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地头的时候已经围了不少村民。
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比往年丰收还高兴。
沈安仁时不时和村民聊上两句,更多的心思还是放在田里。
他对这几亩地是最上心的,双季稻能不能成就看这几个月,可不能马虎。
沈玉姝顺着沟垄走到水田对面没人的地方观察稻苗做记录。
沈安信瞧她半晌没动静,赶紧上前,“玉姝,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玉姝转抬头看沈安仁一脸紧张,摇头一笑,“没有,稻苗长的很好,大伯辛苦了。”
“大伯,稻子一窝长到十来颗就行了,过犹不及。
排水是为了水稻不再没用的疯长,根能更好的抓紧土地.....”
“姝姝,麦子.....”
沈玉姝话还没说完,沈安信的喊声伴随脚步由远及近。
“爹,慢慢说,麦子怎么了?”
沈安信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麦子...麦子生了虫害,你这里要是忙完就过去看看。”
沈安仁却有些见怪不怪,“哎,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农人能不能吃饱饭全靠老天爷心情。
沈玉姝看他跑干的嘴皮,拽下腰间的竹筒塞到他手里。
转头安慰起沈安仁来,“没事的大伯,我去看看,办法总比困难多。”
路上听沈安信详细的说了情况,猜想应该是蚜虫一类的害虫。
这会儿正是麦子抽穗的关键时期,得想法子治一治才行。
前段时间她忙肥皂新配方,田里隔几天才来一次。
觉得有偷加的灵泉应该问题不大,看来还是有些想当然了。
那玩意儿对万物都有效肯定也包括害虫。
还没走近就发现麦田的不对劲,叶片微黄卷曲。
翻过叶子背面是一小团一小团的黑点密密麻麻。
偏还能看出它们向周围涌动,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是看不了这的。
就连她都有些头皮发麻,断然松手,嫌恶地在衣服上一阵摩挲。
咦,最近她都不想看这个玩意儿了。
又到隔壁几家地头转了转,一片一片的爬得更满,这么一看沈家还不是最严重的。
“爹,往年遇到这种情况是如何做的?”沈玉姝侧头问向身后。
“用硫磺熏,不过效果不大。”沈安信摆着手略显无奈。
难怪这田里没几个人,想来也是无能为力干脆眼不见为净。
“咱家的情况不算太严重,我有法子治它。
这样,爹你去村长家一趟,看村民愿不愿意用我的法子。”
左右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会知道,倒不如趁早拿出来做人情。
沈家将来用人的地方会很多,得趁此机会探探村民的底。
就着随身的本子把法子写了一份,两人便分头行动。
考虑到村民的虫害更严重,用苦参熬汁兑水喷洒到麦叶上效果会更好些。
沈家的情况比较轻,用大蒜、洋葱和辣椒混合捣碎,放水缸里浸泡一夜。
当然辣椒和洋葱是从空间拿的,泡好后她先沈家人一步毁尸灭迹。
沈安信去村长家告知杀虫的办法。
村长原本愁苦的脸当下换了喜色,激动的连鞋子都没穿就跳下炕头。
“你说真的?”
“嗯,不过苦参需要花钱买,要不要试全凭他们自己做主。”
沈安信如今对女儿是蜜汁自信,觉得女儿说什么都是对的,毫不犹豫的肯定。
村长闻言冷静下来,沈家这几个月的变化有目共睹,这事应该靠谱。
“此事我会通知村民,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你来这一趟。”
村长心里清楚,沈家这个情是要领的,不管他们信不信用不用。
“村长叔可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安信客套两句告辞回了家。
沈安信前脚走后脚村长就敲着大锣通知村民。
大伙一听是沈家传的消息,纷纷觉得可以一试。
反正年年都是如此,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只是听说要花钱买药,又生了犹豫,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
消息送到的第二天,一个意外又不意外的人上门了。
“玉姝,起床了嘛?”
沈玉姝听到门外沈玉兰在喊她,声音温柔,迷糊的脑子立刻清醒。
沈玉兰应该是有事找她不然不会大清早过来。
“大姐,等我一下。”她手脚麻利的起身穿衣。
换了一身豆绿色粗布衣裳,如今的温度穿正合适。
“桂枝来了,你和玉兰到亭子里坐会儿,玉姝还没起呢。”
顾氏听见院里的动静,从堂屋出来招呼两人,拐道敲响厢房的门。
“我知道了,娘,马上来。”
沈玉姝收拾好自己,开门看到了李桂枝,脸上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即了然。
三人同坐凉亭,沈玉姝捋了捋脸上的碎发,“桂枝姐,找我有事?”
李桂枝之前学了堆肥,这次又来问农药的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沈玉兰看好姐妹一脸涩意,帮着开口。
“桂枝是为了麦田打药的事,想来问问你。”
沈玉姝想起昨晚吃饭沈安仁说,好些人问他苦参治虫害的事靠不靠谱。
“桂枝姐,我看村里那些有经验的老把式都不见得会相信,你怎么....”
李桂枝笑笑,“不瞒你说,听了这个消息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
玉兰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过你。
我家今年的稻子长的比往年好了三成。
只是这回治虫害的苦参不便宜。
我想着干脆来问问你,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能替代的。”
“其实大蒜、麻椒、草木灰这些都可以杀虫。
不过我看过田里的麦子,虫害已经很严重了,用苦参杀虫的效果会好一些。
要是不想花钱买现成的,可以去山上采。
只是我不认识新鲜的苦参什么样子,你得去李郎中家问问。”
如此,李桂枝对她再三感谢后,步伐轻快的出了沈家大门,直奔李郎中家。
事后沈玉姝才知道,由于她无意间的一句话,李郎中家那几天门庭若市。
村民上门不止,全是问苦参的。
沈家晚上泡药白天喷洒,家里的几只提水用的木桶被她拿到木匠那里改了。
在桶底下接了一个长的三通竹管,竹管上扎了一排密集的孔眼。
绑在独轮车上,只要抬起推车,拔掉桶底的塞子水便会顺着竹管流出来。
一缸水够洒半亩,车轮在麦田里来回穿梭十几趟才算完事,当然这事儿少不了村民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