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县驿站。
沈如风跌跌撞撞地冲进去,抓住一人问道:“我那老仆呢?”
那人见他,极为吃惊,回道:“沈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沈如风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声质问:“我问你,我那老仆去哪儿了?”
在下人面前,沈如风向来温文尔雅。
如今这般大火气,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那日您消失后,您那老仆死在院子里。小人们找不到大人,便将他拖到乱葬岗去了。”
沈如风极为生气,自打父亲去世后,沈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名义上是仆人,可有时却替代了父亲的角色。
沈如风与他的感情,不单单是主仆关系,还夹杂着一丝亲情。
沈如风回想那天的情形。
沈富阻拦他,他一气之下将其推倒在地,后来身后就没了声息。
南宫晖说是他弄死了沈富,难不成真的是他失手杀了他?
城外乱葬岗。
阴沉的天空,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一具具腐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只让人犯呕。
阴风吹过,直让人发怵。
沈如风头发微乱,衣袍沾了灰尘。
他走在这漫山遍野的腐尸上,找寻那熟悉的。
终于他看到沈富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一个土堆上,尸身已开始腐烂。
他走上前,不顾恶臭,蹲下身子,看了看他的尸身。
没有外伤,只是头上有个血窟窿。
他似乎想起来,当时沈富一头磕在门槛石上,满脸是血。
而他当时仿佛发疯般,一心只想追回灾银。
沈富似乎还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可终究他没回头。
他似乎没觉得恶心,用手盖住尸体的脸:“沈富,我不是故意的。你向来待我如亲子,应当不会怪我的吧?”
虽然沈如风一直自诩清高,但实际骨子里,自私透顶。
风刮得更大些,像恶鬼在哀嚎。
沈如风微微颤抖着,环顾四周的腐尸,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这风刮过他的脸庞,就像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他,让他不寒而栗。
他朝空中大喊:“不是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别来找我。”
突然,一只乌鸦俯冲而下,朝他迎面而来。
沈如风一个文弱书生,见乌鸦冲过来,吓得连连后退。
双手挥舞着,嘴里咒骂:“滚开,死东西。”
那乌鸦似乎被他激怒了,在空中沙哑的嚎叫起来。
好像受到了召唤,刹那间,乌鸦从四面八方黑压压地涌过来。
它们像一团乌云,笼罩在沈如风头顶。
尖锐的叫声愈发凄厉,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
沈如风满目惊恐,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
闪烁着幽绿光的眼,死死盯着沈如风。
忽然,纷纷朝他扑过去。
沈如风吓得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脸,嘴里求饶道:“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鸟类哪听得懂人话?
尖锐的喙,啄向沈如风的身体。
乱葬岗上,沈如风的惨叫声,乌鸦的叫声,交织在一起。
就当沈如风以为,自己将成为第一个被乌鸦啄死的人。
乌鸦纷纷坠落,凄厉的叫声消失了。
沈如风从手的缝隙里,偷偷看了一眼。
天空中,黑色羽毛飞舞着,遍地都是乌鸦的尸体。
一瞬间,这些乌鸦都斩杀干净。
而站在他眼前的,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南宫晖。
沈如风放下手,站起身,身形不稳,几乎要栽倒在腐尸上。
南宫晖一把拉过他,眸色暗沉阴冷:“你真是无用。”
虽说是责备的话,可听得出含着一丝关切。
沈如风俯首行礼道:“下官谢过殿下相救。”
他身上的衣袍破烂不堪,处处都是撕裂的口子,伤痕遍布全身,看上去惨不忍睹。
胳膊与后背上的肉,被硬生生啄去了几块,露出狰狞的伤口,鲜血淋漓。
那张脸却完好无损。
他似乎痛到了极致,那双桃花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微微湿润,显得格外惹人怜惜。
这副模样落在南宫晖眼中,让他心底猛地一阵悸动,心疼不已。
他清了清嗓子:“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自称下官。”
沈如风的眸子暗了暗,卑微地说:“好。”
南宫晖看了一眼他,解下自己的披风,丢在他身上。
命令道:“把这个穿上。”
沈如风乖乖照做。
两人缓慢地走在,乱葬岗的土堆上。
沈如风脚底虚浮,走得东倒西歪,好几次差点跌倒。
南宫晖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他。
沈如风一阵慌乱:“殿下,不可。我又不是女子,哪能被人这样抱着。”
南宫晖竟少见的没生气,轻笑道:“那些女子哪能与你相比?我的子逸,胜过世间所有的女子。”
听到这话,沈如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那秽物,全部呕到南宫晖衣袍上。
南宫晖的脸瞬间沉下来,似乎想掐死沈如风。
沈如风瑟瑟发抖,含着一丝乞求,解释道:“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乱葬岗太臭了,我受不住这气味才吐的。”
似乎被他乞求的样子,深深愉悦了,南宫晖松开了脖颈处的手。
“是吗?”南宫晖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着一股狂热的兴奋,“你若是在这里,好好‘求’我一番,我便饶了你。”
听到南宫晖的话,沈如风脸色煞白,他惊恐地盯着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知晓南宫晖,是个变态。
可不曾想,竟然如此变态。
疼痛,恐惧袭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沈如风身子一软,便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过去的沈如风,南宫晖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轻抚沈如风的脸庞:“如此胆小,甚得我心,哈哈哈……”
这笑声,简直比乌鸦的叫声,还要阴森可怖。
无人知道,南宫晖的奇怪癖好。
他男女不忌,更爱俊俏小生。
他那奢华的地王殿,就是为他搜寻玩物的,以满足他的变态需求。
或许是上位者的缘故,他独爱顺从娇弱的性格。
他喜欢看他们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
喜欢看他们,不敢反抗,屈服在身下的样子。
这种顺从娇弱,让他体会到一种极致的快感,让他沉醉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