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去求助萧瑾疏,只为离开他的府邸。
萧律几乎欲火中烧。
谁都能背叛,怎能是她?
罢了,一个奴婢而已,如今他怎样贴心的奴婢不能有?
但是当晚,萧律便听闻太子传召她侍寝的消息。
他辗转难眠,无法去想象她在太子身下的模样,她岂会情愿?
他有点恨这个女人了。
明知他和太子是怎样明争暗斗的关系,她居然倒戈。
一整夜,他都不能入睡,天一亮便去了东宫。
……
萧律有无数次强行把她拽到身边来的冲动,但都拼了命的克制住了。
……
半个月不见,他想阿月,想得随时可以失控。
偏偏大婚之日,萧瑾疏带她来观礼。
萧律心知肚明,这是萧瑾疏等不到他做出过激之举,故意把人塞他眼皮子底下来,逼他失态。
萧律想忍。
终究还是没忍住。
失态又如何,他难道还不能处置自己的婢女了?那分明就是他的人,处置还要看日子么?
他思来想去,终究是把阿月拽上了听风阁的阁楼。
把她的腿废了算了,她就跑不了了,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但萧律又受不了她哭。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鸦羽般眼睫垂着水珠,细软的声音颤抖。
萧律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到她离开的这半个月自己是如何煎熬,又决定心硬一把。
“忍一忍,很快。”
废了也不要紧,他会安排人伺候照顾她的,她就不该有离开他的念头。
混乱之中,她抱住了他的脖子。
“是你娶别人你心里不爱我,我才跑,你从来也没说过心悦我,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我只是想要你的在意罢了,我十五岁跟了你,你连个名分也不给我。”
怎么会不在意。
不在意会把她带回昭国来吗?
萧律的火气,终究在她主动吻上来时烟消云散。
哪怕秦芳若的花轿快到了,他也要云雨一番再过去,顶多耽误一会儿。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碰阿月了。
正动情时,他两腿之间忽然被猛踹,阿月连滚带爬的从他身下爬出来,往楼下跌跌撞撞的跑去。
……
萧律越发的想把她逮回来。
不惜代价。
于是他带上了些有价值的消息,连夜去东宫把阿月换了出来。
阿月很绝望,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跟他离开。
萧律觉得她真可笑,居然以为太子会诚心留下她。
说白了,东宫会留她不过是因为她有价值。
碰过这次灰,想必她也会老实了,认清她的处境,不会再离开他了。
……
但下马车的时候,她割了腕。
看到鲜血从她腕上疯狂涌出来的时候,萧律心生恐惧。
她不能死。
她死了,他身边就彻底没有阿月了。
大夫再晚一刻,若是耽误救人,萧律都想把大夫给宰了。
他不知道阿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得离开她,甚至宁可去死。
……
阿月还特地去吸引福康的注意。
福康跟萧瑾疏同是丽妃养大的,一条船上的人。
显然阿月想离开的心还未死。
萧律随手拿了把匕首,把阿月拽进假山石间,狠心往她的腿扎了进去。
他要她记住这种痛,下次好不敢再犯。
他像驯兽一般去驯服阿月。
结果,福康看到这一幕,更执意的要把阿月带走。
……
萧律意外的发现,父皇是向着他的。
无论阿月是在福康那里,还是萧瑾疏那里,父皇明面上虽斥责他几句,而事实上,父皇命福康和萧瑾疏交人。
这一交,便是允许他挑战太子威严。
各地上的贡品,父皇也是让他先挑,他拿到的东西甚至比太子的好。
父皇传召他入宫伴驾,远比太子多。
父皇几乎是在向朝臣宣告,他真正属意的是谁。
但无故废太子也属失德之举。
父皇大概在等着朝臣体恤圣心,主动弹劾太子,但迟迟无人表态。
……
无论欢喜烦忧,萧律在许多时候,有许多话想同阿月说。
她却终日冷着一张脸,拒绝他任何触碰。
萧律心想着,不就是计较失去的那个孩子?
只要再给她肚子里塞个孩子,哪怕为了孩子,她也不能再犟得跟头驴一样。
但她死活不肯给碰。
于是萧律命人在她饭菜里下了药,叫她昏睡过去。
也只有躺在她身边的时候,萧律能有片刻的心宁。
……
阿月有孕了,她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无妨,这孩子是在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难道还能舍了去?
萧律对这孩子的到来很欢喜,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百岁锁,亲手在上面刻下小小的两个字,如初。
孩子就叫萧如初。
男孩也好,女儿也罢,这名字都能用。
……
朝野之间有了点风声,说是萧律不敬兄长,甚至对皇帝怀恨在心,在府邸中弄巫蛊那一套。
萧律愤而自请搜府。
萧瑾疏惯会见缝插针,当众提出由他来搜府,父皇很干脆的允了。
但凡萧瑾疏真敢做出栽赃的事来,太子清誉也就毁于一旦。
万万没想到的是,萧瑾疏大张旗鼓的带人进他府邸,根本不搞栽赃嫁祸那出戏,而是以审问为由,只带走了阿月。
萧律去找皇帝。
“刑讯只有三日,三日后总得还人,你且看他要做什么文章。”皇帝顿了顿,又道,“律儿,若这个女子几次三番乱你心神,杀了才是以绝后患。”
萧律道:“父皇,在楚国那么多年,她是儿臣身边唯一的人,她若死了,儿臣也活不下去了。”
皇帝叹了口气。
“知道了。”
……
萧律故意让大夫说她底子不好,这可能是唯一的孩子,就为了吓唬她,叫她珍重这个孩子,
可她竟然还舍得喝了那落子汤。
萧律的魂在那一时片刻被抽去了,他想要去抠她的喉咙,叫她吐出来。
又想保住那个孩子。
只要能保,多大的代价他都愿意舍,哪怕折寿。
他甚至对萧瑾疏说:“孩子是我的软肋,你保住那孩子,就能拿捏住我,皇兄,你如此精明,自然晓得留下那孩子的好处。”
萧瑾疏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要她,还是为了拿捏你?”
萧律到这一刻才发觉,有些事不是他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