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凝雪择了个合适的时机,将冯淑珍的身世与悲惨遭遇如实告知了司马煜。
司马煜初闻此事,龙颜微怒,对于冯淑珍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蒙骗朝廷的行为甚是不满。“竟有此等胆大妄为之事!简直是视朝廷律法如无物!”司马煜面色阴沉,语气严厉。
司马凝雪见状,赶忙跪地求情:“皇兄,且听臣妹细细道来。冯淑珍此举实是迫不得已,她的遭遇太过凄惨,还望皇兄能体谅一二。”
司马煜皱着眉头,说道:“你且起身,慢慢说来。”
司马凝雪起身,接着将冯淑珍的经历详细地讲述给司马煜听。“皇兄,冯淑珍与那李郎自幼相识,情投意合,本待良缘天成,却遭此横祸。李郎一家被奸人所害,含冤而死,尸身还被制成乌盆,这等惨状,任谁能忍?她一介弱女子,为了替未婚夫申冤,不惜女扮男装,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只为求得一个公道。”司马凝雪说着,眼中泛起泪花。
司马煜听着,神色逐渐缓和,眼中流露出同情之色。“竟有如此悲惨之事,这女子也着实不易。”
司马凝雪继续说道:“皇兄,您想想,她一个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又遭遇如此不公,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会出此下策?况且,她能在科举中高中状元,足见其才华出众。”
司马煜微微颔首,说道:“此女的勇气与智慧倒是令人钦佩,只是这律法……”
司马凝雪赶紧趁热打铁:“皇兄,您一向英明仁慈,如今冯淑珍的冤情摆在眼前,若不替她做主,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再说,您也曾经历诸多不易,想必更能理解她的苦衷。”
司马煜想起自己女扮男装坐上皇位的艰辛历程,心中对冯淑珍的同理心愈发强烈。“罢了罢了,朕确实能体会她的难处。”
司马凝雪见司马煜态度有所松动,心中大喜:“皇兄,那您是答应为她做主了?”
司马煜长叹一口气:“朕既已知晓此事,自不会坐视不管。”
司马凝雪连忙谢恩:“多谢皇兄,冯淑珍若得知,定会对皇兄感恩戴德。”
“传密云侯进宫。”司马煜说道。
不多时,邵明珠便来到永康宫。
“参见陛下。”邵明珠行礼道。
司马煜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召爱卿前来,有一事交于你去办。”
邵明珠说道:“请陛下吩咐。”
司马煜将冯淑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朕命你重新彻查李家的案子,务必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将那作恶之人绳之以法。”
邵明珠听完心中一惊道:“陛下,那冯俊臣是女扮男装来参加科举的?”
司马煜微微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正是,此事虽有违律法,但这冯淑珍着实可怜,其情可悯。朕相信爱卿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她一个公道。”
邵明珠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所托。只是这案子错综复杂,还需从长计议。”
司马凝雪在一旁说道:“密云侯,本宫知晓此事棘手,但冯淑珍命运多舛,还望邵侯能多多费心。”
邵明珠看向司马凝雪,说道:“公主放心,臣自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这冯淑珍可还有其他线索提供?”
司马凝雪说道:“本宫已问过她,她只知晓那为首的恶人叫王虎,满脸横肉,左眼有一道伤疤。这王虎与当地官府似乎也有所勾结,此前冯淑珍告状无门,便是因此。”
邵明珠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公主,此事臣已知晓。只是这王虎背后若有官府撑腰,恐怕调查起来会有诸多阻碍。”
司马煜说道:“邵爱卿,朕给你权力,若有胆敢阻拦办案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
邵明珠再次行礼道:“多谢陛下信任,臣定当不辱使命。”
司马凝雪感激地说道:“密云侯,此次若能为冯淑珍沉冤昭雪,本宫定当重谢。”
邵明珠连忙说道:“公主言重了,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申冤,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
司马煜接着说道:“邵爱卿,你在查案过程中,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打草惊蛇。”
邵明珠应道:“陛下放心,臣明白。”
司马凝雪又说道:“密云侯,本宫还有一事相求。冯淑珍如今身心俱疲,还望侯爷在查案期间,能对她多加照顾,莫要让她再受惊吓。”
邵明珠点头道:“公主放心,臣会安排妥当。”
司马煜说道:“好了,邵爱卿,你且先下去准备吧,有任何进展及时向朕汇报。”
邵明珠接下了彻查李家案子的重任后,深知此事的棘手与复杂。他回到侯府,先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仔细梳理着已知的线索。
冯淑珍提供的信息有限,仅知道那为首的恶人叫王虎,满脸横肉,左眼有一道伤疤,且与当地官府有所勾结。邵明珠明白,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查案,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他首先召集了神阙卫,这些人都是他精心培养的忠诚之士,个个精明能干。
“此次案子不同寻常,我们面对的不仅是凶恶的罪犯,还有可能是背后盘根错节的官宦以及世家门阀的势力。”邵明珠面色凝重地说道。
手下们齐声应道:“侯爷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邵明珠开始部署前期的调查工作:“你们分成几组,一组去汝阳暗中探访,寻找与李郎案相关的证人;一组去调查王虎的背景和日常行踪;还有一组,去摸清楚当地官府与王虎的关系网。”
手下们领命而去,邵明珠自己也没有闲着。他开始查阅过往类似案件的卷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破案的灵感和方法。
这一天,冯淑珍被带到了邵明珠的面前。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显然是因为长久的悲伤和忧虑所致。
邵明珠看着冯淑珍,温和地说道:“冯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只是这一次不是以冯俊臣的身份,而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此次叫你来,是想再详细了解一下李郎之事,任何细微之处都可能对案件有所帮助。”
冯淑珍微微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侯爷,民女女扮男装参加科举考试蒙骗朝廷以是死罪,还望侯爷开恩,助民女平冤昭雪,那时民女就算是死也有脸面下去见我家李郎了。”
邵明珠看着眼前这个传奇的女子心中感慨万千,语气和善的说:“你且安心,对于你的罪责先等案件结束后再说,到时你的性命自有陛下定夺,你且先与本侯把你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冯淑珍听完微微点头说道:“侯爷,民女定当知无不言。
邵明珠开始询问一些关于李郎生前的日常活动、交友情况以及与王虎可能存在的交集等问题。冯淑珍一一回答,时而陷入回忆,时而悲痛难抑。
就在这时,邵明珠注意到了放在一旁的乌盆。那乌盆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他指了指乌盆,问道:“这便是......装着李郎冤魂的乌盆?”
冯淑珍含泪点头:“正是。”
邵明珠好奇地走近乌盆,仔细端详起来。等他把乌盆拿在手里他发现这个乌盆比其他同样尺寸烧制的陶盆要沉上不少,就在这时乌盆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邵明珠一惊,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紧接着,乌盆中传出了一个凄惨的声音,仿佛在哭诉着无尽的冤屈:“我死得好冤啊......王虎那恶贼,心狠手辣......”
邵明珠瞪大了眼睛,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乌盆,只觉背后发凉。
冯淑珍听到乌盆中的哭诉,再次痛哭流涕起来,她泣不成声地说道:“李郎,你受苦了......”
邵明珠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李郎,你且慢慢道来,我定会为你申冤。”
乌盆中的声音断断续续:“那王虎觊觎我家财产,趁我不备将我掳走......严刑拷打,逼我交出财物......我宁死不从,他便下了毒手......把我的尸骨与陶泥......掺杂在一起......烧制成了这个乌盆......”
邵明珠眉头紧皱,问道:“那他可有帮手?”
“他手下有几个恶徒,平日里为非作歹......县令李大人......”乌盆中的声音愈发微弱。
邵明珠深吸一口气,说道:“李郎放心,本侯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定会将王虎及其党羽绳之以法。”
乌盆的响动渐渐平息,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邵明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今日之事对他的认知冲击有点大,乌盆居然能说话,卧槽......
冯淑珍止住哭声,哀求道:“侯爷,求您一定要为李郎报仇。”
邵明珠郑重地点点头:“冯姑娘,你放心,我邵明珠定给你一个交代。”
随后,邵明珠让人将冯淑珍送回,自己则陷入了沉思。这乌盆的诡异现象让他对案件有了更深的感触,也更加坚定了他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决心。此等心狠手辣,泯灭人性之徒必须要押解到洛阳,凌迟处死,剐他三千六百刀才能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