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之前在超市看到的那个小孩儿。
姜宁一瞬间汗毛倒竖,第一反应是有人盯上她了,打算利用小孩儿引她出去,再一举拿下。
在动身来锦城之前,简书颜和周知航轮番给她上课,课题就是论单身独居女性如何保障自身安全。
周老师找了一大堆案例,其中就有这个,以小孩或宠物为诱饵,利用女性的同情心,诱骗其出门。
简直完美押题。
小锅盖在外面哭得伤心欲绝,姜宁摸出手机,按下充满正义光辉的三位数号码。
“您好,我这里是香悦湾4栋301,我家门口有个小孩儿在哭……对,不认识……好的。”
办案民警十分迅速,很快抵达现场。
十分钟后,姜宁僵笑着把警察送上电梯,“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一转身,对上身后的一大一小,笑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力隐忍的怒气。
小锅盖满脸泪迹斑斑,鼻子下面挂着晶莹剔透的两条,正在吮棒棒糖的嘴唇岌岌可危。
旁边,陆骋全然没有半点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歉疚,反而倒打一耙,“你可真行!”
一声不响的直接把警察给招来了。
姜宁用力喘粗气,强忍着冲上去踢他两脚的冲动,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住302的根本不是那个荧光绿帅哥。
暗戳戳搬到她隔壁也就罢了,这会儿又不知道从哪儿弄个小孩儿来当枪使。
陆骋视线一垂,指着旁边的小锅盖,“我没有,他可能有点儿。”
小锅盖望着他,眼泪洗涤过的大眼睛眨啊眨,粉雕玉砌,又乖又萌。
突然,小家伙耸着鼻子往里吸鼻涕,吸完又拿舌头去舔,简直辣眼。
姜宁实在看不下去,摸出纸巾给他擦掉,再把擦过鼻涕的纸塞到陆骋手里。
陆骋狠狠提气,忍了。
眼见姜宁要进屋,他赶紧抓住她胳膊,“你行行好,就收留他两天吧!”
姜宁努力压着火气,“陆骋,有意思吗?”
陆骋收敛笑意,正色道:“我说真的。”
他瞄了一眼正抱着他小腿的小豆丁,压低声音,“他爸妈正在闹离婚,让我帮着带几天……我一大男人哪会看孩子呀,而且一会儿我还要——”
话没说完,手里倏地一空。
再抬头,门迅速关过来,陆骋下意识后退,险些被碰了鼻子。
小锅盖把棒棒糖含嘴里,一侧脸颊高高鼓起,手脚并用的抱着他的腿往上爬。
陆骋弯腰把人抱起来,叹气,“怎么办呀岁岁?姨姨不肯收留你,你一会儿只能跟我去公司咯?”
岁岁摇头,嘴里塞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又坚决,“不要。”
陆骋抬手敲门,“姜宁,姜宁宁,姜老师,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
岁岁跟着敲门跟着喊,嫩声嫩气,“帮帮忙。”
屋内门口,姜宁从电子猫眼里看着两人,没出声。
实在叫不开门,陆骋也没办法,只能抱着孩子回302,姜宁也转身回厨房继续煮面。
锅里的汤都快烧干了,她连忙加水重新烧开。
忙活一通后,眼看她的豪华版鸡蛋面即将出锅,门口再度响起敲门声。
一轻一重,重的均匀规律,轻的杂乱无章。
姜宁置若罔闻,按部就班的拌调料,捞面,最后再烫上两根小青菜。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把面端到玄关柜上,一边吃面一边借助电子猫眼,静静的看着门外的一大一小表演。
折腾了差不多得有十分钟,某一刻,陆骋突然转身走开按电梯。
姜宁岿然不动。
她就不信他还能就这么把孩子扔在这儿。
当陆骋进入电梯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姜宁差点儿被面呛到。
岁岁敲门敲得起劲,冷不丁一回头,身旁空无一人。
姜宁以为他会哭,结果没有,他又玩了会儿敲门,然后开始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过来踮着脚想按她门口的密码锁,玩儿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足足十五分钟,面都凉了,陆骋始终没有出现。
姜宁知道这就是一场博弈,谁先心软谁就输,可是当孩子摔倒在走廊里时,她实在没办法无动于衷。
大人的事,折腾小孩儿做什么呢。
她认命的打开门,把孩子抱回家。
消防楼梯转角处,投在地上的影子迅速消失。
“陆总,贺岁小少爷进屋了。”
陆骋正在前往KING的路上,昨晚他自己攒的局。
抬手看表,十五分钟,跟他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知道了,你们在楼下盯着点。”
他半拐半借来的贺家小金孙,大意不得。
陆骋没撒谎,贺岁爸妈确实在闹离婚。
两家是商业联姻,贺岁妈孙茜在生下孩子第二天就跟初恋跑了,他爸贺津暂时没遇到真命天女,加上工作忙,也就没考虑离婚的事。
一晃孩子快四岁了,孙茜突然跑回来离婚,还要争孩子的抚养权。
贺津也不是吃素的,几番操作下来,孙氏元气大伤,孙茜爸妈几乎是硬押着女儿过来道歉,说周一民政局上班就去办离婚。
贺家家大业大,加上贺岁一直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孙茜折腾一通连孩子面儿都没见着,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影响。
陆骋拿陆老爷子当借口,接了贺岁回老宅转了一圈,然后就带到香悦湾来了。
没别的,就是想借助小家伙使一出苦肉计。
等俩人修成正果,他一定给贺岁备一份丰厚的谢礼,留着以后当老婆本儿。
首战告捷,陆骋心情愉悦,进了包间,连话都比平常多了不少。
他的态度决定了这场聚会的基调,躁动的鼓点撩拨着众人的兴奋神经,一个个勾肩搭背喝酒玩闹,气氛热烈非凡。
沈明晏拿着酒过来,坐在陆骋旁边的男人自觉往旁边挪,给他让出位置。
“太不要脸了,连小孩子都利用,出门千万别说你认识我。”
陆骋给杯里倒酒,漂浮的冰块折射出清冷的光线,“正好,我也不想认识你这种不长脑子只长肾的人。”
沈明晏笑骂。
陆骋好久没跟大伙儿聚了,一个个都争着过来跟他喝,直接把人给放倒了。
他在楼上有专属的休息室,沈明晏把人丢到床上,转场去跟美女花前月下。
几分钟后,门把手下压发出轻微的声响,一个纤细的身影钻了进去。
陆骋喝多了酒浑身燥热,呈大字型瘫在床上,衣襟半开,嘴里呢喃着姜宁的名字。
休息室里没开灯,昏暗中,衣料轻轻落地,一具光滑的身躯压上来,做了艳红指甲的手挑开纽扣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