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待众人离去,缓步走到床边,抚摸着枕头,努力探寻着雪儿可能留下的丝毫痕迹。
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仿佛能从这一方小小的枕头上捕捉到雪儿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来至身后。
那脚步声极轻,像是生怕惊扰了这房间里的宁静。
但任冰常年在江湖闯荡,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这细微的动静还是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他并不回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笑道:“这么快就拿到药了?”
在他心中,认定这是楚妙语回来了。毕竟,在这陌生的客栈里,除了自己的同伴,又怎会有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楚妙语那熟悉的声音,而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任冰心中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转过身,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只见距离自己两米之外,伫立着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
此人全身被一袭黑色的斗篷紧紧包裹,斗篷的面料似乎是上乘的绸缎,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那斗篷的兜帽深深压下,几乎遮住了整个脸庞,只露出一小截白皙如瓷的下巴,在黑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醒目。
她的身姿挺拔而又透着几分倔强,尽管看不清面容,但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能感受到她内心正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之中,隐隐约约能看出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的双脚稳稳地站立在地面上,却又像是随时准备转身逃离,给人一种既坚定又彷徨的矛盾之感 。
她的出现犹如一个谜团,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你是谁?” 任冰厉声喝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他的双腿微微屈膝,摆出了随时进攻的姿势,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可那黑衣人却始终一动不动,仿佛是一尊雕塑。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手,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任冰的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是你?” 他喃喃自语道,握住佩剑的右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任冰的心猛地一颤,他下意识的箭步上前,迅速拉起黑衣人的手,那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眼前的人只是一场幻影,稍一用力就会消失不见。
他几乎是半拖着黑衣人,快步来到对面房间,“砰” 的一声将房门关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他转过身,双眼死死盯视着黑衣人,那张日思夜想、无比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一时间,任冰只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嘴唇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雪儿,真的是你?”
这简单的几个字,饱含着他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担忧、思念与疑惑。
此刻,他的目光像是要将雪儿整个人刻进心底,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雪儿面无表情,猛地伸手,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狠狠地将任冰一把按坐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随后,她微微俯身,双手迅速而轻柔地伸向任冰的束腰。
她长长的发丝顺着脸颊滑落,有几缕甚至落在了任冰的肩头。
任冰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雪儿已经解开了他的束腰。
任冰宛如被一道凌厉的闪电击中,浑身猛地一颤,刹那间,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他的脸上,一抹红晕迅速蔓延,从脸颊一路烧至耳根,就连脖颈都被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膛,发出急促而紊乱的声响。
他慌乱地伸出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雪儿的手腕,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解:“你,你要干什么?”
任冰说着,身体微微往后缩,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可后背已经抵在了床头,无路可退。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雪儿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的微风,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微微用力,手腕巧妙地一转,挣脱开任冰的手。
她的目光紧锁在任冰的衣衫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他衣服上的系带。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第一根系带,那系带仿佛故意为难她一般,打得异常紧实。
雪儿咬了咬下唇,微微皱眉,费了些力气才将其解开。
接着是第二根,她的动作愈发熟练起来,可呼吸却愈发急促。
随着系带一根根被解开,任冰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
雪儿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整个人猛地一怔。
原本专注于查看伤势的急切眼神,此刻突然有了一丝慌乱。
她的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一个催促她赶紧查看任冰的伤口,另一个却在提醒她,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亲密且羞涩的事。
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迅速地涌上她的面庞。
那红晕从脸颊开始,一路蔓延至耳根,她的心跳陡然加快,犹如一只慌乱的小鹿在胸腔里乱撞。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眼眸低垂,试图掩盖自己的羞涩。
继而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去轻轻捏住中衣的系带,小心翼翼地解开。
随着中衣的系带被解开,任冰结实的胸膛逐渐展露在她的眼前。
他的胸膛宽阔而有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男性魅力气息,那是长期习武所赋予的力量感。
雪儿的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解开缠绕在任冰胸前的白布。
随着白布一圈圈被解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逐渐暴露在眼前:伤口处皮肉翻卷,周围的肌肤泛着青紫。
雪儿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任冰的目光无处安放,只能游移在房间的角落,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扫到雪儿专注的侧脸。
此刻,雪儿的眼中只有那伤口,而任冰却在这一两分钟里,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波澜起伏。
只见雪儿迅速双手结印,体内的鲛人灵力如潮水般涌动。
她的双手之间,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那光芒柔和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随着她口中念念有词,蓝色光芒愈发耀眼,逐渐将任冰的伤口笼罩其中。
在灵力的作用下,伤口处的血肉开始缓缓蠕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原本翻卷的皮肉逐渐平复,青紫的色泽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肌肤的粉嫩。
任冰只感觉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原本的疼痛也在一点点减轻。
他望着专注疗伤的雪儿,心中满是感动与震撼。
他从未想过,雪儿竟会拥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更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用这力量来救自己。
“雪儿……” 他轻声呼唤,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深情。
不多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雪儿缓缓收回双手,灵力光芒渐渐消散。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次疗伤耗费了她不少体力。
任冰看着疲惫的雪儿,心中一阵心疼。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辛苦你了,雪儿。”
雪儿抬起头,望着任冰,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不起。”
任冰的伤口恢复如初,他忙起身将衣服穿好,那略显暧昧的氛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老大,你在屋里么?”听声音正是楚妙语。
任冰的动作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雪儿,只见雪儿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赶忙抬手,食指竖在唇边,对着雪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说罢,他手忙脚乱却又尽量轻手轻脚地迅速整理起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边整理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朝着门外回应道:“什么事?”
门外陷入了短暂地沉默,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几秒,随后楚妙语才开口说道:“老大,我来给你换药。”
任冰闻言暗叫不好,这才想起楚妙语刚才正是出去取药箱的,可现在伤口已然恢复,这要是被她瞧见了,该如何解释才好。
任冰根本来不及细想,他慌忙间脱掉外衣,然后一把揽住雪儿的腰肢,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整个身子往自己怀里一带,雪儿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被他抱了起来。
任冰双腿一弯,整个人顺势倒在床上。他的后背刚碰到床铺,右手猛地伸出去,一把抓住被子的一角,用力往上一扯。
那被子一下展开,稳稳地盖在了两人身上。
任冰动作不停,又赶紧伸手把被子的边缘掖了掖,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只把自己的脑袋露在外面。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此时的任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冲了出来。
雪儿先是一愣,完全没料到任冰会突然有此举动。
她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满是惊讶与羞涩,脸颊也 “噌” 地一下变得绯红。
被任冰抱上床的瞬间,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可又怕弄出动静被门外的楚妙语发觉,只能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待两人被棉被严严实实地盖住,雪儿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滚烫而又暧昧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但却不敢大口喘气,只能轻浅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她微微抬起头,偷偷看向任冰。
映入眼帘的,是任冰那轮廓分明的脸庞,犹如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的额头宽阔而光洁,眉骨微微隆起,那双狭长的眼眸如夜空中最璀璨的宝石,深邃而神秘,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魅惑。
此刻,那眼中满是歉意与关切,直直地看向她,雪儿感觉自己仿佛要被这目光吸进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她的脸瞬间红透了,慌乱地低下头,心跳如雷,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一个男子,而任冰这帅气英挺的模样,已然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挥之不去。
在被子的遮蔽下,任冰感受到雪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的头靠得更近了些,双唇轻启,用气声说道:“雪儿,对不住,我实在是慌了神,没别的法子了,只能出此下策。”
为了让雪儿安心,他又悄声补充了一句:“等妙语走了,我一定跟你好好赔罪。”
说话间,他的手在被子里伸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雪儿的手,捏了捏,同时用拇指在雪儿手背上轻轻摩挲,试图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一切准备就绪,任冰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进来吧。”
门被缓缓推开,楚妙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任冰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妙语,我刚迷糊了一会儿,正想着你怎么还没回来。”
雪儿躲在被子里,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她的脸涨得通红,滚烫的热度似乎能把被子都烤化。
楚妙语狐疑地看了看任冰,又扫了一眼那鼓起来的被子,问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被子怎么裹得这么严实?”
任冰急忙解释道:“可能是受了伤,总觉得有点冷,就多盖了些。”
说着,他还故意打了个哆嗦。
楚妙语的目光紧紧锁在任冰身上,那审视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听到任冰的解释,她眼中的疑惑未减反增。
“老大,你这伤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呀,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任冰的额头,试试他是不是体温过高。
任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慌乱间雪儿的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了任冰的后背,令他退无可退。
“别,别碰!” 任冰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惊慌。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又连忙补救道,“我…… 我怕你也被我这寒气染上,还是别碰的好。你把药箱放下吧,我休息一会儿,自己换药就行了。”
任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楚妙语出去,好似自己真的生病了,怕传染给她。
(幸好没让楚妙语触碰到额头,否则以任冰与雪儿同床共枕的状态,体温不升高才怪呢。)
楚妙语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任冰一向沉稳冷静,这般慌乱还是头一回见。
她听了任冰这话,原本满含关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在任冰脸上仔细打量着。
“老大,你今天看起来确实不太对劲,平时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说着,她并没有把药箱放下,而是向前走了两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任冰的心猛地一紧,他强装镇定,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哪…… 哪有啊,就是太累了,你也知道受伤后身体虚,没什么精神。”
任冰装作一脸疲惫,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几分,显得有气无力。
楚妙语显然不相信任冰所言,她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老大,你可别逞强,换药可不是小事,万一处理不好感染了怎么办?还是我帮你换吧,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说着,她把药箱往地上一放,掀开盖子,里面的药具一览无余。
任冰见状,心里愈发着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药箱,突然灵光一现计上心来。
他的眉头陡然皱起,脸上露出一副严肃且痛苦的神情,说道:“妙语,昨天迷迷糊糊中听沈太医提到一味药,对我这伤口的恢复极为关键,叫‘凝血灵叶’。我刚刚感觉伤口好像有些异样,估计是缺了这味药,你看这药箱里也没有,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药铺里找找。”
楚妙语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是在努力回忆沈太医看诊时的一字一句,“好像没听太医提过这药啊。”
任冰忙接道,“当时屋里人那么多,七嘴八舌的,你应该是没注意。我躺在床上,身体虽然动不了,但脑子是清醒的,错不了,你赶紧去啊,这药很是珍稀,一般的小药铺可能没有,你得多跑几家。这药对我的伤势恢复太重要了,有了它,我这伤能好得更快些。”
楚妙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她盯着任冰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任冰此刻的演技堪称精湛,他那紧锁的眉头和痛苦的表情,让人很难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好吧,老大,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药铺找找。”
楚妙语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想到任冰的伤势,还是决定跑一趟。她站起身来转头向外走去。
任冰刚要松一口气,只见楚妙语又转身叮嘱道:“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人啊。”
任冰连忙点头,“好,你放心去吧,我没事,帮我把门带上。”
他望着楚妙语离去的背影长出一口气,刚要起身,突然见到房门再次开启,原来是楚妙语拿着一支点燃的熏香又回来了。
只见她快步走到桌前,将安神香稳稳地插进香炉之中。
然后转头对任冰轻声说道:“老大,你这几天一直休息不好,这安神香能助你入眠,你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
说罢,她又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药箱,这才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出了房间,顺手轻轻带上了门。
待楚妙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耳畔,任冰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下来。
他仿若脱力一般,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床上,心里想着,“这丫头终于走了。”
恰在此时,雪儿如一只灵动的小猫,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由衷赞叹道:“没想到任捕头的演技竟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的脸颊上,那抹红晕尚未完全消散,此刻又添上了几分笑意,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明媚却又不失清新雅致 ,美得动人心弦。
任冰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雪儿吸引,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的脸颊像被火烧过一样,迅速地泛起了红晕,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带着明显的灼热感。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砰” 地撞击着胸腔,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的身体也微微发热,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更衬得他面色绯红。
在这炽热的氛围中,他眼神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情愫,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