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可雅也外出
“卢三爷之死会不会是卢家诚干的？”涣世子眉头紧皱，满脸狐疑地提出这个疑问。
“卢家诚还没那么傻，如今那么多双眼睛紧盯着呢，他哪敢如此肆意妄为啊，尤其还是在这种节骨眼上。”韦程微微摇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涣世子的猜测。现下正值下任主事人选商议之际，不仅朝廷密切关注，就连世子都亲自过问此事。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卢家诚若是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手，岂不是自找麻烦嘛！
“难不成是四杀堂所为？可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啊！卢三爷与四杀堂向来无怨无仇，平日里更是谨小慎微、低调行事，实在找不出什么由头来呀？”当然啦，虽说卢家诚不大可能亲自动手，但指使四杀堂代劳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只不过，目前林怀远正牢牢盯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四杀堂恐怕根本没时间制造这起命案。
“行了，别再胡乱揣测了。这洋州城拢共也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跟卢三爷有所关联的人屈指可数。只要稍微一番调查，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世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涣世子，语气沉稳而坚定。
“哎，渊儿，这事你尽管放心交给我便是。我保证能够将其处理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涣世子拍着胸脯说道。
“如此轻而易举之事交予你去办，实在是大材小用！依我之见，还是由韦姑娘出面处置更为妥当些！不过嘛，我这里另有重要任务需要交付于你！”
韦程微笑着听完，并未多言，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对对对，世子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世子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面摊，于是连忙吩咐道：“那儿正好有个面摊，你且先过去替我们点上三碗面条。待我与韦姑娘再多交待几句后，就过去找你。”
此刻的涣世子仍陶醉在刚才的夸赞所带来的愉悦氛围当中，心情自是无比舒畅，想也不想便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兴高采烈地朝着面摊飞奔而去。
趁着涣世子离开之际，韦程迅速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向世子禀报：“这是我方才在验尸之时，用自己的手帕从三爷衣物之上擦拭下来的。虽说这些粉末已然被水浸湿，但细细嗅来，似乎仍可闻到些许香味。”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块染有粉末的手帕递到了世子面前。
世子只匆匆瞥了一眼，心中便已有数。他知道这粉末乃是源自石头斋，只因先前为公主订制胭脂时，曾与那店中的掌柜闲聊攀谈。当时，掌柜还特意取出这种粉末展示给他瞧过，故而对此物印象颇深。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线索嘛？”世子面色凝重地问道，并将手中那手帕叠好后，递交给韦程。
“方才我在三爷的脖颈处偶然瞥见并不起眼的勒痕。依着这残留的些许粉末来推断，此作案者应当是名女子无疑，并且绝非出自寻常人家。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子每日都需操持家务杂活，双手自然力气大，所留下的勒痕势必会很深才对。然而，我适才所见的那道勒痕却是颇为浅显，由此足以证明，那名女子平素极少保持家务。”
世子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追问道：“照你这般说法，莫非你已然认定是芳华嫂嫂？”
韦程连忙摆了摆手，回应道：“目前尚无确凿充分的证据能够佐证这一论断，我也不过只是基于现有情况做出如此推测罢了。想来这亦是您将此事全权交付于我的缘由吧！”
世子听后，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轻点了下头，只见他嘴角微扬，缓声道：“别看我那兄长平日里一副憨憨傻傻、仿若无事之人的模样，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恐怕他心中对此事亦有所察觉。之所以刻意支开他，无非就是担心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谁也无法预料，万一他真的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又将会生出怎样的变故来。”说罢，世子不禁轻笑出声，旋即伸手拉住韦程，朝着不远处的面摊走去。
两人刚行至面摊前，摊主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殷勤询问道：“这客官，可是小的这手艺欠佳，让您觉得这碗面条不合您的口味？瞧您似乎都不太动筷呢！”
“我们来自南都，那里都以米食为主，平日里习惯了细嚼慢咽。再加上此刻我的肚子并不是特别饥饿，因此进食速度便稍显缓慢了一些。”世子一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边微笑着向摊主耐心地解释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涣世子瞧见世子碗中的食物还有剩余，二话不说，动作敏捷地将其端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只见他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眨眼间便把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最后一滴汤汁都被他一饮而尽。随后，他抹了抹嘴巴，嘴里还嘟囔着：“可千万别浪费，现如今这粮食可是稀缺，咱们得珍惜！”
看着涣世子的模样，世子和韦程忍俊不禁。
“店家，请问您通常都是何时开始出摊？”世子好奇地问道。
店主闻言，不禁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说：“唉，这年头生意不好做！特别是最近洋州发生了太多事情，过往的客人稀少。所以这段日子我出摊的时间都比较早，像今天早晨，天刚刚亮我就已经支起摊子准备迎接客人。这不，今儿个一大早才刚出摊没多久，就迎了一位女客官。听她说话的口音倒是与您颇为相似呢！”店主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哦，那是太巧了！”韦程瞅了世子一眼。
“那人面容可还记得？”世子问道
“哎哟，这可问倒我了，那时我正忙着调制卤汤，没顾得上，只顾着给她下面，而且太阳还没出来，光线昏暗，看的也不是特别清楚，更何况她还遮挡着脸。”
南都，横水镇
“姐姐，你快快回屋歇息去吧！真的不必再相送啦！”可雅站在府门前马车旁边，娇声催促着公主返回屋内。
只见公主缓缓移步而来，眼中满含不舍与眷恋：“唉，此次分别，再相见恐怕就得数月之后了呀，这段时日里，我怕是会对你日思夜想！”
说罢，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的确如此，自公主与世子喜结连理以来，二人相聚相守的时光竟是那般短暂而珍贵。如今可雅又即将远行，世子的庭院恐怕又要变得冷冷清清了。
听到姐姐这般深情的话语，可雅赶忙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俏脸凑近公主高高隆起的肚皮，柔声细语道：“昇儿啊，乖宝宝，你可要在娘胎里乖乖听话哦！虽然姨母没办法第一时间抱抱你这个小可爱，但等姨母归来后，一定会天天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这时，公主温柔地轻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腹部，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可不是嘛，这小家伙再有大约两旬的时间就要降临人世了。只是实在不凑巧，待他出生之时，你却未能在场。不然的话，就让你来做第一个抱抱他的人多好，民间不是常说嘛，新生婴儿的模样会长得像第一个抱着他的那个人呢！”
可雅闻言，也有些遗憾地嘟起小嘴：“哎呀，真是太可惜啦！不过没关系的姐姐，说不定以后还有老二老三等着我去抱抱呢！”说完，姐妹俩相视一笑，彼此间的亲情温暖如春日阳光。
“就知道贫嘴，时候可不早啦，可安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呢！”公主娇嗔地埋怨道，同时轻盈地上前，温柔地搂住了可雅那纤细的肩膀。
只见可雅登上了马车，随后又调皮地将脑袋探出车窗之外，欢快地朝着公主用力地挥动起小手来。而公主则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至它彻底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公主缓缓转过身来，神情落寞地朝着院子走去。这座曾经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偌大庭院，此刻却显得格外冷清寂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孤独的身影。回想起过去的日子，这里还有贞惠时刻陪伴左右，而后世子也曾在这里逗留数月之久，那段时光无疑给公主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与温暖。然而，如今就连与她相伴数月的可雅也已离去，只留下形单影只的公主独自守望着这片空旷的院落。
正当公主暗自神伤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黄东迈着轻快的步伐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世子妃，您何必如此伤感呢？眼下您最要紧的便是保持一份愉悦的心境啊！”黄东边说边快步走到公主身旁，满脸关切地安慰道。
“唉，说实话啊，起初我本来是想着跟她们一同外出的，但文宣那家伙死活不同意我跑那么远。没办法呀，谁叫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小家了呢，总得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吧。”说着，她轻轻地把手中的被褥放置在了侧踏上。
身后的公主十分奇怪，“东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只见黄东微微一笑，解释道：“王爷担心你独自一人会感到寂寞，特意吩咐我来陪伴着你。等世子归来之后，我再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对方赶忙回应：“既然这样，这院子里不是还有几间空屋子嘛，姐姐您去那边住就行了！”
然而，黄东却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这可不行哦，一来住在别处的话照顾起你来不太方便；二来嘛，我终归只是世子的侍卫而已，是个下人，可不敢坏了规矩、乱了身份呐！”
说话间，黄东打开了被褥，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精致的长命锁，递到公主面前，满怀深情地说：“世子妃，这是我这个当姨母的送给昇儿的一点心意。当年，郡主在街上将我领回的时候，我就一直把这长命锁带在身上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新的归宿，也希望能把这份福气传递给小家伙。”
看着眼前这把精美的长命锁，公主面露难色，推辞道：“哎呀，东姐姐，您送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呀！”可是架不住黄东的硬塞，公主还是收下了。
“世子妃，我们先去哪儿啊？是去秀水镇吗？”可安一脸好奇地问道。
“姐姐，你呀就别再叫我世子妃了，咱们这可是出来办事，又没旁人在场，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唤我可雅就行啦！”可雅娇嗔地说着，轻轻地将身子倚靠在了可安的身旁。
“好好好！我的小可雅！”可安笑着应道。
“那就先去秀水镇吧！反正要出海的话，都得先经过那儿不是吗？而且呀，我还真想亲眼瞧瞧那个与渊哥哥有所瓜葛的沐家女究竟长什么样儿呢！”可雅一边说，一边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原来你也听说那件事儿啦？不过世子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们俩也就只有那么一面之缘罢了。当时世子在秀水镇时身上恰好没带银两，正巧遇上那沐芊好心帮他付了账。”可安耐心地向可雅解释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沐芊和沐萱是不是姐妹关系呀？”可雅突然问道。
“沐萱！”听到这个名字从可雅口中说出，可安脸色大变，慌忙伸手捂住了可雅的嘴巴，并压低声音说道：“嘘……在南都千万不能提这个名字！”随后，可安凑到可雅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向她述说着关于这个名字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可雅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随着可安的讲述，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到最后甚至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来还有这些事？我这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过话说回来，能够与皇室关联，这沐家多少也有些背景和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