向外走去,生怕晚了一会被顾琛拦住,可顾琛又怎会让人失望!
“唐大人若在动什么不该动的心,后果应当知晓。”
“是,王爷教训的是,是老臣思虑不周。”
顾琛只觉得浑身烦躁,思绪万千,才刚回府便想立即看见姜晚,仿佛姜晚是治疗他狂躁的良药。
顾琛刚到姜晚门外,便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女子。
“你是谁?”
女子的目光从府内四周的方向挪到面前说话之人的身上见男子身材纤细也不显瘦小,俊郎的五官,淡漠的神情让她深深着迷。
奴婢是侍奉王妃的丫鬟,奴婢名叫怡心。”
顾琛听见女子是姜晚买的丫鬟,便放下心来,直接推门而入。
“回来了?此去可有何大事?”
“唐景尤想将唐芷梨嫁入摄政王府做侧妃让皇上来做说客。”
姜晚也觉得唐景尤此举有些过分,可又不想顾琛知道她的不满,若是顾琛见她因此生气定会去找唐府的麻烦。
“那你应开心才是啊!从此又多了个美娇妻。”
顾琛见姜晚调侃竟一扫心头阴霾,生了挑逗姜晚得心思。
“晚儿当真这般想吗?若是如此我便让简羽去宫中回话,明日便迎唐芷梨入府。”
姜晚闻言,扬手便向顾琛的肩膀打去,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世界当很好不讲理,凭什么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若是你迎娶唐芷梨,我便......”
“你便什么?”
“我便也寻些俊朗的男子,体验一下摄政王纳妾的感觉。”
顾琛闻言一把环住姜晚的腰肢,手臂一收揽她入怀,顾琛深情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姜晚得眼睛,待眼睛酸了,脖颈一转在姜晚得耳边轻轻说着。
“只怕这京城无人比你夫君更俊朗。”
顾琛口中喷洒的热意让姜晚浑身酥麻,就连那只被顾琛说话的耳朵也似有蚂蚁在爬般奇痒无比。
“咣当!”
姜晚和顾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顾琛警戒的回过头去,见少风额头布满汗水,神情甚是急迫,不等顾琛开口责问,少风便开口道;
“是属下无礼,王爷!王妃!芊铃晕倒了,仲衡之也查不出病因。”
一听是芊铃,姜晚立即松开顾琛的手,急忙道;
“快带我去。”
少风闻言便在前面领路,顾琛和姜晚在后面紧跟着。
北院房间内,芊铃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脸上没有一丝红润迹象,若不伸手去探她的呼吸,定会觉得她已经要不行了。
除了芊铃,吴戒,简羽,姜念泽,仲衡之皆在房间,几人面色焦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过王爷,王妃。”
姜晚急忙跑到床榻旁,对着屋内的每个人问道;
“今日去东市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可是发生了什么?”
姜念泽见姜晚急的眼眶湿润,似是要忍不住哭泣,便回道;
“阿姊,方才芊铃同少风在我院内正告知平歌府内需要遵循的规矩,可刚说第一条,芊铃便像睡着了般倒地不起。”
顾琛听到姜念泽的描述,问向一旁的仲衡之。
“你查不出何因?”
仲衡之一脸惭愧,就连声音也不复以往动听。
“回王爷,属下已经替芊铃诊断了,并未发现芊铃的身体有何不妥,体内也并无中毒和中蛊的迹象。”
姜晚伸手摸了摸芊铃的脸颊,脸颊上的冷意让姜晚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
“为何芊铃的脸这么冰?仲神医你一定有办法救芊铃的对不对?我已经失去喜桃和喜果,我不能再失去芊铃,你一定要救好芊铃好不好?”
少风听到姜晚这般说,眼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顾琛见姜晚这般着急,命令道;
“在去诊脉。”
“王爷,属下已经诊了三次,脉象均无异常,即使属下想用药也是无药可医啊!”
姜晚见仲衡之这般说,情绪有些失控。
“那便这样挺着吗?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仲衡之大脑疯狂运转后摇了摇头。
“只能看芊铃接下来的是何症状。”
姜晚总觉得心不踏实,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顾琛,听闻巧机阁有一解派,派主楼显之可医世间杂症,我们带芊铃去好不好?”
屋内几人均以为姜晚急糊涂了,这仲衡之不就是楼显之吗?
只有顾琛明白姜晚得意思,吩咐道;
“泽儿你留在府内,好好查看一下芊铃晕倒之前呆的院子,去拿担子,银两,带芊铃去巧机阁求医。”
“是。”
众人动作很快,不出片刻便将东西准备齐全前往巧机阁。
巧机阁阁主殿内,芊铃躺在担子上,四周站满了人,也包括巧机阁六派派主,顾琛扫视一周,见六人脸上均无异样。
“你们可知芊铃是中毒还是中蛊?”
率先上前查看的是毒派派主霍泗,霍泗将手指放在芊铃脖颈动脉处,又看了看芊铃的瞳孔和舌苔。
“回阁主,芊铃并未中毒。”
一旁看热闹的独孤宗木见顾琛正看着自己,立即召唤了一个纯黑蜘蛛,黑蜘蛛爬上芊铃的身体,顺着芊铃左鼻孔进入芊铃的身体内,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黑蜘蛛竟从芊铃的右鼻孔爬了出来。
“若是中蛊,蜘蛛出来便会变红,所以,并未......中蛊。”
至于其余几位派主,不善此门类,皆没有发现芊铃为何这般。
姜晚见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顿时像个无助的孩子。
几人寄希望而去,却铩羽而归,顾琛遣散了众人,让少风和姜晚陪着芊铃。
姜晚就这样守在芊铃的身边,寸步不离,目光更是没有丝毫挪动,生怕姜晚有什么异常她没有发现。
可姜晚不知的是,顾琛一人又悄悄的回到巧机阁,去找独孤宗木。
独孤宗木饮着毒蝎泡酒,甚是惬意,见顾琛去而复返,还未咽下的酒像瀑布一般喷洒出来。
“阁......?阁主!您怎么回来了?”
顾琛的眼神充满试探和怀疑,看得独孤宗木心虚不已,只是表面强装镇定。
“你最近可是炼了什么新蛊,我见芊铃此态似是中蛊之状。?”
“没有。”
独孤宗木回答的十分肯定,可又怕自己回答的太过肯定引起顾琛怀疑,便接着解释道;
“没有啊,属下没有炼什么新蛊,阁主可是怀疑属下下蛊害了芊铃?”
“芊铃擅武身体自然硬朗,自是不会无端晕倒,若是中毒身上定会被楼显之发现迹象,以此推测,便只有你炼了新蛊,方能不落痕迹。”
独孤宗木心中对顾琛钦佩不已赞赏不已,可又不能承认是他下蛊害了芊铃,只能继续嘴硬替自己辩解。
”属下的确有想研制新的蛊虫,可还未开始研究。“
“我今日给过你机会,若是让我发现你研制蛊虫害自己人,我便让你将你自己的所有蛊虫全部体验一遭。”
独孤宗木见顾琛的口风有罢休之意,立即笃定答道;
“阁主放心,属下自然知晓这相煎太急是为何意。”
顾琛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心中憋着一团怒火,离开巧匠阁回到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