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初容进去以后,过了一分钟,随野才抬脚跟上去。
帝庭作为海锦首屈一指的酒店,装修阔气,卫生间都整得金碧辉煌,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熏香味。
随野进去以后,视线扫过四周,并未第一时间看见温初容。
于是他走到隔间前,开始一个一个找。
在敲到第四个隔间的时候,他抬起的手还没来的及落到门板上,原本紧闭的隔间门猛地向里拉去。
一条胳膊闪电般探出来,仿佛盘踞蛰伏已久的毒蛇,咬住随野的手腕,又快又狠地把他往自己阴湿黑暗的巢穴里拖拽。
随野一时不察,被拽了个踉跄。
砰!
下一瞬,门被狠狠关上。
随野绷紧了脊背,隆起的肌群力量蓬勃。
被按在门板上的手腕狠狠发力,向后一捣!
“唔……”
一声低呼从身后飘过来,尾端却又向上一扬。
随野将温初容往外推去,反手攥住他的手腕,重新夺回主导权,抬眼望向他。
这人身上烫得出奇,平日里冷白若雪的皮肤浮上一层红。
察觉随野的目光,温初的唇轻抿着,不自觉眯起眼。
清冷美人只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模样,此情此景,要是换个人在这,肯定要把持不住。
然而随野却只是圈着他的手腕,防着他再扑上来,宛如老僧入定一般,面不改色心不跳,上下扫过温初容。
他在温初容迷离的眼睛里短暂停留数秒,又平静地收回视线。
确认这人已经药性发作,神志不清,随野便打算把人打昏带走。
厕所隔间狭窄,他施展不开手脚,后撤一步打算开门,刚偏过头,温初容又凑了过来。
随野没站直身子,于是这个角度温初容便比他高些,对方微垂着眸,挺翘长睫下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随野。
因为背着光,那片蓝便显得格外幽深晦暗。
随野望进去的时候,恍然闯入一片禁忌海域,虽无风无浪,却藏着不知多少深渊巨兽。
可下一瞬,温初容又歪了歪头,唇边绽放一抹笑,刹那间,海平线远去,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他张开嘴,“难受…”
随野拧眉,察觉温初容的变化。
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温初容紧跟着又说了一句:
“□□。”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短信之外喊出这个称呼。
他喊得又慢,又轻,清冷如玉的嗓音化进去一块太妃糖,带着一丝甜丝丝的味道:
随野一挑眉,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腾出一只手,落在温初容的脸侧,拇指与食指并拢,捏住他腮边的一点软肉,稍微使了点劲儿,往外一扯。
唇一开一合,分明是笑着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冷得要命:
“再不松手,我就把你的头按进马桶。”
这一刻,他的眼睛不再是那种游离于外的漠然,眉一压,漆黑不见光。
让人无端联想到离群索居的野狼。
面对随野的威胁,温初容置若罔闻,咬着唇,视线游移。
随野动了动脖子,离温初容远了些。
而后松开一直桎梏温初容的那只手,转而扣住他的后颈。
掌骨支隆,五指穿梭在蓬松柔软的银色长发之间,感受着那丝绸一样的柔顺感觉。
这个动作像是鼓舞了温初容一般。
他眼底暗光汹涌,正欲更进一步之时——
随野却忽得调转身形,将他双手反绞,按着他的脑袋,发狠一般撞在门板上。
脸砸到冰凉门板上的那一瞬,温初容整个人都懵了。
紧接着他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回过神,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随野屈肘,朝温初容的后脑下方击去,动作又快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