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喝了一大口血的苏忧,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倒不是这血液的疗效真的那么好……
纯粹是羞愤啊,羞愤!
苏忧属实是想不明白,这个时昭希的脑回路,究竟是特码的怎么长的!
动不动就放血喂人,是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偏偏这家伙力气贼大,撇都撇不开。
“再喝点。”
眼看着苏忧摆手又挣扎,满脸的不情愿,时昭希干脆捏住了她的后颈。
“别犟,我不想这张床上死个人。”
苏忧:“……”
咱应该死不了。
直到苏忧又被迫咽下一口血,时昭希才松了手。
她这才想到要问一问,苏忧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好端端地吐血,还吐这么多?
苏忧抚了抚心口,艰难地咳嗽了两声,道:“我都说了,我没事呀!就是一点老毛病罢了,只要好好吃药就行……”
她还是不想在时昭希面前提起方米娅这个人。
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是提了这个人,不仅不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好,反而有可能更糟糕。
苏忧的内心是无奈的。
夹在两个疯子之间求生,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依我看,那些药的效果,未必会有我的血效果好。”时昭希哼了一声,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得喝。”
苏忧大惊失色:“我不要!”
时昭希又哼了一声,眼神冷了下来:“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我必须对你的性命负责任。等到哪天我们之间的联姻关系结束了,你哪怕死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多管你的闲事!”
听听这话,多伤人啊。
苏忧要是有骨气的话,这会儿应该立刻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但,她没有。
她是一点儿都没有。
“嗯嗯,我知道。”苏忧不仅不生气,还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时先生娶我,是为了让家中长辈满意,是为了责任,不是为了我。”
幸好你不是为了我!
否则,方米娅非得活活吃了我。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时先生舍身救我,我感激不尽。只是以后大可不必如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时先生应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浪费自己的血液。”
苏忧觉得自己说的话相当到位了。
理论上来说,时昭希应该很开心吧。
但,实际上……
时昭希的表情更臭了。
她莫名其妙地生气,还狠狠地瞪了苏忧一眼,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苏忧:“???”
听着对方摔门的声音,苏忧只觉得她真是个神经病。
自己又哪儿招惹她了!
……
半个小时后。
苏忧把卧室里被血迹弄脏的床单什么的,都搜罗了起来,交给了时府打扫的佣人。
她换了一身平平无奇的休闲装,下了楼。
时家人都很古板,还很爱作。
特别是时老太爷,特喜欢让小辈去向他磕头请安。
如果嫁过来的是苏晴,这会儿她应该大声嚷嚷什么“大清已经亡了”、“我不是你们家的奴隶,不会给你们磕头下跪”、“我是有尊严的”之类的话。
但苏忧不是苏晴。
苏忧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她要活下去,那就必须对时家人投其所好。
讨好时老太爷这件事情,就必须做。
只要时老太爷在时家多活一天,他就能多当一天的掌权人,时昭希也得看着他的面子,对自己这个新媳妇多负一点责任。
这场利益交换性质的联姻,就能维持得更久一些。
“爷爷早上好。”
苏忧膝盖一软,直接给时老太爷行了个大礼。
原本沉着脸,自顾自地读书看报的时老太爷,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看向了苏忧。
“起来吧。”时老太爷的表情略好了一些,语气却还是硬的:“用过早饭了?”
苏忧摇摇头:“还没呢,爷爷。”
时老太爷“嗯”了一声,道:“昭希已经出门了。你要吃点什么,去厨房,自己安排吧。”
“好的,爷爷。”
苏忧看出来了,老爷子心情不好。
好像是对她有气。
不过,她寻思着,自己好像没有做错什么?
等苏忧走后……
时老太爷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昭希这孩子,净是糊弄我!他和苏小姐之间,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圆房,也不知道这苏小姐是怎么伺候的。”
伺候在他身边的老佣人,低声说道:“老太爷,您恕我直言,如今这个时代,女人家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我不管那么多。”
时老太爷绷紧了脸。
“一次用药不成,那就来第二次!我给他安排娶妻,难道只是让他娶回来摆着看的?”
老佣人听了这话,欲言又止。
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时家人对传宗接代这事儿这么偏激。
哪怕是初生配种,也要点时间吧?
这么赶鸭子上架,能好么!
可他只是个佣人,如今时家不仅掌控了他的经济,还掌控了他的性命,他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多嘴的权利。
“是,老太爷。”
老佣人准备出门,去医生那儿拿药了。
在二楼走廊里坐着的时太太,将楼下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这一招,以前用在她和时昭希生父的身上。
如今,终于用到时昭希身上了。
可惜,这老不死的终究要失望了。
时昭希是女孩子,苏小姐也是女孩子……她们根本不会有后代,时家要完了!
想到这里,时太太发出了疯癫的笑声。
空旷的大宅院里,这样的笑声,格外渗人。
……
苏忧在厨房里拿了个三明治,就退了出去。
她准备出门溜达一下。
小吃一条街,我来啦!
刚刚踏出时家的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到备注是“时先生”,苏忧是不想接的。
但,想不想接是一回事,敢不敢不接,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忧表示自己不敢。
“喂?”
“苏小姐,你出门了吗?”
苏忧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宾利。
她那句“我没出门”的谎话,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玛德,小吃街去不成了。
“我正要出去呢,时先生是有什么吩咐吗?”
“嗯。”
时昭希将车窗落下,略微抬了下巴,给她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苏忧:“……”
她是猫猫狗狗吗?
跟主人对上视线,就会屁颠屁颠跑过去的吗?
时昭希看着乖巧上车的苏忧,心情好了一点点,说话也没那么恶心了:“先陪我去趟公司,等会儿我会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