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边缘,钱继业领着人拦住出山口,持枪相对,脸上挂着图穷匕见的虚伪笑容。
“魏二,你这出来的也太快了。”
魏炘笑了笑,慢慢弯腰,枪口置于地面的瞬间,十数个红点照亮钱继业一行人的脑门。
红点只出现瞬息又消失,只留下一地尸体知道它们曾出现过。
魏炘冷漠地走到钱继业身边,又打手势让隐藏的狙击手补了几枪,确保他死透。
堂哥,你上一世就想干掉我帮姑姑铺路,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你。
起初,她并不明白钱家为何前脚帮她坐稳家主之位,后脚又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除掉她。
现在明白了,钱继业帮她不是她,是姑姑。
他不过是利用自己稳定魏家,好让姑姑更方便接手而已。
今夜的狙击手早有安排,哪怕苏姨没告诉她那些事,她也从未对钱继业放下戒心。
魏炘谨慎地回顾计划,确保没有遗漏之处。
钱继业能叫来稽查队,她当然也能,上一世在国外的三年可不止是对付曹伏香,那些老外的把柄她知道的也不少,找钱继业帮忙只不过给他条蚯蚓引他咬钩罢了。
“尸体不用处理,小约翰知道怎么做。我们去曹伏香的安全屋。”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万一黑鹰这个废物失手,人困马乏的曹伏香肯定会去安全屋修整,她必须提前赶过去守株待兔。
再次感谢重生带来的信息差,让她对曹伏香的安全屋了如指掌。
也要感谢黑鹰还在这一带活动,不然曹伏香根本不会在附近留安全屋。
她没有提前布控,只派了两三个人去附近转了转。
也没有让太多人进去,而是让大家都在附近隐藏,等鱼儿到。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黑鹰果然不行。
上一世输给曹伏香,这一世饭都喂到嘴边了还打不过,白瞎了她的期待和鼓励。
小约翰那边刚通完电话说黑鹰没了、曹伏香跑了,这边就有人看见曹伏香进了安全屋。
魏炘立马让七七里应外合、瓮中捉鳖。
幸好亚瑟顿地广人稀,又是个三不管地带,火并是家常便饭,不然还要提前疏散群众以免误伤。
魏炘缩在附近烤番薯吃,午夜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怪冷的,烤个番薯暖暖身子。
陶子现在没有一点助理的自觉,看见老板手上刚烤熟的番薯直接抢走,吃了还嫌老板手艺差。
魏炘:“……”真是越来越分不清大小王了。
“炘姐,你别生气,我用好消息换番薯,听不听?”
魏炘:“…别学苏迟溪说话,有屁就放。”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问“听不听”、“想不想知道”、“你想先听哪个”这类的蠢问题?
如果对方不想听还会和你聊天吗?!
换句话说,你都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冒犯还要说,你是缺心眼还是大肠通到脑?
陶子很明显是番薯吃多了——屁多。
“乐乐刚刚给我发消息,许老师明天过来找你,开心不?”
魏炘:‘-???(?'?'?)???-
陶子啃了口番薯,疑惑挠头,怎么感觉老板突然变亮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迟溪姐抓许愿龟的时候差点被苏姨看见,她跑得急…跑进后院厕所了…”
魏炘:??°□°??
魏炘瞳孔地震,声音都在打颤,“后院哪,哪哪个厕所?!”
“后院只有一个厕所…”
魏炘掐住自己人中,“你是说,苏迟溪进了季乐改装的那个厕所!?”
天杀的季小乐,她就知道不能让她乱来,狗屁的爱情信物!
好好一个厕所改成蹲坑,坑位还没安啊啊啊
苏姨,我对不起你!
魏炘:(((((?д?;)))))
魏炘第一次这么对不起一个人,手上的番薯都不香了。
陶子把滚烫的番薯在嘴里炒了一遍才腾出空说话,“你别担心,虽然坑位没安,但坑里也没屎啊。”
魏炘松了口气,陶子又说:“不过乐乐昨天刚把里面涂成彩虹色,迟溪姐的衣服沾了好多颜料,特别丑,苏姨当场就晕了。”
魏炘:“!!!”
悬着的心终于碎了,她还是对不起苏姨,不行,她回去就制裁这对厕所cp!
魏炘这边暗下决心要主持公道,七七那边派人传话问她要不要去主持公道。
“老板,曹伏香要见你。”
魏炘听到的是:老板,曹伏香要打死你。
“她见我干嘛?坦白从宽还是忏悔?她都把魏水放撞成睡美人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七七那边沉默了会,语气古怪道:“她说…魏二小姐不好奇她的孩子在哪吗?”
雪夜无雷,魏炘却如遭雷击,身体僵直不能动。
她不知道自己和七七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一步步走到曹伏香面前的。
她只知道自己在害怕。
没错,她在害怕。
看着这个上一世差点要了她命的、这一世派人撞了魏游的女人狼狈地缩在屋里负隅顽抗、弹尽粮绝,明明她是胜利者,尽占优势,可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
魏炘不敢想也不能去想,她怕……
“二小姐来了?”曹伏香虽已成砧板上的肉,仍不失上位者的威严,“不进来坐坐?”
魏炘不进反退,近乎慌乱地退回七七身后。
“不进来?你要当众聊也——”
魏炘夺过七七手上的枪冲进去。
“哟,你要杀丈母娘?”
“闭嘴!”魏炘目眦欲裂地盯着她。
曹伏香捂着腹部,并不理会她,自顾自说。
“黑鹰是不是跟你说我被人下药找他帮忙?胡扯。他恨我是因为我把他爱人我二哥变成了神经病。至于药,是他为了帮二哥给我下的。他想弄脏我的名声,没想到一次就有了孩子,只能跟我结婚。”
“我打倒二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扔了,那是我一生的耻辱。”
魏炘心口闷闷的,一阵一阵抽着痛,“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喜欢许闻意。”
曹伏香开始大笑,腹部血流的更快了,魏炘吓得连忙踢走她的武器,蹲下帮她捂住伤口。
“你别笑,我我我叫医生,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魏家吗?”
“因为你妈联络二哥,以帮他当上家主为条件离间三曹关系。这个理由很任性对不对?”
“呵,你姥姥可以因为曹月当初没有嫁给她就迁怒大小曹,她能任性我为什么不可以?”
“可以!”魏炘不停帮她缠绷带止血,弄得满手是血,“你别说话,只要你以后别——”
“没有以后。二小姐,我这一生很痛苦,许闻意也该尝尝这些痛苦。”
魏炘心脏漏跳一拍,以为她要杀自己,下意识后撤,却见曹伏香左手寒光一闪,匕首几乎整个没入脖颈。
“不,你,你别死,七七,七七!医生!!!”
“你,你起来,你砍我啊不要砍自己!”
魏炘看着掌心不断流走的血,眼前一黑。
“老板!?”
“我靠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