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事救奴才,奴才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
蒋和越抬眼看了来人一眼又继续对册子,嘴里不在意道:
“快去洗洗吧,屋子都被你熏臭了,身上的衣服全烧了,别给屋里人染上。”
小雨子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匆忙回了庑房。
入冬没多久,宫里突然开始有人感染疥疮,宫里清出去一批人,眼看着情况好些了,没想到慎刑司也有人感染。
本是要被扔到医所的小雨子被蒋和越留了下来,让人送药送饭,又整顿了一番慎刑司,如今过去一个月小雨子康复了,慎刑司也一切正常。
这天,蒋和越照常到养心殿给乾隆汇报工作。
本来来的时候没看到进忠,还以为他办事去了,没想到刚从养心殿出来,就看到进忠站在拐角和人说话。
由于房屋遮挡,蒋和越看不见进忠对面是谁,他也没躲着藏着,径直就走了过去。
“进忠公公,奴婢,奴婢在学了。”
那女声怯怯的,带着些温婉,蒋和越眯起眼睛,就听进忠道:“小爷为你费尽心血,你可别辜负了小爷啊。”
蒋和越的拳头握紧,往前又走了几步,进忠似乎听到动静,抬了抬手才转身看过来。
见是蒋和越,进忠立刻眉眼带笑:“好些天没见着了,这是舍得进宫了。”
蒋和越在他旁边站定,向拐弯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淡蓝色的衣角闪过。
他挑眉转头看着进忠道:“咱俩就住隔壁,本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是我下值都没见到进忠公公在庑房,该不会有了红颜知己了吧?”
进忠笑容不变,眼角快速看了一眼蒋和越刚刚看的方向,又快速垂下眼帘道:
“哪儿来的红颜知己,要说这红颜,全宫太监里就你的红颜最多了,听说每次你下值都有宫女来送饭呐。”
“就那么一次,我都打发了,哪儿来的每次?”嘴快过大脑,蒋和越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进忠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可是听好些小子在议论了。”
蒋和越走在他旁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谣言以讹传讹的威力,可别乱传了。”
进忠微微转头看了蒋和越一眼笑道:“我就是和你说一说,怎么会乱传。”
说着他走在前面:“刚好我下午不当值,你也别急着回慎刑司,咱俩坐着说会儿话。”
他没看到身后,蒋和越收起笑意转头又看了一眼那衣角闪过的方向,嘴里带着笑意的说着:“好啊。”
乾隆十年,皇后娘娘专心照顾二阿哥,宫里几个嫔妃陆续怀孕,后宫还算安宁。
长春宫
“皇后娘娘,下面有人报,在祀马神所河道里发现一具太监尸体。”
正在给伺候乾隆穿衣的皇后听到很惊讶:“怎么回事?”
说完她向乾隆道:“皇上您还要上朝”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乾隆道:“这事让慎刑司查吧。”
皇后有些不解:“此事乃后宫之事。”
乾隆摆摆手道:“慎刑司本就有负责内务府所属官吏的作奸犯科,和太监违法乱纪之事,这太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皇后微微一怔,她觉得应该是之前朱砂案的原因让乾隆不信任她了。
“是”
在皇后点头后,乾隆也不管她的情绪直接离开了。
身后皇后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
祀马神所
“和越公公,就是这里,人是早上被发现的。”
蒋和越用帕子遮着口鼻,站在皇宫西北角角楼下面的祀马神所门口,看着水沟旁被打捞起来的尸体。
蒋和越一边观察尸体一边问身边的下属:“找人看过没?附近有认识的吗?”
李大石恭敬道:“小的问了,神所和旁边城隍庙里的人都不认识。”
蒋和越皱眉:“西长房那么多人也没一个认识的?”
李大石还是摇头:“小的问了几个都说没见过。”
蒋和越用小棋子递给他的工具,撩开小太监的尸体上的衣服。
这小太监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的,浑身都是淤青,但脸上没什么伤痕。
蒋和越看了一会儿起身道:“去西长房。”
一行十几人往西长房走,这里已经是皇宫的边缘地区了,主子们基本不会到这里来,西长房住着一些杂役太监。
虽然这些太监没见过蒋和越,但看他那身蟒袍,都纷纷靠墙站好。
一个穿着洗的有些泛白的蟒袍的老太监迎了上来:“哎呦,是和越公公啊,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