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沈安信高兴,他当即一声大笑,就着竹筒里的水,两口便吃下一个馒头。
等解了肚里饥饿,便开始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嘴里忍不住夸道:“果然,我闺女的手艺就是差不了。”
沈玉姝吃了一个半馒头胃里便有些撑了,把剩下半个给沈安信收尾。
她喝了一口竹筒里的凉白开送送食,听了这话,嘴里的水汩汩流出,下意识捂住嘴角才不至于当场喷出。
不知道她没来之前沈安信是不是也会这样夸原主。
反正自从她来了之后,总是能听到他见缝插针的夸人,十成十的女儿奴。
只要她想做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全都点头,无有不应的。
原主是个安静温柔的人,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花在刺绣上。
沈安信就是想夸原主两句都得提前想了好听的词儿做准备才能不出错,有时怕说错话还得请教顾氏才行。
受顾氏的影响,家里两个孩子向来是一视同仁的。
女儿是个安静的性子,读书写字有顾氏,余下的事很少对他有要求,搞得他这个爹当的没什么存在感。
少有的几回要求,他都会高兴许久,利索的按女儿的意思办好,算是小小尽了一下当爹的责任。
空气里透着一股浓郁的青草香气,沈玉姝没再听他俩说话,直起腰身观察起了周围的植被。
一直往里走也不是个事,这深山连绵不绝走上几天几夜也走不出去,还是得定个方向。
深山老林草木藤蔓互相缠绕自由生长,是风景绝佳的天然氧吧,当然不算头顶煞风景的辣条。
沈玉姝眼尖的发现身侧五步远的树上盘踞着一条花蛇,心里默念井水不犯河水,悄悄挪步躲开。
树荫遮蔽阻挡了部分日光,山中温度明显低些,和外面比明显是两个世界。
风里还带着丝丝凉意,眼前的这棵板栗树干比她的大腿还有要粗一圈,上面的绿刺球把树枝都压弯了几分。
她走上前用棍子在低处敲打几下,不敢拿手去挑战外面的绿刺,两只脚打配合搓开外壳
捡起里面的板栗去皮,金色的果肉汁水很多,吃起来更是有一股脆甜。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板栗都比外头的甜几分。
时节正当时已有早熟的野果,猫儿屎、鸡爪连、蛇莓,还有一串串鲜红的灯笼果,她还看到了野生猕猴桃,表皮泛着青绿色一看就没熟。
有村民在附近踅摸起能吃的果子,沈玉姝空间里的水果多的放不下,没去凑那个热闹,她和沈安信说了一声,在附近逛逛就离了人群。
“要不爹和你一起去吧。”
沈安信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山里晃悠,着急吃下最后一个馒头和王满仓点点头,起身跟在她身后朝林子深处走去。
“你们别走远,在附近转转就回来,一会儿还是要相跟着,互相也有个照应。”
身后传来李林启不放心的喊叫声,沈安信原以为是在说他,回头一看好多人都四散在附近,他混在人声里回了一句就追女儿去了。
沈玉姝胡乱选了个方向走着,走了一盏茶的缓坡路发现了一片竹林。
竹林幽静少了虫鸣鸟叫,她大步迈入竹林深处,脚步越走越快,嘴里兴奋的喊道:“爹,你快来。”
深深吸了两口湿润的空气,是了,竹子喜欢湿润的土壤却耐不住水涝,附近定是有水源才能满足它的生长。
作为一个从小长在山里的人,沈安信显然也是想通了其中关键,紧随女儿的脚步,开始穿越竹林。
父女俩人在竹林奔走,果然在竹林边缘处发现了一条小溪流,溪水透过石缝汇流而下。
“爹,看来咱们今天还有希望找到水源的,看来不用过夜了。”
沈安信不由点头,“是啊,顺着这水流一直往上走肯定能找到,这样,你先在这歇会儿,爹回去叫他们过来。”
“算了,我陪爹一起回去,这山里久无人烟,蛇虫鼠蚁特别多,我们俩还是别分开了。”
沈安信眯眼笑着,这会儿就显出女儿的好了,细心体贴,这要是儿子肯定一口答应,摆摆手就让他自己回了。
“行,只要你不嫌累就行,走了这么久的路,爹还说让你歇会儿。”
“我还能走,再说我也不敢歇着,回头卸了劲儿该走不动了。”
沈玉姝边走边看地上,这是一片毛竹林,光秃秃的连个笋尖尖都没有。
现在这月份冬笋还得等三月才能看到。
她看了眼来时的方向觉得他俩应该是走了弯路,往回的走的时候试着从竹林中间抄近路走了一段。
透过繁茂的树丛果然看到了远处系的红布条,那么显眼的在树上挂着,看来就算他俩不往这边走。
照着村民休息的方向和脚程再走上两刻钟也会发现那条小溪流的。
她打算等沈家人进山安顿好后,再重走一遍进山的路把这些布条拆了,重新做个隐秘的记号,不然怕是要给别人指了路了。
不等和大部队汇合,沈玉姝耳尖的听到了前方有人在大声嚷叫。
声音飙到最高处还有两分尖利和恐惧,尾音还在发颤,她紧走两步听的越发明显。
父女俩人对视一眼,定是有人出事了,快步回到队伍,看见一些人围在一起手忙脚乱,有几个坠在人群后面想凑近又不敢靠近的慌张模样。
沈玉姝听这破锣一样的哀嚎有些熟悉,探着身子上前一看。
嘿,又是他,李三儿,这人正坐在地上嚎呢,哭的情真意切眼泪横流,那个凄惨劲活像自己要死了一样,显然是吓的不轻。
她打眼一瞧,好家伙,脚丫子上还有个新挂件,热乎的冒血呢还。
她回来的正是时候,人是刚刚被咬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猛,一刀砍在蛇头上,留下个脑袋死命咬在李三儿脚面上,这才让李三儿嚎哭不止。
这会儿的哭像再没有之前在山脚下的硬气,两眼泪蒙蒙的盯着那个蛇头,双手掐着脚脖子,指使李林启给他拿掉那鬼东西。
李林启也难以下手,那蛇头咬得贼紧,他用缠布的手一拽,李三儿就叫嚷他被刁竹青咬了活不成了巴拉巴拉的一大堆废话,搞得他也不敢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