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尘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公司。
周至尧知道了周老爷子大发雷霆的事情,也明白顾清尘逼迫周老爷子换继承人成功不了,而且他也不能急于求成。
如果突然变更继承人,并且奉惜失踪的事情被人知道的话,他马上就会被怀疑。
顾清尘清楚地明白,周至尧虽然想得到继承人位置,但是他更想名正言顺一点。
顾清尘先是把他怀疑奉惜在周氏仓库的事情告诉了柳决明和廖队长,因为他知道可能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周至尧的监视中。
他让丁闻拟好了股份转让协议,发到周至尧的邮箱。
然后,通知了董事会的成员召开会议,宣布自己将放弃继承人的身份。
当然,没有通知周夫人,周夫人在外地陪着顾洵出差,周五才能回来。
开会的话,周至尧一定会到场。
顾清尘在总部开会,祈求柳决明和廖队长能趁着周至尧不在的时候,找到奉惜。
不然的话,会议结束,他就不是周氏的继承人了,并且会引咎辞职,周至尧的目的一旦达到,不一定会放了奉惜。
顾清尘手里的筹码全部都压在今天晚上了。
仓库里,挂断电话后,周至尧看着奉惜,他总觉得刚才奉惜的眼神不对劲,但是他往后面看了看,没什么特殊的,就没放在心上。
顾清尘的声音消失后,奉惜开始恍神,顾清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求过人。
从她认识顾清尘之后,也就是在一次喝醉之后,顾清尘哭过,说过醉话,平时就算是天塌下来,顾清尘都是堓然不动。
奉惜完全愣住,失神落寞。
周至尧坐回椅子上,啧了一声,“唉,看不出来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挺重的,反正现在也没事,你给我讲讲,到底给顾清尘下了什么迷魂汤?”
奉惜回过神,白了周至尧一眼,“你也这么八卦?”
周至尧胜利在望,不计较奉惜的态度,“那是当然,顾清尘向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找到他的弱点,可是废了我不少劲。”
他肆意笑着,眼神带着轻蔑,让人不寒而栗。
“年初,我把叶家的生意断了,曾经的爱人求上门来,顾清尘眼皮都没抬一下,分给叶家好几个项目,董事会对此颇有怨言,但是丝毫没影响他的地位,你说气人不气人?”
奉惜看着周至尧,这一刻,她觉得周至尧太可怕了,有个人紧紧盯着另外一个人,如狼似虎,渐渐变得疯狂偏执,就是周至尧现在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叶清和才是他的弱点,但是我错了,在南山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才是他的弱点。”
奉惜猛一抬头,“你也去过南山?”
周至尧笑笑,“当然,那段时间南山可热闹了,你不知道吧?”
奉惜眯眯眼睛,“什么意思?”
周至尧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还很多,他幽幽开口:“你去南山的时候,我爸就在南山走私,然后顾洵派人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顾清尘也去了,我害怕威胁到我爸,所以也去了,热闹吧?后来顾清尘回京,跟顾洵吵得很凶,整个周家都知道,我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你一定是顾清尘的弱点。”
奉惜没想到当时的南山那么热闹,有点无语。
周吟樟在南山走私,她跟林北征去考察,柳决明也去了,然后顾洵派人害她,顾清尘来保护她。
真热闹,她当时都不知道,一门心思扑在草药上,错过了很多好戏,但是也幸好,自己没卷进去。
周至尧看着奉惜天真的表情,笑了,“你不会以为南山只有顾洵害过你那一次吧?”
奉惜猛然睁大眼睛,还有?
“叶清和也害过你,不过被顾清尘挡了回去,她的手法太幼稚了,我试探过几次顾清尘留在南山保护你的人,都挺厉害的,是顾清尘自己的人,跟周氏的保镖没有关系,但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你在顾清尘的心里很重要,我就越兴奋。”
奉惜心里犯恶心,周至尧是变|态吧?
“我一直没找到机会绑架你,后来顾清尘又去了南山,我还以为没有机会了,去把我爸接回来的时候,正好南山病毒爆发,顾清尘被困在南山,我别提多高兴了!”
奉惜抬起手打断周至尧的变|态言论,“等一下,你是说南山病毒爆发前你已经把你爸接走了?”
周至尧无语地抿抿嘴唇,“亏我还以为你很聪明,顾清尘都去南山了,我还让我爸在南山等着被发现?”
奉惜一语中的,“那还不是被发现走私了。”
周至尧的拳头握住又松开,他现在似乎心情很好,对奉惜的宽容度提高了不止一个level。
“呵,你以为顾清尘在南山为什么会被传染?还有你为什么会传染超级病毒?”
奉惜感觉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她握紧拳头,呼吸不能自主,猛地站起来,“是你!”
周至尧挑眉笑着,“除了我,还有谁?”
奉惜想伸手掐住周至尧的脖子,他害得顾清尘差点死了,她也差点交代在南山。
身边的保镖一下把她按住,奉惜只能怒吼:“周至尧!你不得好死!”
周至尧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呵呵,奉惜,算你跟顾清尘命大,躲过一劫,但是你现在我手里,顾清尘已经是我的狗了,你没时间嘚瑟了。”
他的手机来了信息,周至尧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脸上爬满笑意,看向奉惜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似乎已经得逞。
“顾清尘还真是听话,你在这里待着吧,等事情成了,最晚今天晚上,你就自由了。”
周至尧一股得意之色,看奉惜像是看猎物一样。
跟那四个绑匪说:“把她看好了!事后有你们的好——处。”
四人点头如捣蒜,周至尧深深看了奉惜一眼,转身走了,所有保镖也跟着撤了,空荡荡的仓库里又剩下他们五个人。
奉惜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周至尧刚才说的话,“好处”两个字特意说得重,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因为刚才三人碰了奉惜被教训得够呛,他们都不敢碰奉惜。
老大推了推老二,“老二,你把她绑住。”
老二闷头走了过来,奉惜知道自己逃不了,任由老二把自己的手脚绑在一起。
完事老二还用毛毯把奉惜袒露的领口盖住。
然后四人又继续打牌。
奉惜坐在椅子上,感觉很不对劲,周至尧说了那么多,承认了自己所有的罪行,难道不怕奉惜出去之后告诉顾清尘吗?
而且就算顾清尘从周氏辞职,还有周老爷子,难道周至尧不怕奉惜告诉周老爷子吗?
他为什么那么自信?
奉惜一定会说,除非……
除非她说不出来。
除非周至尧根本没打算放了奉惜。
因为……
死人的嘴最严!
想到这里,奉惜忽然明朗,周至尧觉得奉惜反正都要死了,说出来也没事,他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
他走的时候,说的话,他的眼神,都代表他不会放人。
奉惜的心脏怦怦跳着,眼前的四个绑匪都是亡命之徒,手上多一条人命他们根本不在意。
汗水从发丝间滑下来的,奉惜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无论如何,她必须趁机自救。
周至尧说的最晚今天晚上,意思就是奉惜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奉惜这样想着,忽然看见老二看着自己,视线撞上的一瞬间,他回避了。
似乎是期待着什么?
奉惜动了动被缠着的手脚,大喜!
绑得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