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预告一般的花就出现在裴久卿手上,空气仿佛凝固,亓官顺踉跄上前突然一把抓住裴久卿抵在墙上。
“从哪来的?”
“嗯?”裴久卿一脸错愕的看着。
“我问你这是从哪来的!?”亓官顺黑着脸怒问道。
裴久卿咬牙用力推开他“用不着你管,我的死活跟你没有关系!”
“果然,你受到诅咒了,所以刚刚你说要告别让我离开?你以为你自己对付的了吗!?”亓官顺不可置信开口。
“少自作多情了!我……反正都是一死你以为你就能对付的吗?”裴久卿声音逐渐变淡转而低下了头。
亓官顺揉开眉头轻叹了口气“这个你是从哪来的?”
“不知道,在客栈睡醒就看到它在桌上。”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他。
“这几日你跟着我。”
裴久卿听后轻笑“呵,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要找凶手,我会杀掉他的不会让你死。”不知为何在亓官顺眼中的他靠在墙上明明高出近半个头可却那么脆弱。
裴久卿叹气一手掩面“这个人不论是谁,你都会杀掉的吗?就算是……”
“你什么意思?”亓官顺上前一步想要问清楚,可被裴久卿别开了脸,视线错开的同时亓官顺也停止了动作。
“我会注意的……”裴久卿撂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只留亓官顺一人。
亓官顺想不明白裴久卿所说的话,此时脑中的疑问太多,乱的他无法思考。回到客栈夜间辗转反侧,他回想过先前的所有事情,企图发现些蛛丝马迹。
裴久卿的那句‘不论凶手是谁。’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已经清楚那人的身份?这一夜亓官顺怀疑了所有的人,甚至是裴久卿。
直到第二天中午,亓官顺想起与不古的约定,想着或许能与不古大哥商量一番,可开门时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死。
“裴久卿!是你在外面吗!?”亓官顺隐约看到一个身影映在门外,他拍门喊道“你想干什么?”
沉默片刻外面才有了声响“你今天不要出去。”
“裴久卿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的确是裴久卿的声音,但听起来那么决绝不舍,一瞬间亓官顺心里如有巨浪,一股不好的恐惧感席卷,他不清楚裴久卿要做什么……或者已经隐约猜到。
门被设下了禁制亓官顺的力量根本打不开,他惊讶裴久卿是如何会的这些。
“等我回来……咱们就和好吧。”裴久卿声音略带沙哑,此时他的手紧紧贴在门上,与屋内的亓官顺一起,仅仅隔了层门板。
不管亓官顺如何阻止裴久卿也没有理会,直至门外那身影消失。
亓官顺心里慌乱如麻,他在一瞬间拼命的排查着曾经见过的所有人,他清楚此时的裴久卿要自己去找那变态的凶手。
可在这时把自己锁在客栈……为什么。
亓官顺心里猛的一揪,他的掏出不古大哥交给他的锦囊。
顿时不可置信的从里面颤抖掏出那熟悉的又代表诅咒的白花。
锦囊与花落了地,亓官顺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他捂着嘴早已失声。已然乱了的呼吸和不止的心跳,撞入脑内的恐怖想法,使他方寸大乱。
“怎么会……”
我还在试图否定,我怀疑了所有人甚至是裴久卿,可为什么偏偏是与我一起长大的不古哥。
曾经小时的经历在脑中闪过,与不古的打闹,犯错怕被骂偷跑到不古家,一起摸鱼溅了一身湿……全部,全部都是他灿烂自由的笑容。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不,我曾经怀疑过不古哥,从见面时他没有鞋子起就怀疑他,只是……只是我不愿细想。裴久卿他知道不古是凶手想把我关在这里自己去解决?他不告诉我是怕我知道结果受不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亓官顺起身抄起剑别在腰间,一脚踹开了窗子从二楼一跃而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鲜血渗出,染红了裤腿。
但他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继续跌跌撞撞地前行。风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头发,行人迷住了他的双眼。他朝着与不古约定的地方丝毫不敢停息。
终于追到酒馆可大门紧闭,门缝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他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亓官顺毫不犹豫地冲进酒馆,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呆住。只见不古手持染血的长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果然无一例外的没有血迹。
亓官顺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当看到被逼到角落里受伤的裴久卿,赶上了,可他也受伤了,血滴了下来看着裴久卿艰难起身他的心里猛然一惊。
“不古哥……真的是你?”
而此时,不古竟提着刀,一步步朝着裴久卿逼近,眼神中充满了疯狂愤怒。
“离开这。”不古对亓官顺开口道。
“是你杀了这些人?是你杀了我父母?”
亓官顺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后被无尽的愤怒和恐惧所占据。他怒吼着,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
此话一出不古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音未出他突然感到喉咙处一阵剧痛。
裴久卿在他身后趁着空隙夺过了刀猛的刺向了他。
不古的目光瞬间变得惊恐,缓缓低下头,只见自己那把锋利的刀从他的喉咙贯穿而过。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可身体的力量却在迅速流逝。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嘴唇颤抖着,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血溅了亓官顺满脸,站在那一片血腥狼藉之中,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一步步向不古靠近,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不杀你……”裴久卿咬牙说出几个字松开了刀。
而不古突然的转身抬腿猛踹翻了裴久卿,将刀拔出直袭而去,利刃劈下却被弹开,是亓官顺挡下了这一击。
然愤怒的不古丝毫没有停手紧握着寒光闪烁的长刀,猛地一挥刀,刀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裴久卿。
每一刀的目标都是裴久卿,然都被亓官顺挡下,不古想挑开亓官顺的剑,可他的招式亓官顺最熟悉不过了。
毕竟两人从小切磋过无数次了,你来我往刀剑相撞,亓官顺的剑也起了杀意。
“是你杀害了那么多人包括我的家人!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做!”亓官顺怒吼着握紧手中的剑挡在受伤的裴久卿身前。
“等等!说不定……说不定是有隐情的!”身后的裴久卿突然喊道。
亓官顺黑着脸讲剑抵住不古的刀厉声吼到“隐情?你身上的伤是谁砍的?地上的人是谁杀的?锦囊里的花说谁放的?”
裴久卿低下头不甘的拳头砸下,随着泪水的低落“可他是你好不容易才能再重逢的人啊……”
“明明你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人了……”听得出来裴久卿的哽咽。
亓官顺他紧握着手中的剑,泛着冷冽的光,而他的目光却充满了痛苦与挣扎“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包庇他。”
不古好像没有丝毫的悔改已经拼命的想要砍向下,裴久卿一把推开亓官顺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在身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法力护盾。长刀砍在护盾上,溅起一片火花。
裴久卿继续双手一挥,一道强大的法力冲击波射向不古。不古侧身翻滚躲避,起身的瞬间再次挥刀朝着对方猛砍过去。
他们的呼吸愈发沉重,动作却丝毫不减凶狠。不古抓住对方的破绽,一拳将其狠狠打翻在地,紧接一刀补上亓官顺迅速拦截上来,猛的一挑剑间划过不古左眼血液飞溅。
不古连忙回防刀与剑碰撞在一起,剑花四溅。亓官顺手腕一转,剑势突变,划过一道弧线,向着不古的肩头削去。
“我不能放过你!”
发自肺腑的呐喊泪水早就落了下来滴在亓官顺握剑的手上,他也颤抖,他也不敢面对。裴久卿说的对,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可我就要杀了你,我的好大哥。
如此决绝的看准时机,亓官顺一个飞身旋转,剑花闪烁,迅速刺向不古胸口。这一剑要了他的命 他没有躲,剑气穿过身体震得血液飞溅,他倒在的血泊之中眼中依旧留有挣扎。
剑身还在滴着鲜红的血,而不古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身旁无了生气。
亓官顺身子一软剑掉落脚边裴久卿接,住了他,之间血液的触感让他的心沉深渊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而破碎。
裴久卿将他紧紧揽在怀里看着亓官顺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划过他那满是绝望和痛苦的脸庞。
“是我……是我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让你死……”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撕心裂肺,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起来。
亓官顺把头深埋在裴久卿双臂间,肩膀不停地抽动着,裴久卿便任由着他那放肆汹涌的情绪,哭声在空旷的四周回荡,无尽的悲伤淹没了二人。
《山外楼》白桃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