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水知薇与姜琼华心中皆是不安,姜琼华不敢赌元敏宜是否在说谎,若她说的是真的,那也太离奇了,可她也不想自己的家族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水知薇则是烦躁不安,想不出应对规避的法子,她不想姜家如那原来的结局般那样凄惨。
姜卓然回府时,看到的便是水知薇蹙着眉头坐在院中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近日自己冷落了她,她心里不爽快,他忙偷偷绕到水知薇的身后,轻轻拍了拍水知薇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水知薇却因为惊吓而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茶水,好在茶水不是很烫,放了许久已经温了,浇在水知薇的衣裙下上,也不会烫到。
姜卓然见自己惹了祸,恐怕水知薇这下更是生气,他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枣红色的锦盒,献宝似的递给水知薇:“知薇,刚刚是我不好,哦不不不,这段日子,都是我不好,回来却冷落了你,你便原谅我吧!”水知薇这才发现是姜卓然,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收下了锦盒道:“无妨无妨,只是刚刚你突然出现,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她只是收下锦盒放在一旁,没有打开的意思,姜卓然有些疑惑:“知薇,不打开看看吗?我知道是我不好,特意买了礼物给你赔罪。”水知薇这才反应过来打开那锦盒,只见一枚鸳鸯游紫玉钗躺在锦盒里,鸳鸯双宿双栖,那雌鸳鸯头上的一抹紫,通透而神秘,玉钗色泽温润,在日光的轻抚下,流转着幽微的光芒,如同细碎的星芒在其间跳跃。
姜卓然拿起发钗,轻轻戴在了水知薇的发间,“鸳鸯于飞,毕之罗之。这只钗,当真是衬你的,也希望我们夫妻之间和乐美满,相濡以沫。”姜卓然眼中充满深情地看着水知薇说道。
水知薇怔怔地看着姜卓然,双眸对上那双深邃的幽潭,那目光仿若实质的温柔丝缕,轻轻缠绕在她身上吗。若她当真对他有情,此刻定是深深陷了进去,可惜了,她真正有情的人,是他的亲妹,水知薇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丝愧疚。
再加之今日元敏宜说的那番话,她担忧不已,原定结局是姜家人都会死,那么眼前这个男子,此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还说着这些缱绻的情话,到底是一起生活多年,水知薇早已将他们都当成了亲人,水知薇心中甚是难受,她必须想办法规避这样的结局才是,至少,保住了命,才能以待来日。
晚间,水知薇称自己的身子不适,姜卓然便也信以为真,也是觉得大婚当日自己骤然参军,想来水知薇还未准备好,于是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吩咐箐箐好好照顾,自己便拿了枕头和被子去了书房。
几日后,水知薇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谁也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她便亲自去了叶曼宁的院内,此刻叶曼宁正在房中看书,春晓告知水知薇来了,叶曼宁忙让人进来,水知薇一进来便泪眼婆娑,叶曼宁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欺负了她,忙温声安稳询问着。
“母亲,我有一事,就算是说了我会死,我也要说!”水知薇仿佛下定决心般,泪眼朦胧地看着叶曼宁,叶曼宁内心震惊不已,“宿主,你疯了,你这样会被惩罚的!”系统感知到水知薇的脑电波,疯狂的阻止道。
“母亲,请你劝解父亲交出兵权,告别朝堂,我们一家,去寻个陌生的地方安稳的生活,否则,姜府则万劫不复!”此话一出,叶曼宁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可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说动的,“知薇,你知道的,你父亲不是那么容易说动的,还有,你到底是如何得知?”
“母亲,你要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务必要劝解父亲,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圣旨到!”水知薇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洛遇博的声音,水知薇心中一惊,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叶曼宁似乎也察觉到了些什么,带着水知薇便到了前厅去了。
“圣旨到,皇上有令,将军府疑似与敌军来往甚密,请姜大将军去御前走一趟,另,皇上下旨需要搜查将军府各处,还请夫人小姐们保重自个儿!”姜琼华与水知薇对视一眼,便知道元敏宜的话大概是应验了,可应验的这么快,现在也根本想不出法子来应对。
清心殿,皇帝看着那些折子大怒。
“皇上,姜大将军已经到了。”洛遇博看着皇帝的脸色甚差,说话间有些战战兢兢,“叫他进来!”皇帝眼睛一刻也未离开过那些折子。
“臣请圣安!”姜善走进来跪下行了一礼,“姜将军,边关的探子来报,你与南疆来往甚密,甚至有些书信往来,你怎么解释?”说罢,皇帝将手边的几封书信掷于他的面前,姜善拿起书信来看,那书信上的字迹与印章,看似确凿无疑是他的,可他心中满是疑惑,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啊,更是没有见过这些书信。
“皇上,这些书信,字迹与印章的确是臣的,可臣断然不会做出此行为,这些东西定是有人陷害臣!”姜善说道,“你也承认了,这字迹与印章,的确是你的,你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可朕还想起,你的儿子,曾经遭到俘虏,是否,是你儿子所为?”皇帝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面色,可说出的话让姜善心中一惊。
他伏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些颤抖:“臣以自己的命发誓,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虽被俘虏,却也是遍体鳞伤,未透露过半分国家机密!”
“是吗?你的儿子,年纪尚轻,难保受不了一些他人的诱惑..”皇帝的手指轻扣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大殿内一片寂静,姜善却是感到蹊跷:“皇上,臣与儿子对大文忠心耿耿,皇上您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怎会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与儿子一个清白!”
话音刚落,李炳进来告诉皇帝,御前侍卫在姜善府中的书房发现了一些有着南疆话的书信以及南疆的一些王室印章。
皇帝暴起,将那些信件拂落在地上,怒目圆瞪地斥责道:“你还有何好说,姜善,枉费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做这样通敌的事情!”“皇上,臣冤枉啊!臣没有做过,定是有人陷害啊!”姜善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一地的物件,眼里满是震惊,难道真是卓然?
“来人,传旨,镇国大将军姜善,涉嫌通敌,待查清之前,念其曾对国之贡献,贬黜为从六品云骑尉,姜府,众人暂时圈禁府中不得出!”皇帝不再听姜善的辩解,吩咐传了旨。
将军府,管家急匆匆地跑了正厅对叶曼宁道:“不好了夫人,老爷被指涉嫌通敌,皇上大怒,已将老爷贬黜为云骑尉,姜家所有人都暂时圈禁府中了...”叶曼宁听到消息差点晕倒,好在水知薇接住了她:“母亲,您镇定些,趁皇上还没有彻底定罪,咱们还有机会辩解一番!”
姜琼华护着姜怀夕在一旁,眼中皆是浓浓的担忧,姜卓然则是不服气,一直想要去进宫给个说法,姜善此刻正好回来,见自己的儿子又是这样冲动,又联想到皇帝说的那番话,对姜卓然又多看了几眼,眼中充满了怀疑。
元府,刚刚听说消息的元敏宜,眼中忧虑,坐在窗前喃喃道:“还是到了这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