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七急忙替二人检查。
“可恶,他们早已中毒在身了。”
“什么,中毒。”夜五急忙看向俊茹:“谁给你们服下的毒,是李老吗,还是那些青衣卫?”
俊茹和婉儿都是一脸茫然之色。
“我不清楚,青衣卫把我们带走后见了李老,李老只是威胁我们,让我们什么也不许说,否则会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婉儿点头道:“我也一样。”
夜十七剑眉紧锁,脸色阴沉如水:“李老用毒,不必非要让她们知道。”
“十七,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最后还是要功亏一篑?”
夜十七叹了口气:“哎,对他们来说,葬奴是必须要死的,他们要的,只是让我们亲手杀了葬奴而已,让我们从此不敢再去接近任何人,因为那种痛会刻在我们骨子里,他们要让我们知道,夜幽不能有情。”
“可,可我们毕竟是人。”夜五暗暗的攥了攥拳。
夜十七看了夜五一眼,他再次环顾四周一眼,而后仔细探查二人。
几息之后,夜十七皱眉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做了,只能做到底,也许还有机会。”
闻言,夜五顿时挑眉:“机会?还有机会?”
夜十七缓缓点头:“五兄,想必每个葬奴在此之前,都已经被李老下了毒,她们死后尸体被丢在此处,被虎豹豺狼吃掉。”
夜五愣愣的点头:“是,是啊,怎么了?”
“可是这里却没有野兽的尸体,说明这种毒,并非是烈性的,夺命需要一些时间慢慢发作,否则那些野兽岂不是也要立时毙命了?我估计李老之所以用这种毒,也是怕在夜幽杀葬奴的时候出现变数,使得他没时间去应对。”
“嗯,一定是。而且我方才替俊茹姐查看,她体内比较平和,想必跟你想的一样,只是这毒,既然是李老所下,怕是无药可解。”夜五的神情充满了沮丧。
夜十七和夜五都曾研习过药理,所以不难判别毒的强弱。
夜十七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他不再言语,脑海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婉儿见夜十七如此,低声道:“算了十七,其实我们葬奴早就可以想到会有这一天,今天你能为我如此,婉儿死也瞑目,你得赶紧回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能再冒险,你走到这一天,不容易。”
几息之后,夜十七回过神来。
他看向小怪,严肃的道:“小怪,这一次,怕是要靠你了。”
此刻的小怪变得十分安静,它晃动着硕大的头颅看向夜十七,仿佛听懂了夜十七这番话的意思,竟是点了点头。
“带上她们,去你来时的地方。”
小怪一双金瞳眨了一下,而后硕大的身躯竟是缓缓伏在了地上。
“要快,一定要快,也许……他有办法。”
小怪再次点头。
“谁?”夜五本来是想和俊茹说上几句,闻听夜十七的话后,好奇问道。
夜十七自不会说,方才也是下意识的随口而出。
“把她们扶在小怪背后,快。”
夜五见夜十七神色严肃,不敢迟疑,他和夜十七把婉儿和俊茹扶在了小怪的背后。
现在的小怪体型壮硕,婉儿和俊茹都是娇柔女子,骑在它身上刚刚好。
小怪起身,它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目光看着夜十七,轻轻的低吼了一声。
这一声低吼,与以往每一次都不相同。
夜十七目视着小怪,沉沉的道:“我夜十七命途如此,早已注定,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所以……前路你如何选择,可以自便,你并不欠我夜十七什么。”
小怪晃了晃硕大的头颅,把头往夜十七面前探了探。
夜十七正要伸手去摸摸小怪的头,但这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同时,他后退了一步。
也许退这一步,可以让小怪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它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走。”
“十七……”婉儿骑在小怪背后,招呼了一声。
夜十七看了眼婉儿,而后干脆直接转过身去。
“婉儿姐不必多想,我夜十七只是不想欠别人的而已,此去生死,看你造化了,从此……你我两清。”
夜十七知道,虽然自己这一次违背了李老,但他终究无法摆脱自己这个夜幽的身份,从今以后,他还是要面临一次次的任务,也许哪一天就是结束。
实际上,体内既然没有了噬心蛊虫这种手段的约束,夜十七可以选择离开,但作为夜幽,很多东西都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在他心里,那山庄就是他的家,李老和堂主就是家长,规矩就是家规,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现在的他,只是逐渐感觉到了不适,有了些质疑和自己的主见,却尚未想过真的要去背叛,他就像是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所以,他不想,不愿,也不敢有所牵绊。
夜五斜睨了夜十七一眼,无奈的摇头低语:“哎,又是你我两清,其实大家都能明白,你这个人……哎,话干嘛说的那么绝情,这笔账,如果真能算的那么清楚,那就好了。”
夜十七不再看婉儿和小怪,厉声道:“走。”
小怪最后看了夜十七一眼,感受到婉儿和俊茹抓紧了它的皮毛后,这才转身,化作一道幽影,一跃之下就是数丈远,消失了踪影。
几息之后,夜十七才转过身,看向小怪离去的方向。
夜五在一旁看了眼夜十七,苦叹一声,缓缓摇头。
忽然,夜五仿佛是想起了什么。
“唉,我,我还有话要说啊,俊茹姐……”
夜十七直接瞪了夜五一眼:“闭嘴,你不想活了?”
夜五一脸苦色的看着远方的一片黑暗:“哎,这一别,可否还能再见。”说话间,夜五抬头看了看天空:“你知道吗,你告诉我。”
……
远处的一块山岩上,两道身影与夜色融于一体。
他们静静的看着断崖下的一幕,似乎黑夜,也无法影响他们的视线。
“这二人,胆子可真不小,我看一定又是夜十七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