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导演对自己的好感度kuku涨的随野,快步回到化妆间。
他卸干净脸上的油彩妆,换回黑白两色的常服,走到角落里。
一条四仰八叉的哈士奇正在躺在那里呼呼大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小花…小花…】
随野面无表情,一脚上去。
强制开机的二狗被踹懵了,刚要大骂那个扰它清梦的家伙,但屁股上传来的熟悉的力道,又叫它以最快速度噌得站了起来。
狗脸上挤出几分谄媚来。
【老大~你回来了鸭~】
随野眯起眼,“我让你盯着主角,你就是这么盯得?”
开小差被当场抓包,二狗心虚地别过狗头,不敢看随野。
瞧它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了解它秉性的随野蹲下身,嘴角扯出一抹笑。
“未来一个月,你的晚饭都不准加鸡腿。”
二狗一震,咻地看向随野,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一个月?!呜呜呜,不要啊老大!!】
【你知道的,我不吃鸡腿会死的!!!!】
二狗稀里哗啦地卖惨,试图让随野回心转意。
随野冷心冷情,油盐不进,比了个数。
“两个月。”
二狗噔噔向后退了两步,狗眼满是难以置信随野真的会这么狠心的悲伤,一下子就蔫巴了。
随野懒得陪它演戏,一拍它脑门,“主角们剧情偏离度多少了?”
提起正事,二狗一秒严肃。
【我看看啊…嘶?】
它倒吸一口冷气。
【见鬼了?怎么都这么高?】
随野打眼扫过去。
温初容25%。
比他预想的要低一点。
令他有点意外的是顾寰。
居然都30%了。
随野仔细回忆起来。
从他跟\/\/踪温初容起,跟顾寰的直接接触,满打满算也只有两次而已。
两回照面打下来,顾寰确实注意到他了,但又不太像是对他感兴趣的样子。
尤其在他刚刚还按着顾寰往楼下推,顾寰的恐惧那么直白地暴露在他面前的情况下。
怎么还能ooc这么多?
要是放任不管,继续让他再这么升上去…
随野微蹙起眉。
情况变得棘手了啊。
*
另一边。
经过跳楼的小插曲后,节目的录制依旧有条不紊继续着。
除去出现在午夜的新郎官,与许灵月卧室里的画像。
嘉宾们在这栋别墅的其他角落,又陆陆续续找到七朵红色的蝴蝶兰。
中途,他们还碰见一个站在楼道里拍皮球的小女孩儿,穿着鲜艳的红裙子,也就不到五岁那样。
当时选中俞知绪跟姜琦去做双人任务。
结果俞知绪前脚刚靠近,后脚小姑娘扯着嗓子就哭起来了,跟他是吃小孩儿的坏蛋一样。
一边哭,一边喊着“要妈妈”。
俞知绪真是怕了女孩子的眼泪,哪怕是小孩儿也不例外。
他手忙脚乱去哄孩子,但少爷哪干过这种活,越哄,孩子哭得越凶。
最后还是姜琦出马,才把人哄好。
然后小姑娘又开始要她的皮球。
俞知绪捏着鼻子去给小姑娘找皮球,找到后刚准备递过去,皮球破了。
啪嗒。
里头掉出来颗头。
小姑娘咯咯咯笑着跑远了。
俞知绪当场吓懵了。
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两眼一翻差点晕倒。
直到做完任务回去,小脸依旧是刷白刷白的,跟霜打的小白菜一样。
老观众都在调侃,整个节目里估计受伤害最深的,可能就是俞知绪这倒霉孩子。
集齐九朵蝴蝶兰后,众人获得了一份提示线索,直指一个上锁的保险箱。
就在大家发愁该怎么打开保险箱的时候,温初容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轻而易举把锁打开了。
当时俞知绪看见那把钥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唯二知道这钥匙是怎么来的。
看着被追问钥匙来源,依旧面色如常的温初容,俞知绪没由来想起他把手伸进那团肉块里搅和的场景。
还有那双冷不丁出现在镜子里的狭长鬼眼,猩红的瞳,冰冷刺骨。
俞知绪搓搓胳膊,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旁边的姜琦发觉他脸色不好,关切地问了句:“小绪,怎么了?”
俞知绪摇摇脑袋,头顶晃来晃去的翘毛都耷拉下来了,“…没事。”
保险箱打开。
里面只有一本房产证,一份结婚请柬,和一份诊疗记录。
房产证是这栋别墅的,但户主姓名并非许灵月,而是一个叫常昱的人——
正是许灵月在昏迷与失控时,一直念叨的那个名字。
而诊疗记录跟结婚请柬的时间,都恰好跟许灵月住进这栋别墅的日子吻合。
请柬上的新郎是常昱,但新娘却不是许灵月。
诊疗记录上显示:
许灵月在五年前意外流产过一次后,精神方面就出现了问题,现在受了刺激以后,情况变得更加严重,已经有自杀倾向。
医生再三建议她入院治疗,但都被许灵月拒绝掉了,一直靠药物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精神。
醒过来的许灵月看到那些蝴蝶兰以后,恍恍惚惚地把那些花攥在了手里。
她赤着脚,一步步往楼梯上走,染了血的白裙子随着她的脚步荡漾开来,如被风吹动徐徐盛开的花。
有那么一刹那,她手里那些挤挤挨挨的红色蝴蝶兰,变成了系着白丝带的手捧花,白裙也成了镶有珍珠的漂亮婚纱。
凌晨两点的钟声响起,厚重沉闷的钟声让人有种置身于充斥着鲜花与圣歌的教堂里的错觉。
许灵月的神色有种奇妙的平和。
她停在了在二楼的彩绘窗户前。
因为停电而燃着的一排排白蜡滴着泪,许灵月的目光穿越那些飘渺烛火,落在虚空的某一处。
外面暴雨如注,蓝紫色的闪电极快从外划过,把许灵月的脸与脖颈一道映得惨白如纸。
她的声音淹没在绵延的轰隆声里,但口型却是像是在说: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