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烟从躺床上开始,小腹就有一种下坠的感觉。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拽着,拉着,隐隐约约的疼。
她一看日子,要来大姨妈了。
但是现在她不想动。
身体蜷缩在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埋进被子里眯着,那股子疼时徐时烈,她太累了,竟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好像把她抱起来了。
聂行烟没有睁眼,光是闻着熟悉的香味,就知道是凌东言,她心里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有点不痛快,就算被他抱着,也在闹别扭。
往常被他一抱,她的手就跟有感应似的,也会顺势圈住他的脖颈,但是今晚,她明明要醒了,有意识了,却还是倔强的在跟他生气一般,就是不圈。
凌东言无声笑了下,直接上手,拉过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睡吧,醒来就舒服了。”
他的手伸进被子里,温热干燥的掌心直接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贴在她略微冰凉的小腹上。
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之气,只是颇有章法的按压,揉捏。
她浑身上下从脸颊到脚趾头,都呈现出一股莹润的白晶,晶亮中又透着一点粉,滑如凝脂令人爱不释手。
即便怀里的人儿,他已经拥有了无数次,可每次完事后,就会有更大的空虚等着他。
好像总也要不够。
他的掌心温度越来越热,垂下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到底最后是忍住了,只是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她的生理期,凌东言记得比她更清楚。
之前他咨询过刘虹,女人做完子宫肌瘤手术并不是一劳永逸,要保持心情愉快,否则很有可能会再次复发。
烟烟今天脸色不好,只要一碰到秦澈,凌东言的心情也会不好。
所以刚才他没有多问。
是怕自己克制不住和烟烟吵架。
但是很明显她误会了。
女人一旦有事情憋在心里就会伤身,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烟烟就生气不吃饭,直接上楼。
等他收拾好后到房间一看,果然就看见她不舒服。
再一推算时间,也就想明白了。
什么事情,都不及烟烟的事重要。
他的手沿着她腹部来回按,直到她身体的温度跟自己一样热才松手。
几分钟后聂行烟觉得腹部的绞痛舒缓了很多,心神放松,脑子一偏,真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呼吸平缓后,凌东言轻轻扯过被子,给她盖好,翻身下了床。
熙府大平层只有一个大主卧和一个书房,书房的门是特殊定制的,隔绝一切杂音,只要锁住,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听到里面一丝一毫的动静。
凌东言关上门,打开了灯。
橘色的灯光依次亮起,凌东言的手按住了桌上的某个开关后,咔嚓一声轻响,左手边一只矗立到顶的书柜,竟然缓缓裂开了一个缝隙。
那缝隙慢慢扩大,直到光线照进来,露出另外一个隔音门。
凌东言双手掌心朝外,推门进去。
如果此时聂行烟在,她看到暗门里头的摆设,一定会无比惊讶,因为这里面摆放着的,全是跟她有关的东西。
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笔芯,甚至连砸烂别人家窗户的砖头都在。
与其说是一个书房,不如说是聂行烟这二十多年来生活的一个展览馆。
这些,都是凌东言回国以后,花了高价从不同的地方找来的。
可能就连聂行烟自己都忘记的事情和东西,在他这里,都能找到。
凌东言的手指在这些东西上细细抚摸,他神色痴迷,方法好像只有这样,烟烟才算是真正属于他。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些平日里展现给烟烟的开朗、运筹帷幄都是装的。
真正的他宛如阴沟里见不得光,伸出肮脏的手,想要触碰远在天边皎洁的明月。
他修长温润的指尖在聂行烟大学毕业照上停住了。
照片上聂行烟的学士帽和学士服都被放大塑封过,就算不放大,她长相明艳出众,也能在第一眼就发现。
只是让人有些奇怪的是,大学合照中有个人的头像被挖走了,在这一众笑语晏晏的人群大合照中显得格格不入。
灯光越来越暗,凌东言在镶嵌在墙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
这不是普通的威士忌,他知道,其实他已经很长时间不碰这种东西了,可是今天他心里的野兽被自己放了出来。
迫切需要发泄。
就这一次,他对自己说。
浅黄色的就顺着冰块打转倒入了酒杯,凌东言坐在沙发上,浅浅抿了一口。
烈酒入喉,顺着肺腑流到食管,串入腹中,走向四肢百骸。
他昂着头,微微往后仰着,整个人闭着眼睛往后倒。
喉结嶙峋凸出,一滚又一滚,脸开始泛红。
他左手握着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沙发边上有一张聂行烟穿着休闲装,披着长发低头闻花香的照片,此时被他拿在手里,放在鼻尖上。
仿佛这样,他也能闻到香味一样。
酒精逐渐挥发,凌东言的气息越来越急,呼吸沉沉,他半梦半醒间,觉得照片中的人似乎走进了自己,圈住了他,他鼻尖满是她馨香好闻的味道。
凌东言笑眼弯弯,伸手抱住了她。
……
聂行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窝在凌东言怀里。
习惯真可怕,她明明想着要先冷着凌东言几天的,怎么一睡觉,什么原则也没了。
她气鼓鼓的想翻身,结果双腿也被钳制住了,她整个人被牢牢抱着,根本挣不开。
凌东言一睁眼,就看见聂行烟面色不善的脸。
昨夜的梦他做得很舒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都脏了,他换了内衣又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后才上床的。
但是他一靠近聂行烟,就被她用指尖定住,秀眉微蹙的质问他:“喝酒了?”
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啊?昨天她都气炸了,滴水未进的,他倒好,竟然还一个人喝起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