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山瞥了他一眼，“你不用管，把人约出来就行。”
傅明越垂眸，“她不可能赴约，我身边也已经没人能联系她。”
“那个张妈呢。”傅云山掏出烟，抽了一根，“算了，我来安排。”
“别伤害她在意的人，否则钱安就是例子。”傅明越提醒。
傅云山抽烟的动作僵了僵，“我有分寸。”
傅明越看他这反应，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爸，你还是别搅合我和云汋之间的事了，她这边，我会想办法。”
“不是没办法？”
“短期内是没有，但我会给她一个交代。”傅明越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从知道爷爷的事开始，他就一直在做安排，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傅家肯定要完。
他也很清楚，傅家欠姬云汋太多了，不让她发泄报复，又怎么可能重新赢回她的心？
只是，一想到停车场里所看到的一幕，傅明越就压不住地心燥起来！他怕来不及了！
“那就、”傅云山想说不用你了，助理急促的敲门声就传了进来，“傅总，少总，出事了！”
傅明越立即让进来，“股东？”
“不是。”助理说道，“在楼下蹲拍的记者、狗仔、自媒体人拍到了姬市长，前台也打来电话说，姬市长要见傅总和少总。”
“他不是被审查组带走了？”傅云山语气阴沉，“这种时候怎么还来这里，是嫌情况还不够糟糕？猪脑子！”
“让他上来。”傅明越虽然也没搞懂姬国梁的操作，但人都来了，晾在外面只会闹得更难看，“爸，董事会那边你接着盯着，我和他聊聊。”
“行。”傅云山想着自己的计划，准备先去安排。
于是傅明越刚出去，他就拨出一通电话，“老赵。”
“傅总？还真是你。”老赵有点惊讶，“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开董事会？”
“别提了。”傅云山直接说道，“帮我找一下之前给明越他们当保姆的张妈。”
“张妈？”老赵不是很理解，“找她干什么。”
“你找就行了，老规矩，我知道。”傅云山不想多说。
老赵也懂规矩地没再问，“行，晚点给你消息。”
傅云山挂完电话，又给傅母打了一通。
安排完这些事，他才重新回到股东大会现场。
*
傅明越办公室内，姬国梁已经被请进来，坐在傅明越对面。
面对着头发都快白完了的姬国梁，傅明越忽然问道，“后悔吗？”
姬国梁一愣，“……当然，你呢？如果知道她有这样的实力，是不是不会跟她离婚？”
“我和她离婚，和这些没关系。”傅明越表示，“我只是不知道，原来我喜欢她，原来一直都是我误会了她。”
姬国梁盯着傅明越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点开那条说他卖女儿的视频，“你先看看这条视频。”
傅明越瞥了一眼，就说道，“我已经看过了，岳父今天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岳父、
这个称呼让姬国梁再次愣了一下，语气变得复杂，“那你知不知道，这个视频是你现在的未婚妻拍的。”
傅明越挑眉。“我已经登报说明过，我与李苏苏早就解除了婚约。”
在知道李苏苏撒谎，多少有点误导他一直误会姬云汋的时候，他就登报了。
“我和汋汋的妈妈一直都觉得，李苏苏是个很懂事，很善解人意的孩子，但在那样私密的场合，在明显对我们很不利的事件里，她偷偷拍下了这个视频。
至于视频为什么现在才被发出来，我想，应该是她为了保全自己，给出来的投名状。”姬国梁陈述道。
有些事，他这样的人，不是看不懂！
只不过在之前的他看来，小姑娘的手段而已，和他无关。
但现在，这些手段用到他身上来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会一直误会汋汋，是不是因为李苏苏做了什么。”姬国梁提醒道。
傅明越挑眉看向他，“你有证据？”
“需要吗？”姬国梁沧桑地笑了笑，“你自己就没回想、反省过？我记得，汋汋刚回云城的时候，是住在你们家的，住了得有两个月吧，她忽然回来了，为什么？”
为什么？
时间久远……
傅明越蹙了蹙眉，认真地回溯记忆。
良久之后，他想起来了，因为和他同班又是同桌的李苏苏病了，他把人接到家里照顾，一个星期后，云汋就提出回家，他还说她、
傅明越清晰地想起来了，他当时说她，“心思都长歪了！和那些曾经排挤你的女同学越来越像！”
高中二年级的事了。
如果不是姬国梁细致到时间的说起这件事，傅明越真没有自我反省到这么早之前。
现在，想到了这句话的他，脸色难看……
“和李苏苏有关，是吧？”姬国梁微笑问道。
傅明越点头，姬国梁又问，“回家半个月后，汋汋有一天忽然满身是蛋糕地跑回来了，哭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半个月后……
那是姬云帆给云汋买蛋糕，苏苏想吃，云汋给了，但苏苏手滑，蛋糕掉了，云汋去接，蛋糕全掉她身上。
他当时，他嫌弃云汋小家子气，一个蛋糕而已，掉了也就掉了，还需要接？再后来，她回家了。
“也和李苏苏有关，是吧？”姬国梁叹息，“又过了大概一个月吧，她一瘸一拐地回家，浑身都脏兮兮的，还被她妈妈打了。”
这一次。
傅明越印象很深。
他们一起去骑车，她不熟悉，掉进了街边的水沟里。
她看着他，他本来要去扶的，但李苏苏拉住了他，说他已经快成年了，要注意男女有别，也不让姬云帆去扶，说就算是亲哥哥，也不可以不注重这些。
猪油蒙了心啊！
他和姬云帆，他们真的都没去扶。
后来，姬云汋自己一瘸一拐起来的，她怎么回去的，他甚至不记得。
“还是和李苏苏有关，对吧？”姬国梁忽然红了眼眶，他才发现，其实他这个旁观者，一直都很清楚他这个女儿的处境，但他一直冷眼旁观。
为什么呢？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能关心一下她。
明明都看到了，明明知道她受了委屈，明明也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