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系统颁发的任务,莳也默默把目光放在了周云筱的身上。
显然,不同于她的记忆混杂,周云筱还记得她这个旧时的燕都玩伴。
进门后,李秀莲就让周云筱给两人拿了拖鞋,秦珍珍不是头一回来,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顺手把礼品放在桌上,热络道:“筱筱,里头有我专程托人从海城买的香膏,最适合咱们这个年纪的姑娘,能美白,还香,有玫瑰和茉莉花味的,你看看喜欢吗。”
周云筱随手给莳也拿了双拖鞋,还是新的,听到秦珍珍的话,笑道:“珍珍姐,你每回来都不空着手,我还怪不好意思的,你带的东西我肯定是喜欢的。”
说着,周云筱就上前和秦珍珍凑到一起说说笑笑,说着海城时下最时兴的东西。
莳也穿上拖鞋,看着两人,有些无聊,坐在沙发上开始翻书。
至于任务,有些人,你越是不理会,他们就越会往上凑,周云筱和秦珍珍说话时,不断瞥过来的小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她就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筱筱?筱筱?”秦珍珍正说着想去烫个头发,看周云筱久久不回应,便多喊了几句,察觉到她的余光一直在看坐在沙发上的莳也,不悦地抿了抿唇。
李秀莲换好家居服,笑着道:“你们先玩着,我去做饭,等云策回来就能吃了。”
“我帮你吧主任。”秦珍珍赶忙表现,李秀莲摆摆手:“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就行,不用帮忙,几个菜我还是能做的,对了,筱筱,给小也珍珍倒点水。”
“好!知道了妈!”周云筱应了声,拿了暖壶准备倒水,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珍珍姐,麻烦你去开下门,应该是我哥回来了。”周云筱正在倒水,顾不上去开门,就看向相对来说更熟悉的秦珍珍,后者一听,眼神都亮了。
“好!”秦珍珍兴冲冲跑去开门,周云筱则给莳也倒了杯水,沉默地看了她半晌,说道:“你要不要喝茶?家里有茶叶,我给你泡一杯吧?”
周云筱主动搭话,莳也弯了弯唇,抬眸朝她眨眨眼:“我还当你忘记我了。”
听到这话,周云筱抿了抿唇,眼前这个笑语晏晏,眸子灵动的姑娘,和记忆中那个不爱讲话,总是跟在夏韵屁股后头的小女孩重叠,那时候,她们俩总爱一起看书。
夏韵爱出风头,总是纠集大院里的孩子,让人吹捧着。
她不喜欢莳也这个继母带过来的妹妹,总欺负她,她却因为莳也是她未来的嫂嫂,总护着,久而久之,大院里的孩子们都疏远了她们,这段记忆虽久远,但很清晰。
周云筱嘴唇翕动,刚要说话,就听到了陌生的女声:“你好,我是云策的女朋友,我叫毛琳,第一次见面,你是云策的妹妹,筱筱吧?”
周云筱愣了一下,旋即脸色一变,转头看向门口。
莳也眨了眨眼,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也转头看向门口,耳朵都跟着竖了起来。
周云策的女朋友?第一次见面?这信息量可太大了,所以今天真是李秀莲费尽心思准备的雌竞修罗场?为了啥呢?想在这个未来儿媳妇面前表现出自己儿子有多吃香?还是让秦珍珍出手?还是让她当场大闹一通,彻底把这门婚事给搅黄?
莳也心底思忖,闪过了好几个想法,眼底满是兴味,来了兴致。
她反正没什么心理压力,手握婚约,稳坐钓鱼台,只需要这个“未婚夫”帮个忙,两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婚约的事就当不作数。
莳也趴在沙发头,好奇地打量着“未婚夫”周云策,这一看,眉头不由挑高了些。
她想过周云策长得好看,毕竟很吃香,这么仔细一打量,嗯……确实好看。
周云策身着黑色大衣,脚上穿着皮鞋,手腕上还搭着脱掉的白大褂,身形挺拔,面目俊雅,剑眉星目,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搁现代,那就是书香门第的学长。
莳也错愕了一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她真是没想到,兵团这么小,前一晚上才在食堂看到的理想型,转头就出现在了李秀莲的家里,显然,这个理想型就是周云策。
莳也轻啧一声,有些感慨,又默默叹了口气,她要真是插队来的,身上没这么多古怪的事,她是怎么都要缠上周家,让他们履行这一门婚约的。
可惜了。
莳也看着周云策,摇了摇头,一转头看到他女朋友,嘴角一抽,确认了,不止是西北边防兵团小,整个六升镇都够小的,她就去了黑市一趟,卖了条人参,就能碰上了“未婚夫”的女朋友,还在这种场合见面了,呵呵,事情更有意思了。
没错,周云策的女朋友,就是在黑市花二十块钱买下她人参的女同志。
当时她还在想,外表看着光鲜亮丽,一脸的人傻钱多,举手投足却这么小家子气,给她安上了一个“钓凯子”的名头,没想到她钓的凯子居然是周云策。
莳也撑着脑袋看了会,又收回了目光,继续投入到书上,天大地大,没考试大。
那边,周云筱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看茫然无措的毛琳,又看看脸色惨白的秦珍珍,一个头两个大,为难道:“哥,你怎么今天就……这个时间,是不是……”
周云策耸了耸肩,脱掉大衣,连同白大褂一起挂在衣架上,不甚在意地道:“毛琳同志,衣服挂在这就行,周云筱,去给毛琳同志拿双拖鞋,就拿我刚买的那双。”
闻言,秦珍珍脸色更白了,眼圈微红,一脸控诉地看着周云策。
而一旁的毛琳则害羞地把头发别到耳后,声音温柔道:“好。”
周云筱听到这话,脸色也僵住了,下意识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莳也。
莳也正投入到书上,完全没在意这边的修罗场,倒是周云策,察觉到周云筱的脸色变化,微微一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沙发,只看到一个脑袋。
他垂了垂眼睫,遮住眼底的讽刺,下颚紧绷,压抑着情绪,勾唇笑道:“今天倒是热闹,一个两个都趁着这个节骨眼过来做客了,这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