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辰听后先是一愣,旋即捧腹大笑起来,边笑边调侃道:“怪不得哥你愿意结婚呢,原来这白梨如此有手段啊。你两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都是黑心棉,凑一块儿,怕是往后这商界都得被你们搅出一番风云来呀,哈哈。”
书房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有些压抑。
欧父坐在那张古朴厚重的雕花书桌后,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纹路,目光紧锁在欧阳子皓身上,似要将他看穿,半晌才幽幽开口:“那你准备准备,礼数务必周全了,明天我就陪你走一趟白家。”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思绪仿若飘远,缓了缓语气接着道,“等你们结婚后,白家也该彻底下台了,没了翻盘的可能。到那时,我心心念念的,便是带着诗诗尽快去找你们妈妈。
”这话出口,满是思念与疲惫,多年来家庭离散的苦涩、商场拼斗的艰辛,似乎都凝在了这一句期许里
。欧阳子辰原本靠在一旁的书架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本旧书,听到这话,“啪”地合上书,几步跨到父亲跟前,满脸急切地嚷嚷:“爸,你想见妈妈,就趁着大哥结婚这当口,让大哥去把妈妈请回来呗!这多好的机会啊,喜事成双,妈妈指不定一高兴就愿意回来了。”
他边说边拽着欧阳子皓的胳膊摇晃,像是笃定大哥有这能耐扭转乾坤。欧父眉头皱得更深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泛起一抹苦笑:“哪有那么简单呐,子辰。当年的事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你妈妈离开,里头藏着多少无奈、委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虽说如今子皓要成婚了,旁人瞧着是桩大喜事,可有些旧伤疤、老症结,不是只靠去请,人家就愿意回来抚平的。”
说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岁月沉淀下的遗憾。
欧阳子皓微微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双手沉稳地搭在父亲肩头,掌心的温热似想驱散父亲心头的阴霾,轻声安抚道:“父亲,您别太忧心了。等我和白梨成婚,白家局势尘埃落定,欧阳家根基愈发稳固,咱们手里也多些谈判、求和的底气。那时再去想法子把母亲请回来,胜算自然多几分,毕竟咱一家人团聚,也是母亲心底所盼啊。”
他眼神笃定,像是给父亲吃下一颗定心丸。欧阳子辰却仍不依不饶,眼眶泛红,嘟囔声里都带了丝哭腔:“爸,大哥向来足智多谋、神通广大,什么难题到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现在大哥要成家了,正是喜上眉梢、鸿运当头的时候,说不定妈妈看在大哥成家立业这份荣光上,就动了心思愿意回来呢。大哥,你就努努力呗,去把妈妈找回来呀,咱们一家人这么多年没整整齐齐待一块儿了,我有时候做梦都梦不全妈妈的模样,想得紧呐。”
欧阳子皓面露难色,轻拍欧阳子辰的后背,无奈又心疼地轻叹:“子辰,你也知道当年那些事儿,横亘在咱们和妈妈中间,像一道道跨不过去的沟壑,轻易翻不了篇。不过你放心,我会瞅准时机、想尽办法去试试的。等我跟白家这头诸事料理得妥妥当当,定不负咱们一家人团圆的心愿,全力把母亲接回来。”
欧父看着眼前两个儿子,一个沉稳坚毅、一个直率赤诚,眼眶忍不住湿润了,点点头,抬手抹了把眼角,强打起精神叮嘱:“嗯,先把眼前提亲的事儿办好,明天去白家,言行举止、聘礼规格,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岔子,事关家族颜面与未来布局。等安稳了,咱们再慢慢谋划接你妈妈回来的事儿,一步一步来。”
欧阳子皓挺直腰杆,郑重点头应道:“父亲放心,我这就去准备明天提亲要用的东西,红绸、聘礼、礼盒样式,我都会细细把关,再把提亲的说辞捋上几遍,定不会失了礼数,让白家挑出毛病、落下话柄。”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出了书房,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长廊。
屋内,欧父和欧阳子辰相对无言,各自怀揣着对未来团聚的憧憬、对往昔纠葛的感慨,沉浸在一片短暂却深沉的静默之中。
晨光熹微,细碎的光影透过淡薄的云层,洋洋洒洒地落在欧阳家那气派的庭院中。
欧阳子皓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出挺拔身姿,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场,此刻正稳步朝停在庭院里的车走去,身后跟着神色匆匆的父亲。
两人刚要拉开车门,一辆车如旋风般疾驰而来,“吱”的一声稳稳停在旁边,扬起一小股尘土。
欧阳子辰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就往里钻。欧阳子皓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冷硬得像裹挟着冰碴:“你干什么,下去。”
欧阳子辰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双手合十晃了晃,语调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别呀哥,带我去呗。你也知道,我早就对白家满心好奇了,就盼着能去见识见识。我保证,绝对不会惹事,乖乖跟在你们身后,像个隐形人一样。”
欧阳子皓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目光玩味地打量着欧阳子辰:“行啊,不过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捣乱,哪怕只是出一点岔子,我就把你小时候那些糗事全挖出来,做成个大合集,视频、照片一股脑发给苏予笙。”
欧阳子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不是,大哥玩这么狠的么!那可都是我的黑历史啊,要是真给了笙笙,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就全毁了,连点渣都不剩。”
说着,还抬手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我发誓,我今天去了就安安静静的,什么存在感都不刷,连话都不多说一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