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沈百富惬意地打了个饱嗝,笑道:“真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素斋竟然也能如此的美味,沈某今日真是大饱口福了,这一顿饭下来,仿佛全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正所谓温饱思淫欲,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香芹和香漪那婀娜多姿的倩影。”
燕清舞不禁秀眉紧蹙,显然对沈百富粗俗不堪的言语颇为不满。
徐知鄂微微一笑,道:“今晚既然是我做东,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百富兄大可尽情享乐。”
“谢了!”沈百富拿起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从他那东倒西歪的脚步来看,似乎已有几分醉意。
燕清舞见状,赶忙起身道:“我去看看!”
徐知鄂微微颔首,魏桓心知肚明,沈百富和燕清舞的先后离开,显然是为了给自己和徐知鄂创造一个单独交谈的机会。
徐知鄂伸手做了个请用茶的手势,与魏桓一同饮了一口,他面带微笑道:“唐王可曾知晓徐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魏桓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徐知鄂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期待着他的下文。
徐知鄂道:“唐王是否认识韦牧文?”
魏桓双目顿时一亮,立刻想起在魏都那晚与韦牧文巧遇后测字的事情,若不是他赠予自己的那个“囚”字,自己恐怕也不会选择主动入晋为质。魏桓连连点头:“那位韦先生乃是世外高人,留给魏桓的印象可谓是高深莫测。”
徐知鄂笑道:“那韦牧文确实拥有经天纬地之才,我与他乃是多年的挚友,他看人一向都很准。”
魏桓喜出望外道:“徐先生既然和韦先生是朋友,想必应该知晓他现今身在何处?”魏桓从内心深处期盼着能再次见到韦牧文,从他送给自己的囚字来看,就知道他有着深远的眼光和卓越的才能,定然可以辅佐自己成就一番伟业。
徐知鄂叹息道:“我这位朋友行事向来见首不见尾,老夫也不知他现今究竟身在何处啊!”
魏桓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徐知鄂说道:“半月前我在前来晋国的路途上巧遇韦牧文,他向我提及你,说唐王殿下胸怀大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霸业!”
魏桓心中不禁微微一震,对徐知鄂的话半信半疑。
徐知鄂似乎看出了魏桓心中的疑虑,笑着说道:“我还知道韦牧文送给唐王一个囚字。”
提到囚字,魏桓对徐知鄂与韦牧文的关系再无半点疑虑,微笑着颔首道:“确有此事!”
两人在韦牧文的话题上相谈甚欢,未几,燕清舞便款款走了回来。
魏桓看天色已晚,赶忙起身辞别,徐知鄂出言挽留道:“既来之,则安之,唐王殿下何不在这百香楼中留宿一晚呢?”
魏桓婉言谢道:“明日我尚需入宫面见母后,今晚想回去稍作准备。”
徐知鄂见魏桓如此坚持,也只好作罢。
燕清舞嫣然一笑道:“我送唐王回去吧!”
魏桓轻点了下头,向徐知鄂辞别后,与燕清舞一同朝马厩走去,让魏桓颇感意外的是,沈百富的马车竟然并不在院内,想必他也没有在百香楼留宿,已经先行离去了。
燕清舞玉手轻抬,指向院内的一辆奢华马车,娇声说道:“唐王殿下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魏桓登上马车,燕清舞竟然也随后跟了上来。
魏桓嘴角微扬,笑道:“清舞姑娘是否还有话要对我说呢?”
燕清舞美眸顾盼生辉,轻声道:“清舞的确有些话想对唐王说。”
车厢微微晃动,两匹骏马在车夫的驾驭下,缓缓拉动着车厢开始向前行驶。魏桓和燕清舞还是首次如此近距离地单独相处,车内的琉璃灯随着马车的行驶而摇摇晃晃,灯光忽明忽暗,为燕清舞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魏桓实在想不明白,像她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为何会成为百香楼的老板?
燕清舞轻声细语,宛如黄莺出谷:“唐王殿下既然是皇后的义子,想必对晋王的病情应该了如指掌吧?”
魏桓紧紧锁住她那如流星般变幻不定的目光,心中暗自思忖:燕清舞问这话究竟有何深意,她对晋王的病情为何如此关切?
燕清舞似乎看穿了魏桓的心思,赶忙解释道:“清舞询问晋王的病情并无其他目的,唐王殿下大可放心。”
魏桓微微一笑道:“晋王作为晋国的一国之君,他的病情自然受到每一个晋国百姓的关注,这也是人之常情!”
燕清舞道:“清舞并不是晋国人,我和殿下一样都是大魏人。”燕清舞的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魏桓瞬间陷入了震惊之中。
魏桓难以置信地看着燕清舞,她的这番表露身份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燕清舞轻启朱唇:“清舞隶属大魏天机阁。”说罢,她轻轻褪去左肩的衣衫,那如牛乳般白皙的香肩上,赫然纹着一座三层宝塔,宝塔的牌匾之上,“天机”二字熠熠生辉。
魏桓在大魏之时,便对天机阁有所耳闻,相传宰相卓清遥掌控着一个神秘至极的情报组织,其成员遍布十国,他们隐身于黑暗中,利用各行各业做掩护,不断收集着各国的情报。没想到这百香楼的老板燕清舞,竟然也是天机阁的成员之一。
燕清舞躬身行礼道:“清舞碍于身份,始终未能向唐王殿下表露身份,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魏桓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卓相国真是好手段,我来晋国之前,竟然对此事只字未提。”
燕清舞宽慰道:“卓相国大概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吧。”
魏桓在大魏与宰相卓清遥并无太多交集。他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亦是雍王魏?的铁杆拥趸。魏桓尚未踏入大晋为质之时,朝堂之上就对遣质子入晋一事发生了分歧,雍王魏?与宰相卓清遥乃是坚定不移的主战派。
燕清舞轻声言道:“唐王殿下,此刻可否将晋王的病情如实相告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