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静谧而沉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隋江波换下西装,身着一袭宽松的家居服,面容虽显疲惫,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接过董远方递来的茶水,轻轻放在书桌上,抬手示意董远方坐下,随即缓缓开口:
“刚才开完会,跟老秦聊了一会儿,说到了你。”
声音低沉却透着几分关切。
董远方依言坐下,腰杆挺直,带着一丝谦逊与期待望向岳父。
隋江波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欣赏,说道:
“道口工作干得不错,以脱贫为主线的思路,脉把得准,药下得对。”
话语间,对董远方的肯定溢于言表。
董远方闻言,神色依旧谦逊,诚恳地回应道:
“爸,我也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道口县确实太穷了。”
那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甸甸的责任,而非邀功请赏。
隋江波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陷入回忆:
“县里穷不怕,就怕主政的干部思想穷,没有办法,也不想出路。我当年担任江原省省长时,去道口县视察过夏粮生产,对那个国家级贫困县印象极深。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县,县城人口不到三十万,像样的企业更是没几个。”
提及往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破旧落后的县城在他眼前浮现出来。
隋江波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董远方身上,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当时提任你担任朝阳市副市长,我心里是保留意见的,我觉得你缺乏行政经验,应该去基层锻炼一下。”
董远方静静地听着,心中泛起波澜。
他知道,岳父向来对干部的成长有着严格的标准,如今这番坦言,是对他的期望,也是一种鞭策,同样也表明立场,当时董远方升任朝阳市副市长,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觉得,一个真诚的政治家,一定是在基层摸爬滚打,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堆叠出的政绩,让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前走。”
隋江波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当下干部培养方式的一些思考。
他微微皱眉,其实,对现在几个大家族培养新一代的方式,心中显然有着自己的看法。
“我听说,上面打招呼,让古家那位公子哥去你们朝阳市担任副书记?”
隋江波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同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透过杯沿,紧紧盯着董远方。
董远方微微一怔,没想到岳父会问起古星辰,稍作思索后,如实答道:
“他是我党校同学,刚来朝阳市担任副书记。”
他的语气平淡,试图掩盖内心的一丝惊讶。
隋江波轻轻放下茶杯,神色中带着些许不满:
“干两年县委书记,就提拔成副市长,副市长还没满一年,调去当副书记,流水似的仕途,能有什么积淀。”
话语中充满了质疑,还有两年要换届,不少世家开始考虑家里第三代人的卡位问题。
所以,这几年,出现不少拔苗助长式的职务提拔,而古星辰是最为明显的一个。
董远方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只是坐得笔直,眼神专注,认真领会着岳父的每一句话。
“我觉得省里把你按在道口县挺好,我今天也给老秦说了,贫困县的帽子摘不掉,你就不能离开道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隋江波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这不再是商量,更像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的眼神紧紧锁住董远方,仿佛要从他的眼中看到坚定的回应。
董远方毫不犹豫,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爸,我明白,我到道口县的第一个月,也是给自己下了决心,不摘帽不离开。”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没有掩饰,纯粹而真诚。
这时,敲门声响起,岳母陈志蓉走了进来。
“你爷俩在书房里嘀咕什么呢?”
隋江波笑了笑,知道饭搞好了,喊上董远方去吃晚饭。
今天高兴,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了,晚上多少喝了点儿酒。
董远方天生异类,某些功能酒后更甚。
小别胜新欢,大汗淋漓之后,隋若云久违的红晕挂满面颊,俩人说着情话,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