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是运送粮草的车队!”
事情紧急,斥候未等通传便先来营帐走了进去,单膝跪下,声音中难掩激动。
“好!”
那位老将军一巴掌拍在腿上,精神矍铄地看向斥候,“是谁运送粮草过来的?”
斥候拱手道:“禀元帅和诸位将军,是二皇子殿下。”
“好好好。”
老将军一连三声好,随后便看向主座上的郁若然,“元帅,粮草已至,我等可要前往迎接二皇子殿下。”
郁若然颔首正要起身,“是要恭迎二皇子的到来。”
“元帅请稍等。”斥候跪在沙盘前并未起身,看了帐中的诸位将军一圈,“元帅,二皇子殿下说有要事和您单独商议。”
斥候在“单独”二字上加重了声音,众将士面面相觑,眼中皆闪过一丝疑惑与警惕。
老将军眉头微皱,尚未说些什么,便见郁若然抬起了手。
“无妨,诸位将军先行退下犒劳三军,待本帅先见上二皇子一面。”
众将虽心中疑虑,但不敢违抗军令,纷纷拱手应道:“末将领命!”随后依次退出营帐。
李牧走在众位将军之后,面带沉思之色,以至于并没有发现郁若然落在他身上的,意味深长的视线。
掀开营帐后,风雪扑在脸上,李牧清醒了不少,拧着眉快走几步,视线略过抵着脑袋站在主帐外的人影时,也只是皱了皱眉便匆匆回了他的营帐。
见所有人都走了干净,贴着主帐帐篷站着的人影一闪,从北风掀开的缝隙中溜进了主帐中。
沙盘左侧悬挂着一张巨幅地图,郁若然背着双手站在地图前,思考突厥明日可能会使出的进攻策略。
忽然间,一道气息突然闯进却没有任何通传,并且直奔他而来,“谁!”
郁若然在刹那间转身,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却在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后生生停下,“遇儿?!”
“元帅,可是出了什么事?”
郁若然刚才两声都没有压着声音,巡逻至此的士兵听到声音立刻询问。
“无事。”郁若然一边走近江遇一边对帐外的士兵喊道:“这里今晚不用巡逻了,犒劳马上开始,让兄弟们都过去吧。”
“是,元帅!”
待帐篷外的脚步声远离后,郁若然才拉着江遇绕过地图走到后方在床榻边坐下来。
“遇儿,你怎么过来了?”
江遇眨着一双眼睛,漆黑的双眸中盛着小动物般的喜悦,“将军见到遇儿不开心吗?还是说将军还在为临走前遇儿爬了将军的床而生气?”
“遇儿!”郁若然低呼一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双耳朵尖却是无法掩饰地瞬间变得通红,“莫要乱说话。”
怎么两年未见,一张嘴比之前更是大胆了。
爬......爬床那种话都能张口说来。
“嗯?遇儿说什么了吗?”江遇趁着郁若然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从半个人远的距离蹭到紧贴着郁若然,胳膊挨着胳膊没有丝毫距离。
“是爬床?难道遇儿说错了?可是临走前遇儿确实是和将军一起睡——唔。”
郁若然反应过来转身一把捂在江遇的嘴上,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和江遇之间已经没了距离,而两年未见的小孩竟已经长得坐着都比他高。
“你——”
郁若然微微抬头错开江遇的眼睛看向他的头顶,下意识想要松开捂着他的嘴挪开些潜意识觉得有些危险的距离。
然而郁若然尚未动作,江遇便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压在自己嘴上,随后,轻轻地——
啵~
“江遇!”
郁若然这下红的不仅仅是耳尖了,整个人都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江遇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做些什么,他的大将军头顶定会冒出烟来。
“哈哈,将军想不想遇儿。”江遇将郁若然的手从嘴边松开,却依旧抓在手中,只不过是从嘴边换到了大腿上,“遇儿这两年可是无时不在想着将军,将军不在就连府中的饭菜都不好吃了。”
郁若然被江遇这一连串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只觉得两年不见,江遇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就好像之前的江遇在面对他时还有所隐藏,而现在却是在逐渐暴露他的本性。
不过......
郁若然打量着迅速抽条的江遇,眼中的视线再次带上了久违的宠溺。
管他怎么变,他郁若然总归是能宠得起。
“当然。”镇定下来的郁若然在江遇头顶揉了揉,“难道遇儿是未曾看到将军寄回去的家书吗。”
说起家书,郁若然的耳尖又抑制不住地红了一半。
他从前打仗何时写过家书,也没人可让他写家书回去,可这次不一样了。
在他抵达前线的第五日,江遇的家书便随之送到了他的手上,写了一大堆的琐碎小事。
像是什么府中这几日又做了些什么菜,江家那位嫡子又闹了什么笑话,郁三和郁四又打了起来......
明明书信中未提到一字思念,可他看到的分明句句都是思念。
不过每封书信最后定然是江遇催着他写回信的两行字,是以十几年来从未写过家书的郁大将军提笔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家书寄回府中。
“看到了,不过......书信哪有真人看着真切,所以遇儿实在是太过思念将军,只好过来寻将军了。”
“你还说此事。”郁若然曲起食指和中指在江遇额头上轻敲了两下,“北境环境如此恶劣,又是前线怎的是说来就来的,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江遇笑着放开郁若然的手,转而拱进他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腰身,分明刚才还比郁若然高出半个脑袋来,现如今却是抬着眼眸,自下向上的看人,“这不是边境有将军在,遇儿有何好怕的,再说了——”
“嗯?”
郁若然只想知道他这小公子还想辩驳些什么,完全忽略了两人现在的姿势,身体也不像最开始那般,一挨得紧了就变得紧绷。
反而像是排练了千百次般,熟练地将人搂得紧了又紧,问道:“再说了什么?”
“再说了......遇儿,这不是给将军送温暖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