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顿时从时亲心底涌起。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晋叙为什么会这么问？
时亲手指发抖，她努力做出比较符合常理的反应。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我喜欢自言自语的事吗？”
“你不是自言自语。”
晋叙静静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躯壳。
“你用的是意识方面的对话，不是声带发音。”
时亲心里不安，她露出错愕的表情：“什么意思？”
晋叙微微皱起眉头，斟酌着道：
“简单来说，你的意识在发射一个信号，试图和另一端取得联系。”
“这段信号同时被我接收到了。”
“只可惜，我收不到另一端回复你的信息。”
晋叙的声音沉稳有力，说着仿佛天方夜谭的事。
但时亲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头盔……
对，是那个头盔！
他们在她的身体里植入芯片，观察不到异样之后选择对她脑电波方面下手。
时亲心脏狂跳。
即便她触及了真相，也不可能去质问晋叙。
一旦她问出口，和自投罗网无异。
晋叙双手插入风衣的口袋中，声音平和：
“你的身体很特别，不仅对怪物的病毒免疫，还能每次在濒死时都能快速恢复调节。”
“但数据不会骗人，你的身体本身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恢复能力。”
“你对病毒的抗性可能是真的，至于其他……我希望你可以坦白。”
时亲第一次觉得有人说话的语气像锋利的刀。
一句一句把她割得鲜血淋漓。
d444的存在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一旦暴露，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开颅。
“你做实验做疯了吧，不存在另一端，我就是我。”
时亲大脑飞速运转。
事到如今，上报的事没必要了，她要尝试走另一条路。
直接逃？只要他们抓不到她，自然也报复不了她。
“时亲。”晋叙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你的意识尝试对话的对方是谁？”
“没有。”时亲与他大大方方地对视，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没有！”
晋叙倏地一笑。
他的眼神暗得骇人，却又分明地笑着。
“你别害怕，我只是想说，是不是有另一端对你有任务要求，控制你找我上报。”
“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担心。”
晋叙双手握着她的肩，微微弯腰，声音充满关切：
“我可以阻断你的意识和它沟通，这样你就不会受它控制了，你跟着我，行吗？”
时亲越听越震惊。
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晋叙的手越握越用力。
那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回答我。”
“你放开我。”时亲试着摆脱他：“你真是整天做实验做疯了，是不是中病毒了啊你。”
晋叙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把她拉近自己。
他低着头，眼底席卷着疯狂：“别逼我继续对你进行研究实验，另一端就算是虚无，我也能把它挖出来。”
时亲嗤笑：“你和晋洵一样，都是为了数据丧心病狂的疯子。”
“不重要。”
晋叙右手攥紧她的手腕，左手抚上她的后脑。
“晋洵死了，我身边没有人会爱我了。”
“你越执着完成另一端的任务，我越不想让你走。”
“你替晋洵活着，好不好？”
晋叙嗓音低沉，泛着丝丝哑意，听着卑微可怜。
可这句话只有时亲知道多么得恐怖。
她知道他现在情绪激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她摇摇头，解释着：“没有另一端，什么都没有，只是我自己想走。”
“你不想上报也可以，我接受，我愿意承受被上面通缉的代价。”
晋叙目光发冷：
“凭什么它可以控制你，我就不行？”
时亲瞬间警铃大作。
她立刻掏出藏在裙摆下的匕首，冲晋叙袭去。
她的刀子刚亮出来，后背突然传来强烈的电流。
浑身的力量被卸去，她瞬间软下了身子，倒在晋叙的怀里。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芯片……
没有取……
申萱居然能骗她？！
【恢复。】
【恢复！】
时亲不断地下达指令。
可她迟迟等不到d444的回应，她的呼叫石沉大海。
晋叙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丝。
“放心，不会再把你送到实验室了，也不会研究你。”
晋叙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的心跳太快了，不用这么紧张。”
时亲试着站起来，可后背的丝丝电流让她身体酥麻，使不出力气。
她抓住晋叙的风衣领，吃力开口：“为，为什么，一定是我？”
晋叙的目光逐渐恢复如常。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她抱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