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顿觉仿若五雷轰顶,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他心中,皇阿玛与皇额娘之间虽偶有间隙,可皇额娘贵为皇后,母仪天下,皇阿玛又怎会不顾及皇家脸面,这般狠心责打呢?
惊愕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怒,他双眉倒竖,大步上前,怒喝道:“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竟然敢在背后肆意编排主子,真是反了天了!”
那些小太监们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哭喊道:“十二阿哥恕罪啊,奴才们说的句句属实,您若是不信,大可回坤宁宫去看看。”
十二阿哥此刻哪还有心思责罚他们,满心担忧瞬间占了上风,他撇下众人,一路疾行,脚下生风,跑着回了坤宁宫。
刚至寝殿门口,还未进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十二阿哥心头一紧,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他们说的竟是真的?”
他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缓缓推开了寝殿的门。
寝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宫女们正手忙脚乱地照料着昏迷的皇后,忽见十二阿哥疾步而入,吓得脸色煞白。
她们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赶忙伸手拉过一旁叠放整齐的锦被,轻轻展开,小心翼翼地盖住皇后那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想要以此护住皇后,最后的尊严。
十二阿哥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宛如两座对峙的山峰,他目光灼灼,带着满心的焦急与忧虑,一步一步,沉重地朝着皇后的凤榻走去。
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尖上,那凤榻上静静躺着的,可是他最敬爱的皇额娘。
此刻的皇后,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至今都不曾有苏醒的迹象。
宫女们见十二阿哥靠近,心中惶恐不安,赶忙屈膝行礼,声音颤抖地说道:“奴婢参见十二阿哥。”
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畏惧与慌乱,在这寂静的寝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十二阿哥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眼神中满是焦虑,急切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宫女吓得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战战兢兢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十二阿哥。
从皇后被责打的缘由,到那惨不忍睹的场景,再到太医来过却未仔细查看伤势的经过,毫无保留地叙述了一遍。
十二阿哥静静地听着,越听脸色越凝重,待宫女说完,他紧咬下唇,又问道:“皇额娘一直都没醒过吗?”
宫女赶忙摇头,眼中满是担忧与无助,轻声说道:“奴婢一直在这儿,皇后娘娘从未醒过。”
十二阿哥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们好生照看好皇额娘,一刻也不许懈怠,若有任何差池,本宫定不轻饶。”
说罢,他决然转身,大踏步离去。
十二阿哥心急如焚,他觉得定是之前请来的太医医术不够精湛,没能妥善处理皇额娘的伤势。
可在这太医院里,医术最为高超的,当属常寿,然而,这常寿脾气古怪,若无皇阿玛的旨意,他是绝不可能随意给他人看病的。
所以,十二阿哥深知,自己不得不去求皇阿玛下旨,让常寿来为皇额娘诊治。
十二阿哥脚步匆匆,一路小跑着直奔养心殿而去。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皇阿玛,求他救救皇额娘,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养心殿外。
可值守的侍卫却拦住了他,恭敬地说道:“十二阿哥,皇上不在殿内。”
十二阿哥听闻,心中一沉,眉头再次皱起,他心急如焚,脑海中突然闪过宫中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难不成皇阿玛此刻正在漱芳斋?
想到这儿,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又匆匆忙忙地朝着漱芳斋赶去。
一路上,他的身影在宫道上疾行,那急切的脚步,仿佛要将这宫中的石板路踏出深深的印记,每一步都饱含着他对皇额娘的担忧与焦急。
暗卫地牢
容嬷嬷被单独囚禁在一间狭小潮湿的牢房之中,墙壁上挂着青苔,水珠顺着石壁缓缓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寒意。
乾隆携萧云款步踏入这地牢,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
乾隆龙袍加身,身姿挺拔,却难掩眼中的关切,他的目光如丝般轻柔,始终小心翼翼地黏在萧云身上,留意着她的每一丝反应,轻声说道:“云儿,这地牢阴暗潮湿,寒气彻骨,你若是感觉有丝毫不适,千万要立刻跟朕说,知道吗?”
萧云好奇地张大眼睛,环顾四周,还真是生平头一遭踏入这般阴森之地,她转头看向乾隆,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弘历,你放心吧。”
乾隆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紧紧牵住霄云的手,那手宽厚温暖,似要将所有的安全感都传递给她,“云儿,小心脚下台阶。”
他温柔提醒着,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朝着刑讯室走去。
刑讯室中,空旷而清冷,仅有一把样式古朴的椅子孤孤单单地立在中央。
赤隼见乾隆进来,赶忙上前,欲再去取一把椅子,却被乾隆轻轻挥了挥手制止,“不必了。”
乾隆从容落座,下一秒,便伸手将萧云轻轻拉至身前,顺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流畅。
赤隼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仿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怪事。
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柔情似水、与女子亲昵无间的男人,会是那个平日里在朝堂上杀伐果决、令群臣敬畏的主子。
他暗自咂舌,心中不禁犯嘀咕:莫不是这萧姑娘给主子下了什么蛊?难怪福尔康之前有所怀疑,如今就连自己亲眼瞧见这般场景,也不得不生出疑虑。
可再细细一瞧,主子眼神清明,不像是被蛊惑的模样,思来想去,他恍然大悟,主子这不是被下蛊,分明是得了一种叫“相思”的病,这病啊,怕只有萧姑娘能治,旁人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