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李半仙吧,此人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为了谋取钱财,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双眼睛都瞎了还不够他长记性。年轻时树敌无数,现在灵力全无以后下场可见凄惨,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贺逸辰等人已经赶到了,白鹤又被拉着讲了一遍晚上发生的事情。
白鹤担忧的问道:“小祁大师,小茉莉两姐妹……她们突然就消失了,她们还活着吗?”
祁葵猜测:“应该没事的,那些诡童救了她们。”
不过祁葵有件事想不通,了悟老和尚和李半仙到底做了什么才引来这么多诡童?真的只是因为他们伤害了小茉莉两姐妹吗?
明月今天白天的时候也问过玄空和玄净两位大师,两位大师也算是见过不少怪事,但小茉莉两姐妹的情况他们也闻所未闻。
突然白鹤哦了一声,就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对了小祁大师,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关键线索。”
祁葵闻言:“什么事,快说。”
白鹤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说出来有点尴尬,毕竟小祁大师还是个小姑娘,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扭捏。
“我仔细观察过那些诡童,我发现他们都没有小坠……咳,它们中好像并无男婴。”
那些诡童满地乱爬,少说也有数以万计,数量如此庞大里面居然没有男诡童?
就在这一刹那间,祁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般,她脱口而出道:“弃婴塔!这里以前是弃婴塔!”
听到这里以前是弃婴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杨家老宅这块地以前居然是弃婴塔!
难怪会有那么多诡童,这也太邪门了吧,他们老祖宗选地方的时候不会看看吗?选这种地方当祖宅。
白鹤张了张嘴,在此之前,他从未朝这个方向思考过,心中仅仅感到好奇,为何这么多诡童毫无例外地全是女童?现在听到弃婴塔三个字,他总算明白了。除了震惊和恐惧之外,他内心还涌起了一股悲切。
现在所有消息都是透明的,对于弃婴塔这种古老而残忍的存在,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弃婴塔是古代令人发指的陋习之一,通常是一座高塔或砖瓦堆砌而成建筑物,它不似正常的建筑那般有门窗,它有的仅仅只是一个狭小的入口,而且入口的位置还比较高。
大人可以举着幼小的婴孩将她们从洞口处丢入进去,被丢下去的婴孩一部分直接就摔死了,另一部分就算侥幸活下来,幼小的婴孩也无法靠自己从如此高的洞口爬出来。
古代没有避孕的措施,家里的粮食又极其有限,那个时候也没有弃婴罪的说法。所以弃婴塔就成了不被期待的婴孩的埋骨之地,塔内常年会传来婴孩的啼哭声,堆满了婴孩们冰冷僵硬的尸体,如同人间炼狱。
时间长了里面就会飘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引来许多蛇虫鼠蚁,放任不管的话还有可能引起一系列的疫病。
因此,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清理弃婴塔,所谓的清理也不是让这些婴孩们入土为安,而是简单的放一把大火,让熊熊大火将里面的所有尸体焚烧殆尽。大火可能会烧上几天几夜,方圆几里都会飘散的令人作呕的肉油味。
甚至有传言,火烧之时,里面婴孩凄厉的啼哭不绝入耳,声声入心,令人揪心又毛骨悚然。
那是一段极其悲伤的历史,也是无法去否认的一段历史,弃婴塔内极少有男婴,皆是可怜的女婴。直到现在也一直流传的一句话,学堂里面无罗裙,弃婴塔内无男婴。
得知脚下立足的地方有可能是弃婴塔,除了恐惧之外,他们更多的是悲痛。
贺逸辰情感丰沛,已然流下眼泪,带着哭腔说:“原来都是一群小可怜呀,那它们伤害老光头和瞎子的事要不就算了吧,不就是孩子饿了啃他们两口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两个又没说要追究。”
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光头和瞎子:……你猜我想不想追究?
难得的清风明月觉得贺逸辰说的对,小诡童能有什么错,不过是被吵醒了肚子饿了,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裹腹的东西,才上去啃了两口老头。
老头自己不也没说什么吗?他们还斤斤计较做什么?它们都还是小宝宝,可怜见的连奶都喝过,只能啃两个又老又排的臭老头,说出来让人心疼。
甚至差点被啃的白鹤心里的天平也倾斜到了诡童这边,主要是他觉得先撩者贱,如果不是他们非要弄死小茉莉两姐妹,那些诡童也不会出来啃他们俩老头。
再说了他们两个不是没事吗?只是修为没了而已。
祁葵坐在贺逸辰旁边,伸手拍了拍贺逸辰的狗头,带着几分无奈:“别乱说话。”
虽然她也觉得小诡童们很可怜,但可怜也不是做乱的理由,不过幸好两个老头……了悟老和尚和李半仙没死,因此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在此之前,她对于此地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如今猜测这里曾经是弃婴塔之后,她就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杨家老宅没有怨气,如果说之前没见过这些诡童,小茉莉两姐妹本身就没有怨气,这件事还能说得通。
但现如今,这里分明有那么多浑身怨气的诡童,怎么可能一丝一毫怨气都没有呢?祁葵心里又浮现出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在她幼时,师父经常下山办事,却不好带着她一个奶娃娃一同下去,为了哄她乖乖留在宗门和师兄师姐待在一起,师父不仅会给她带来好吃的零嘴,还承诺回来之后会给她讲有趣的故事。
师父讲的故事中,有几个她记忆尤为深刻,其中有一个是一则关于一名邪修的诡谲故事。那时的她尚且天真无邪,懵懂无知,尚不懂得这世间的险恶与黑暗,仅仅将师父所讲当做有趣的故事听。
如今细细想来,也许那并非只是故事,极有可能是师父将自身的经历当做故事讲于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