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洞穴内,三道脚步声响起。
付庭锦甩了甩手中的绳子,前方带路的周吉夏瞬间冷汗淋漓。
“你最好老实点,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要是敢耍心眼子,我一剑给你捅出两个窟窿。”付庭锦右手中的长空剑光芒轻闪。
庚至掏了掏耳朵,手指曲起轻轻一弹,周吉夏直接闷响出声。“你没用了。”
“不……不……不,我还有用,我能带你们找到那件宝贝。”周吉夏惊恐的连忙转身,连连求饶,说出自己的价值。
庚至懒得再废话,直接一掌劈出。
“那宝贝我们探了很久,我能绕开那些陷阱。”
掌风停在周吉夏鼻子边,轻轻晃了一下,慢慢消散。
周吉夏浑身湿透,后怕的看着庚至,刚刚这一掌,里面清晰的传递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脑袋抖了抖,周吉夏颤颤巍巍的向前走。
付庭锦转身,目光钦佩的看着庚至,后者只是给了一个平淡的眼神。
左绕右绕,拐了又拐,庚至一行终于见到了山洞里传出的亮光。
那是淡淡的银白色。
又走了两步,鼻子里传来血腥味。
付庭锦眼神后瞟,看到庚至一脸淡定,随即也定下心来。
绕开眼前的石头,一个溶洞出现在眼前。
无数形状各异的钟乳石立在洞内,有的从头顶向下垂,差一点就接在了地上,有的从脚下不断升高,最后接在洞顶。
地上躺着无数尸体,还有一些人被吊在山洞顶上,鲜血不断从脚踝滴落,准确无误落进身下的石台上。
有的已经失血死亡,不再滴血。
有的还在微弱呼吸着。
庚至眼神一凛,心里瞬间冒出两个字。
祭品!
这些地上的人更像是争夺宝物,自相残杀。
而这些吊着的人,却像是祭品。
不过,他们在祭祀什么呢?
右手两指并拢挥出,一朵六瓣雪花飞起,每一瓣雪花花瓣都像尖锐锋利的刀刃,轻轻擦着绳子一刮,绳子瞬间断开,吊着的人“砰”一声落地。
“不可以!”一声急喝,只见周吉夏焦急的转过头,目光恐惧的看着那具掉下来的尸体。
付庭锦手中绳子拉近了几分,同样目光带着恐惧看向那边,只有庚至不同,脚步轻柔,走上前直接在尸体旁边蹲下。
付庭锦和周吉夏目光呆滞,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拉起被吊得青紫的手看了看,一个小包顺着手臂移到手背,庚至眼睛看了一眼,随意捻起一根银针扎下,随意得像喝下午茶,带着泡茶赏花一样的闲情逸致。
手指一划,皮肤破开,一个黑色的肉虫子被银针扎着取出。
拿近到眼前,庚至看了看这肥嘟嘟的虫子:“这是?湮灭蛊虫?”
周吉夏眼神一闪,没想到庚至知道这东西。
湮灭蛊虫,是一种寄生虫,和旋毛虫很像,寄生在肌肉里,只是体型更大,最大能长到肉眼可见的硬币大。
一旦被寄生,生命就走向了湮灭。
不过,它有一个人类一直追求的特性,生命力极其长。
当湮灭蛊虫生命走向尽头,它会化蛹,等破茧而出时,将会以幼虫形态重新生长。
宿主湮灭,蛊虫却返老还童,重活一世。
它分泌的湮灭液能保持机体生命活力。
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这山洞里有上百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有一只的话,估计有几百只了。
这样的规模,有些恐怖。
“这些人是你们绑上去的。”庚至捻起银针,将蛊虫封在一个小瓶子里。
周吉夏喉结滑动,一时间摸不清庚至是什么路数。
是要见义勇为,为这些死去的人讨回公道,还是嫉恶如仇,为世道惩奸除恶,或者就是单纯的喜好杀人的狂魔。
“你们胆子不小啊!”
说完,庚至径直向前走去。周吉夏傻眼了一瞬,刚才他以为自己完蛋了。
向里面走了十几米,庚至手里已经扎了二十几根银针,瓶子里也装了三只湮灭蛊虫。
不是每一具尸体都能寄生蛊虫的。
直到这个山洞被庚至收割完,周吉夏才后背湿透的跪下,腿实在太软,撑不住身子。
庚至每一针都格外准确,没有一只蛊虫逃掉。
当初周吉夏他们的人全军覆没,在庚至手里却格外的轻松。
庚至扫了他一眼,拿起一根银针假装手滑,在周吉夏面前落了下去。
瞬间,周吉夏哭天喊地,叫爹骂娘。
念力抓着蛊虫收回手心,庚至鄙夷的呲了一声,放进瓶子里,用红莲业火在瓶口包了一圈。
哪个蛊虫不怕死的,尽管爬。
烧不死虫,就不叫红莲业火了。
付庭锦拽着周吉夏向前走。
这里还不是他们挖的宝贝,刚才自己收蛊虫,周吉夏的表情是疑惑和害怕,而不是不甘和愤怒。
试想一下,要是自己渴望得到的宝贝被人拿走,怎么会不生气呢!
淡白色荧光照亮了前方,一行人顺着阶梯向深处走去,影子落在钟乳石上,好像那些石柱活了过来,摇摇晃晃,勾肩搭背,窃窃私语一样。
庚至脚步一落,一股威压散开,瞬间将石柱上依附的黑影震散。
“仿影虫?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种东西。”捻起一只黑色小虫,庚至眼中白金色念力瞬间化作坚固的牢笼,那些黑影齐齐撞在念力护罩上,四散成细小的黑蚊。
付庭锦拉着周吉夏停住,眼睛看着那些细小的蚊子,脑袋向左,那些黑纹就向左飞,脑袋向右,那些黑纹就向右飞:“咦,师父,它们真的会模仿我的动作。”
庚至右手一握,念力收拢,那些黑纹被迫聚成一个黑团:“仿影虫这东西可不好对付,稍不注意,小心你脑袋多个洞啊!”
人脑浆,是仿影虫的食物之一。只要是细软的胶状物,它们都喜欢。
而且,它们细小的身子很擅长钻洞。
右手用力一握,这个黑团瞬间被念力捏碎,所有黑蚊一样的仿影虫全部被灭,一只不留。
周吉夏颤了颤,机械的踮了颤脚步。
视线从那飘扬落下的黑灰上收回,庚至先一步向前走去。
另一个山洞里,同样的场景。
地上满是尸骸,不过,山洞里没有吊着祭品。
只因为祭品只有一个。
庚至走上前,看着被捆在石柱上的人形,还有那根从后背延伸出的管子。
“这些人到底献祭了多少无辜的人,太可恶了。”付庭锦拉拽着周吉夏过来,看着面目苍白的人,转头愤怒的瞪着后者。
庚至手掌一翻,食指和中指间夹起一根银针走了过去。
下一秒,在付庭锦惊呼中,银针笔直插入那人后背,原本死寂的胸膛轻轻上下浮动了一下。
“师父,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