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原本是想在回村的路上再询问公主寻找师父的经过,但见公主情绪并不是很好,索性没有再提起。
谁知一人突然跪在了他们的面前,哀求他们救命,霍青和公主都愣住了。
此人一副禁军侍卫装扮,脸上却是被被泥巴涂得乌七八糟,只能看清他的眼睛,也看得出非常惶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跪在我们面前?”公主惊叹道。
那人用手抹了一下脸,声音十分凄楚:“我是云浩然,你的六哥呀!”
“你,你是皇上?”公主和霍青皆是愣住,也同时跪下了。
不管他们对云浩然有多么的不满,但云浩然继承了皇位是事实,公主惊疑问道:“皇上,你怎么会是这样?”
“我饿,我想吃东西。”云浩然不再自称为朕,此刻他更像一个乞丐,在荒野逃难。
霍青拿出了一块烧饼递向云浩然,云浩然赶紧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手,接过了烧饼,便是狼吞虎咽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此刻的云浩然吃着一块普通的烧饼,就像是吃着山珍海味一般,狼吞虎咽,迫不及待。
“你慢点,先喝一口水。”公主将装着水的皮囊递给了云浩然。
云浩然坐了下来,边吃烧饼边喝水,那样子就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直到烧饼吃完,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总算遇到你们了,要不然我死了,也是稀里糊涂……”
“啊……”
“皇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还有人想陷害你吗?”
公主和霍青两个人脸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云浩然靠着一棵松树,抬头看天:“是我低估他们了,我在宫中只是他们的一个附属品,他们完全复制了一个我。”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和霍公子也听不明白啊?”公主蹲下来,不觉有些悲悯。
云浩然喝了一口水,眯着眼睛,开始讲起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因为张家势力太大,云浩然便让苏利亚去了张家做说客,原本是想震慑张家,不要再专横跋扈,刻意弄权。
没想到,苏利亚出师大吉,张家答应了拿出一部分的兵权,甚至愿意动用张家私有财产当作军费开销。
另外苏利亚带来了几名美女侍奉云浩然,这些美女结合了东西方女子的美,一个个身材高挑,妩媚动人。
云浩然也担心如此下去会误了朝政,苏利亚却领来了一名与他极为相似的男子:“皇上,此人相貌跟你神似,
老身可以将他作为你的替身,你只需要享受快乐就行,之后让他代替你上朝,也可以间接知道某些大臣是否对你忠诚。”
云浩然被美色蒙住了双眼,每日缠绵于脂粉堆中,渐渐地忘记了自己是皇上。
直到有一天,云浩然听到苏利亚在与人悄悄商议,打算除掉他,云浩然终于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
他想重振朝纲,可惜朝中大臣已经将他的替身当成了他。
云浩然哀求苏利亚,说自己在宫中关得太久,想出去狩猎散散心。
苏利亚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并且派出了几百名禁军保护,亲自送他出了城,众大臣甚至不知道坐着马车出城的就是当今天子。
云浩然辗转到了十万大山,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在大山中,他带着两名侍卫追赶一只麋鹿,直到将后面的人完全甩开后,云浩然杀死了两名侍卫,与其中一人互换了衣服。
之后打算悄悄离开,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冲出了一群豺狼。
云浩然爬到了树上,眼睁睁的看着豺狼吞食着两具尸体,最终也是面目全非,根本不成人样。
后面的侍卫追了,将豺狼赶走。
而地上的人之剩下了残尸,他们只能从衣服上辨认死者的身份,总之,其中一人就是当今皇上云浩然。
其实这也是苏利亚的一条毒计,在宫中杀死云浩然容易露出破绽,而在荒郊野外,将云浩然杀死,则是神不知鬼不觉。
那些侍卫回去复命,苏利亚也没太在意皇上是不是真的死掉,现在的朝廷有一个皇上,被她紧紧地控制着。
云浩然讲述着这一切,悲愤不已,他想不到,最终背叛他的人,居然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包括霍云也是。
公主拔出了宝剑,指向了云浩然:“云浩然,你一心想做皇上,可是你做了皇上,又做了些什么,我一剑刺死你,一了百了。”
“云裳,你要杀就杀吧,只是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我现在是追悔莫及,只求你能够肃清朝政,重振朝纲。”
云浩然享受了极乐,然后又跌入了深渊,这一刻他看透了荣华富贵和生死,只是不甘心奸人专权。
“你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让我为你去兜底,你昔日的豪情壮志呢?”公主欲哭无泪,宝剑抖动。
“你要么走,要么让我杀了你,四皇子当初一心想振兴大齐,竟然也被你杀害,你根本不配为人。”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早已经是无颜于世上了。”云浩然抬起了头,引颈受戮。
“你以为我不敢吗?”公主宝剑直直的刺向了云浩然,毫不留情。
霍青的宝剑出手,挑开了公主的宝剑:“公主,你现在杀了他也是于事无补,自始至终,他其实也是受害者。”
“他是受害者,有多少人无辜死在了他的手里?”公主含泪问道。
“公主,现在留下他,才是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一旦他真的死了,宫中的假皇上则更是冠冕堂皇了。”
霍青想协助公主,肃清朝廷,唯一留下云浩然,才能做到师出有名。
“那你打算怎么做?”公主手里的宝剑无力地垂下。
“只能暂时将他带回太行村,先保住性命再说。”霍青凝住眉头,云浩然可称得上是史上最悲催的皇上了。
“多谢霍公子不计前嫌,我日后一定重谢。”云浩然已经没有丝毫皇族的威严。
“你别先忙着谢我,以后你要隐姓埋名,委屈是少不了的。”霍青淡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