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亲直接收回图钉木盒。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兆梅:“说。”
刘兆梅泣不成声,满眼哀求:“老三只是一个称呼,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的手机里存着他的电话号。”
时亲从兜里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
“没有。”
刘兆梅说:“你看通话记录,尾号6523的那个就是他。”
“他说为了防止我们都被抓到出问题,不让我给他备注。”
时亲在最近一次的通话记录里看到了尾号6523的号码。
她拨通电话,把手机放在刘兆梅耳边,教着她:
“约老三过来,告诉她,你们老王家出事了,让他过来把人接走。”
刘兆梅连连点头。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
那边响起老三的声音——
“又咋了?不是告诉你解决办法了吗?”
刘兆梅吸了吸鼻子:“你快回来把这个祖宗接走吧,我伺候不起了。”
这句话刘兆梅说得极为诚恳。
她是真的留不下这个祖宗。
本以为买来一个可以为王家延续香火的童养媳,谁知道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狠角色。
老三不耐烦道:“咱俩已经钱货两清了,你可别折腾我了。”
刘兆梅急忙说:“钱我不要了!货你拿走!你再去转手卖了,卖给谁都行!”
老三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心动。
那丫头是他亲自卖的,他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德行。
虽然犟,却很好拿捏。
而且他拐一个孩子颇为费事,也有时间成本,这会儿把那个小姑娘取回来再换个村子卖,肯定是划算的。
不过他还是要多问一句:“好好的怎么就卖了?”
刘兆梅试图去看时亲的脸色。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亲把手机的麦克风静音,“就说你看不上她了,想等等更好的,听话的。”
时亲说完就把静音解开。
刘兆梅有样学样,按照时亲教的话复述了一遍。
老三哈哈一笑:“那行,回头有听话的我再给你介绍,这个小姑娘就是欠教训,我亲自调教她两天就好了。”
“这样吧,我现在已经在镇上了,你等我两天,我回去就跟你交接,行不?”
刘兆梅没吭声,她看着时亲的眼神,等她的答案。
直到时亲点头,她才敢继续往下说:“那好,大后天见。”
时亲直接挂断电话。
刘兆梅憋屈地说:“现在可以了吗?”
“凑合。”
时亲给刘兆梅松绑。
刘兆梅连滚带爬过去抱住王鹏运,检查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时亲看她这么心疼儿子的模样,讥讽道:“你很爱护他啊。”
“废话,这是我的孩子。”
“可我也是我父母的孩子。”
“……”
刘兆梅十分心虚。
时亲坐在凳子上,“我饿了。”
刘兆梅瞪了她一眼:“饿了跟我说干什么。”
“我让你去做。”时亲翘起二郎腿,有模有样吩咐着:“菜和肉都要有,我要单独吃,不跟你们吃一盘。”
“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我能继续揍你。”
对待这群刁民,她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刘兆梅眼珠转了转,答应下来:““行,你等着,我给你做。””
刘兆梅把王鹏运送回屋,开始去厨房忙活。
她抽空去仓库,在柜子里找了一包耗子药。
王双全看到她的动作,惊讶地说不出来:“你这是想药死她?”
刘兆梅心一横,在汤里倒进去大半包。
这些剂量足够毒死一个人。
“今天她这么羞辱咱们家,还使唤我给她做饭,我就让她付出代价!”
王双全同样露出笑容:“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就说她自己误食,跟咱们也没有关系。”
“不过你不是说,你要让老三接走她吗?”
刘兆梅早就打算好了:“说到底咱们都付钱了,这小姑娘是死是活跟老三有啥关系?”
“你也看着了,她出手那么狠,留着就是祸害,真要是出去了,指不定回来怎么报复咱们呢。”
刘兆梅压低声音:“咱们不能让她活着出去。”
王双全极为赞同:“好主意!这一包耗子药下去,明天就能办丧事了,哈哈。”
为了怕时亲不喝汤,刘兆梅在饭菜里全部都放了耗子药。
只要她吃了,必死无疑。
不一会儿,饭菜端到时亲桌上。
时亲看着三菜一汤有些意外。
“米饭、虾仁蛋花汤、辣椒炒肉、糖醋排骨,小葱拌豆腐。”
“刘兆梅,你在这过年呢?”
按照王家的配置,这些菜他们也就过节才做。
刘兆梅搓着手:“这不是亏待你好几天了吗,没怎么给你吃食,我就想着补偿你。”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更客气一些。
“好。”时亲拿起筷子,浅尝了一块排骨,还不忘点评:“有点硬,下次改进。”
刘兆梅眼睛盯着她咀嚼:“一定改。”
还想有下次?
这次你就去死吧。
时亲吃得很开怀。
几样菜的口味都还不错。
“你不吃点?”她敲了敲盘子。
刘兆梅摆手:“不了,不了,你吃好就行。”
时亲嘴角轻勾:“那你看着。”
刘兆梅真如她所说,盯着她进食。
那是一口又一口,整盘菜吃了大半仍没什么反应。
时亲摸了摸肚子,白皙稚嫩的小脸洋溢着幸福:“我出去晒晒太阳,你给这些收拾了。”
刘兆梅傻了。
她刻意等了一会,屋外的女孩儿都哼起歌了。
不是,为啥没反应啊?!
她呆呆地坐着,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是不是看错了,把鸡精看成耗子药了??
待时亲走后,刘兆梅不信邪地夹起盘里剩下的一个排骨,放到嘴边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