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渊看着在地上抽搐颤抖的赤角岩蛇,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镰刀。
他在时间溯洄之前所用的武器也是一把镰刀。
那是他炼化千万亡魂汲取其中怨气化成‘形’,又窃取了世界的法则之力注入其中,创造而出的。
它被称为虚无之镰,拥有着破开空间壁的能力。
它的每次攻击,都能渗透进空间壁,浸透到世界意识的内里。
那是溯洄前的他,达成最终目的而必不可少的道具。
这一次,他也同样需要将它炼化出来。
用来达成和溯洄前截然不同的目的。
白洛渊皱起眉头,盯着镰刀上幽蓝色的火焰,不禁有些苦恼。
他没想到这把镰刀竟然发生了变异!
拥有了读取其他生物记忆并幻化出对方最恐惧之物的能力!
他不确定这项异变会不会影响到虚无之镰最后的炼化。
溯洄之前他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把怨气全部吸收后重新提纯炼化的。
他身上有着比怨灵更重的怨气,怨灵的欲念并不会影响到他。
他们是同类,有着同一个目的,自然无需同化反抗。
可这一次,他的执念已了,怨气消散,那些怨灵和他出现了排斥反应!
甚至在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冲破了轮回地狱的壁垒,使他遭受了反噬!
白洛渊回想到阿言耷拉着耳朵满脸无措看着自己的眼神,瞬间感觉心口被一块大石头压得死死的。
沉重到呼吸都带着痛意。
他当时确实是生气了,可他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阿言特殊的身体,气自己没有发现他的不适!
正是因为他自责愤怒,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之感,才给了那些怨灵可乘之机。
白洛渊深吸一口气,直接挥起镰刀结束了赤角岩蛇的生命。
他没理会倒在地上的蛇尸,表情复杂地摸了摸镰刀的把柄。
虚无之镰所形成的条件太过于残酷,需要牺牲无数的生灵,如果阿言知道他是这样的存在……
白洛渊猛地闭上双眼,片刻后他再次睁眼,眼中已满是冷漠与坚定。
虚无之镰他一定要再次炼化出来!
他活着的意义从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阿言,他只要阿言能够活的幸福快乐就够了。
如果阿言知道后会恨上他,他就偷偷摸摸化成影子背地里保护他。
为了不‘阴阳相隔’,他一定不能让阿言发现!
刚才阿言被失控的他丢入空间,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不暴露他饲养亡魂怨灵的前提下解释自己失控的原因。
墨辰被倒地的赤角岩蛇压在了身下,好在被压的不实,他左右扭动着成功把自己扭了出来。
随后他就爬上了赤角岩蛇的尸体上,妄图剥下它的鳞片后让白洛瑶给他烤着吃。
墨辰费力的用尾巴撬起它的鳞片,费了好大劲也没有撬下来,他甩着尾巴回头看向白洛渊,想要让他来帮忙。
白洛渊总算想到了解释方案,他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墨辰。
他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想到了什么。
他可以给阿言烤肉转移他的注意力!再配上他毫无漏洞的解释,一定可以瞒过去!
白洛渊露出一个笑容,提起手中的幽厄诡镰对着赤角岩蛇的尸体开始了剥鳞切割行动,顺便把它的灵魂丢入了轮回地狱之中。
妖兽浑身都是宝,白洛渊把剥下来的鳞片、角和牙齿收了起来,打算以后炼制各种东西使用。
他把肉切割好之后就进入了空间,留下来的墨辰看着切好的肉两眼发光,在他进空间后直接就扑了上去。
他又没说自己不能吃!自己提前吃点怎么了!
白洛言被丢入空间后呆坐在原地好久,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白洛言回想起白洛渊身上冒出的冤魂,皱着眉抿了抿嘴唇。
他从小就有一个能力,那就是见鬼,虽然不经常,但是他能看见的鬼,都是有各种执念不愿离去的鬼魂。
久而久之,他就知道了,身上有黄色光的鬼魂,执念就是家人,绿色光鬼魂,就是贪恋这个世界……
黑红色光的鬼,怨恨这个世界,拥有很强的报社和灭世心理,他们的执念是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
黑红色光的怨鬼会跟着或附身在其他人身上,被他们跟久的人,会不可避免的被他们的心理所影响,变得狂躁易怒,对其他事物产生厌恶心理。
正和当时的白洛渊的情况所吻合!
想到这里,白洛言不禁有些着急,想要立刻冲出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不行!
他死死咬住嘴唇,抱着腿摇了摇头,把脑袋埋到了膝盖上。
外面还有赤角岩蛇,他现在出去完全就是去添乱的!说不定会让情况更糟糕!
可他实在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怨鬼呢?
他们现在处于空间夹层之中,在这里待的一周多的时间里,他一个人类形状的生物都没见到,鸟窝里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人类化成的怨鬼?
难不成他见不到人类是因为他们全被各种妖兽妖植吃掉了?
白洛言想到当时的场景,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为什么怨鬼会全部集聚到他的身边?
就好像…那些怨鬼是在他身上跑出来的一样……
白洛言感觉有点头疼,他不在乎白洛渊是否会杀人放火,是否会做出天理难容、泯灭人性的事情。
毕竟他原本就不是人,想法行为肯定和人不一样。
但是和怨鬼待久了,会被他们一步步侵蚀理智,变成满脑子毁灭世界的疯子!
并且会因为怨气入体,时时刻刻承担着灵魂被污染的痛苦!
如果那些怨鬼全是由他自己饲养……
白洛言握紧拳头,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自己看到他受伤,何尝不是一样心疼到难以呼吸。
他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
他想要直接和白洛渊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不敢开口。
他们分离的时间太久了,久到熟悉又陌生,熟悉到他一看到对方就控制不住想要进一步,再进一步。
同时,经过长久的分离,又陌生到他真的看不懂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们之间差了太多年了,在他不在的那些年,他的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才会让他以身饲鬼,不惜坠入无尽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