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路上颠簸着,水知薇又在牢狱里受了几日的折磨,吃不好睡不好,天气转凉,她开始发起了高烧。
可现在的路程还刚刚抵达雪域国的边境,也没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姜卓然看着烧的脸色通红不断呓语的水知薇,心里焦急地厉害,灵薇看着自己心仪的男子这样关心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还曾是和顺王的妻子,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她虽然不知他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卓然大哥走的时候愿意带着自己,她心里也是开心的,可看到还有个水知薇,她心里的醋意升腾起来。
马车停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集市,姜卓然对灵薇道:“灵薇,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知薇,我去药铺抓点药,她这样病下去,还没到梧州,人就会死的!”
灵薇心里叹了口气,拉住姜卓然道:“卓然哥,我去吧,我对雪域国比你熟,更何况……”她又看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水知薇,低下头小声说道:“更何况,她现在,或许更需要你吧。”她没有等姜卓然的回答,利落地下了马车。
去药铺的路上,她一边跑着一边抹着眼泪,心里难受的厉害,水知薇便是他心里一直有的那个女子吧,既然现在她回到了他的身边,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了呢?可自己就是舍不得他。
跑到了一个小药铺,灵薇麻利地向老板要了几副治疗高热伤寒的药,付了钱就走了。
回到马车上,她将药递给姜卓然,“这几日我们得找个小客栈,等她病好了再启程,不然就算药再好,也经不住这样路途遥远的折腾。”灵薇说道,“我知道附近有个小客栈,价格便宜,但是房间很小,如果卓然哥不介意的话……”
姜卓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多谢你,灵薇。”在灵薇的指引下,马车来到了那个小客栈。
的确很小,只有两层,门也窄窄的,姜卓然将水知薇抱下马车,灵薇在后边慢慢地跟着,看着那二人的背影,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进了客栈后,姜卓然抱着水知薇径直走向掌柜订房,灵薇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掌柜安排好房间后,姜卓然匆匆抱着水知薇上楼。
灵薇默默跟上去帮忙收拾床铺,水知薇迷糊间紧紧抓住姜卓然的手,嘴里不知是念着什么,姜卓然凑过去听,只零零碎碎听见几句自己妹妹的名字,他面上一怔,随即恢复往常。
姜卓然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下药,又轻轻地替她掖好被角,这样的情形被灵薇看在眼里,转身出了房间,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来到楼下大堂角落坐着发呆。这时,一个年轻的伙计注意到她的落寞,过来搭话。
灵薇忍不住倾诉起自己的苦恼,伙计听后叹气道:“姑娘,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不过有时候真心相待,说不定峰回路转呢。”
灵薇心中沉默了一阵,再未说话。
因为姜卓然是男子身份,所以这几日贴身照顾水知薇都是灵薇亲力亲为,尽管她不想照顾自己心仪男子的心上人,可她的善良让她无法抛下这样一个病弱的女子。
水知薇逐渐好了起来,她醒来看到灵薇尽心地照顾着自己,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灵薇妹妹,多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灵薇面上有些尴尬,收回手对水知薇道:“你不必谢我,是卓然哥让我照顾你的,他很担心你,不过好在你已经好转了。”
看着灵薇有些别扭的模样,水知薇哪里会不明白呢?
水知薇轻轻拉过灵薇的手,真诚地说:“灵薇妹妹,其实我知晓你对卓然的心意,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只是往昔,并且,我心里装了其他人,这次生病多亏了你悉心照料,若不是你,我怕是难撑过去。”灵薇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可是,卓然哥对你一片真心…你…”
“可你也对他一片真心,不是吗?我真心希望你能打动他,你们能在一起,卓然这短短的前半生已经受了许多苦。”水知薇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灵薇,真诚地说道。
此时姜卓然恰好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听到了这番话,也愣住了,水知薇接着说:“卓然哥,灵薇姑娘这样好,对你又是痴心一片,你可莫要辜负了!”姜卓然看向灵薇,转而又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声音冷淡,灵薇没想到姜卓然竟然这样直白的拒绝,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之后的路途,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异常尴尬。
姜卓然除了买些吃的和生活用品,甚少与二人搭话。
灵薇虽伤心却仍抱有一丝希望,而水知薇则暗自决定要促成两人。
一日,马车行至一处风景秀丽之地,水知薇借口身体不适下车休息,姜卓然欲上前查看,被水知薇制止,示意他去看看灵薇。
灵薇独自走到溪边,正黯然神伤时,姜卓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灵薇,我知道你很好,但我的心里现在除了复仇,装不下其他的。”灵薇泪目,“卓然哥,我不在乎,我只想陪着你。”
姜卓然叹息一声,走上前想摸一摸灵薇的头发,可还是收回手去:“灵薇,你年纪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子,而我……自是配不上你,等到了梧州,我会让箐箐给你物色一些好男儿,送你出嫁。”灵薇转过身来悲戚地看着姜卓然,声音哽咽道:“为什么,我就这么碍你的眼吗?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心里想嫁的人,只有你,我都不强求名分那些了,只想陪你在身边也不可以吗?卓然哥,你对我也太残忍了些。”
姜卓然也无奈,看着灵薇这样的痛哭着质问自己,他握紧的拳头又松了松,没有办法,才对她说出了实情:“灵薇,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我已经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了,狗皇帝他……他……”说到这里,姜卓然似是想起来那些屈辱的事情,垂着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灵薇听了他的话,心里震惊不已,随即走上前来心疼地抱住了姜卓然的腰身:“我不在意的,卓然哥,我不在意,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别赶走我好吗?”姜卓然只是沉默地流着眼泪,并未回答,也没有推开她。
水知薇也在不远处听到了姜卓然说的那些话,她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更加憎恨狗皇帝,他杀了姜将军,逼死了姜夫人还不够,竟然还要折磨他们的儿子,把他变成了一个太监……想要他立刻死的想法已经溢了出来。
同时她不知道姜琼华是否知道这件事,如果不知道,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免得她一气之下冲动做出不好的事情伤了她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