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于江老板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白天的时候,我们在家里吃着山珍海味喝着茶,大家边吃边聊,谋划着晚上的对策,氛围十分热络。反观江老板,被安置在不远处的偏房,身边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下人紧紧盯着,丝毫没有脱身的机会。
从早到晚,他肚子里没进过一点吃食。到了下午,他实在扛不住了,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小心翼翼地走到张老板面前,目光闪躲,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张…… 张老板,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能不能…… 叫个外卖啊?”
张老板一听这话,正琢磨事儿的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猛地抬眼,扯着嗓子就骂:“还想吃饭?!吃屎吧你。” 这一声怒吼,吓得江老板脸色煞白,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嗫嚅着 “不…… 不吃了”,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畏畏缩缩地转过身,灰溜溜地回到屋里,我看的都有点不是滋味,好歹也是身价不菲的大老板啊,如今被熊成这样。
不过说来也是活该!这江老板纯粹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搞出来的这些破事,也不至于给我们找这么多麻烦。现在他被关在这,虽然算是非法拘禁,可谁又能怪张老板呢?就冲他惹出的这些祸端,把他打一顿关几天、再饿上个几顿,都是小事,这怎么处理他,还得看今晚跟那大师斗法的结果,要是能顺顺当当把这事给解决了,估计张老板回来以后对他的惩罚轻一些。
晚上八点四十左右,我们提前到了场地。提前过来,也是为了熟悉一下周遭环境。谁料我们来得早,那神棍来得更早,我们一过来就瞧见一辆高档奔驰静静停在那儿。
看见我们来了,那车门打开,车后座缓缓下来一人,看模样五十多岁,身形干瘦,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更显瘦骨嶙峋。他的脸像是被狠狠揉搓过,皮肤褶皱里都透着股阴沉劲儿,面色在这月光下看起来蜡黄中泛着青灰,好似终年不见阳光。两道眉毛又浓又粗,斜斜耷拉着,像两条阴鸷的毛虫,几乎要把那双三角眼给盖住,偶尔抬眼,眸子里幽光一闪,满是算计与阴狠,让人不寒而栗。高挺却有些歪扭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嘴角总是似有若无地向下撇着,仿佛时刻都在表达着不屑与轻蔑,唇色乌紫,看着就透着股子邪气。光瞧这面相,便知此人绝非善类,想必就是那位惹出诸多祸事的神棍了。只是不清楚,这车是他自己的,还是江老板的司机送他过来的。我忍不住暗自咂舌,这要是靠给人看卡事、驱驱邪就能轻轻松松买上这么好的车,那咱这行可太有奔头了,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威风凛凛地开着豪车四处溜达。这么一想,我竟生出几分未来可期的感觉。不过,再瞅一眼对面那阴沉着脸步步逼近的神棍,我立马回过神来,还是先收起这不切实际的幻想,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这货吧。
那神棍之前操控傀儡对付我和师父的时候,已经跟我们打过照面,想必江老板在之前也是早把张老板的照片给他看过,所以他一下车,目光在我们身上一扫,瞬间就锁定了身份。他没理会我和张老板,径直朝着师父走来,走到离我们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他率先开了口,声音尖锐:“刘道长,久仰大名,今日终得一见。敢问您师承哪里,出自何门何派?”
师父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地回应:“江湖相逢,何必问来路,师承就不必提了。”显然我师父不愿意和他多废话。
那神棍听了,嘴角扯出一抹讥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刘道长还挺神秘。我不过是好奇,能破我阵法还有傀儡术的人,背后定有不凡的师门,您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师父微微皱眉:“虚名而已,我没兴趣。咱今天不是来唠家常谈师门的,事情因何而起,你心里清楚,多费口舌没意义,不如直接开始正题吧。”
那神棍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哼,刘道长倒是爽快!不过,在开始前,我可得把话说明白了,本来我与张老板之间的事,你师徒俩横插一杠子,这账,咱俩可得好好算一算。”
张老板一听这话,脸瞬间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突,本就觉得这事连累了我和师父,心里窝着一团火,此刻被这神棍阴阳怪气地一点,那火苗 “噌” 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他猛地往前跨出一步,怒喝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用那些下三滥手段算计我,能有今天这事儿?少废话,有什么手段赶紧使出来!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
那神棍被张老板这一通呛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神愈发阴鸷,他阴森森地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