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安静,圣上高坐于龙椅之上,眼神犀利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任冰。
圣上缓缓开口:“任爱卿,朕听闻那血刀门之事已有些时日,如今那宝藏之事可有进展?”
任冰恭敬地叩首,答道:“回陛下,臣自接手此事以来,日夜不敢懈怠。如今血刀门总坛虽已被我六扇门荡平,然而那万俟怪虽已被擒,却牙关紧咬,拒不交代宝藏下落,臣等至今尚未找到有效线索。但臣心中已有一计,或可引蛇出洞,查出背后真相。”
圣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哦?是何计策,爱卿但说无妨。”
任冰抬头,神色坚定:“臣想将朝廷对万俟怪的处罚决议刊载于小报之上,再令报童沿街分发。如今江湖传闻纷纭,民众对血刀门一事多有猜测,若能借此机会,将朝廷公正严明的惩处公之于众,既能安抚民心,又能彰显朝廷对江湖恶势力绝不姑息的态度,同时也可让那些与万俟怪有牵连之人有所行动,我六扇门便可趁机将其一网打尽,或许能从中找到宝藏的线索。”
圣上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思索着任冰的提议:“此举虽有几分道理,但小报鱼龙混杂,朕如何能确保这消息传播无误,不被有心之人利用?”
任冰连忙答道:“陛下圣明。臣定会亲自监督小报的编辑与印刷,确保每一份传出的消息皆真实准确,且会在小报之上加盖六扇门的印鉴,以证其权威性。
再者,臣会挑选一些身家清白、机灵懂事之人充当报童,亦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以防有人从中作梗。”
圣上凝视着任冰,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任爱卿,你需知晓此事关乎朝廷颜面与江湖安稳,万不可有丝毫差池。若这消息散布出去,引得江湖动荡,你该如何应对?”
任冰再次叩首,沉声道:“陛下放心,臣已有周全之策。六扇门会在各处加强戒备,密切监视江湖势力的动向。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即采取行动,将动乱扼杀于萌芽之中。
且此举亦可引蛇出洞,那些与万俟怪有牵连之人,见消息传出,必定会有所行动,我六扇门便可趁机将其一网打尽,彻底肃清血刀门余孽,还江湖一个太平,也定会倾尽全力寻找宝藏下落,不负陛下所望。”
皇上听着任冰周密的计划,目光中满是赞赏,笑着点头,说道:“任爱卿,此计划甚为周详,思虑颇为缜密,方方面面皆考虑得细致入微,朕心甚慰,看来朕没有看错人。”
任冰赶忙恭敬地伏地谢恩:“多谢陛下夸奖,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有丝毫懈怠,幸不辱命。”
圣上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朕深知此次任务艰巨,仅凭你一人之力恐难周全,朕让萧爱卿协助你。”
任冰听闻圣上此言,心中一喜:“萧大人威名远扬,有萧大人相助,此事必能更加顺利。”
圣上微微抬手,示意任冰起身:“萧爱卿为人机敏聪慧,武艺高强,又对江湖诸事颇为了解,有他相助,定能如虎添翼。
如今这江湖局势复杂,血刀门一事又关乎重大,朕希望你们二人能够齐心协力,尽快将宝藏下落查明,同时也要确保朝廷威严与江湖安稳。”
任冰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与萧大人紧密合作,不辜负陛下的信任。臣会即刻与萧大人商议行动计划,全力以赴追查宝藏之事,将那些妄图扰乱江湖、对抗朝廷的势力彻底消灭。”
圣上听后,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便准你所奏。但你需谨记,若有任何差池,朕唯你是问。”
任冰连忙谢恩:“臣遵旨!。”
任冰领命后从御书房缓缓退出,沿着宫道前行,他低着头,眉头微皱,全神贯注地思索着即将与萧如尘的合作事宜以及后续的计划安排。
御书房内皇上的嘱托和期望言犹在耳,此次与萧如尘的合作至关重要,不仅关乎着朝廷的利益,更关系到自己的仕途和名声,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都需要他深思熟虑。
突然,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他的沉思:“任大人!” 那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在寂静的宫道中格外响亮。
任冰猛地一惊,瞬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呼唤他的正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小萱。
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公主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典雅。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金线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华丽的凤冠,凤冠上镶嵌着几颗紫色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芒。
她的面容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如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任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温柔。
任冰看到公主,心中微微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容。
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然后快步走向公主,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公主微微颔首,微笑着说道:“任捕头不必多礼,本宫只是偶然路过此处,看到任捕头,便想与你说几句话。”
任冰连忙说道:“多谢殿下关心,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公主美目流转,眼神轻轻扫过周围,轻声说道:“你随我来。”说完,她便轻盈地转身离去,裙摆随风飘动,仿若一朵飘动的云彩。
任冰见状,心中虽满是疑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目不斜视,远远地跟在公主和小萱身后,三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的小径上渐行渐远,只留下满园的花香依旧在空气中弥漫。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亭子,亭子四周轻纱曼舞,随风飘动,既增添了几分朦胧美,又巧妙地隔绝了外界的视线与声音。
公主步入亭中,来到石凳前,轻轻拂了拂裙摆,随后优雅地落座,仪态万千。
抬手间,她以目示意任冰也坐下,动作轻柔却不容置疑。
侍女小萱则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到不远处的花丛旁,既能随时听候公主差遣,又不至于听到两人的私密谈话,她安静地侍立在那儿,仿若融入了周围的景致之中。
任冰小心翼翼地坐在对面,刚欲开口询问,公主却率先打破沉默,她的目光透过那层轻纱,仿若望向无尽的远方,又似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只听她轻声说道:“任冰,那日京郊遇袭,至今想来我仍心有余悸。幸得你计划周密,仿若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在周遭布置好了一切。”
公主顿了顿,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在混战之中,你还能沉着冷静,敏锐地洞察贼寇的动向,瞅准时机,最终将贼首擒获,你的勇敢与谋略令我大开眼界。”
说着,公主微微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任冰身上,眼中满是真挚的感激:“回宫之后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索,若当日没有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公主微微垂下眼帘,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此番你护驾有功,我还没来得及多谢你呢。”
任冰听闻公主这一番诚挚言语,心中既感温暖,又添了几分惶恐,他忙欠身离座,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稳而坚定:“公主殿下言重了,护驾乃微臣分内之事,生死关头,微臣绝不敢有半分懈怠。当日能保殿下周全,实乃仰仗殿下福泽深厚,加之诸位同僚齐心协力,微臣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怎敢居功。”
公主见状忙起身上前将任冰扶起,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深情地说道:“任冰,你莫要如此谦逊,你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你又何必推辞?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公主含情脉脉地看着任冰,眼中满是感激与爱意:“任冰,你对我的体贴,我都记在心里。但我也知道,你并非贪图功名利禄之人。”
说罢,公主轻轻握紧任冰的手,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心意通过此举传递给他:“你我之间,早已心意相通,如今又有婚约在身,往后的日子还长,我盼着你能尽快破获宝藏之秘,到那时,你就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一直守护着我了,对吗?”
任冰不善作伪,他听了公主的深情告白,心中想的却是与雪儿之间的约定:查获宝藏,然后向皇上请求取消与公主的婚约。他的心中如是想着,脸上便现出犹豫之色。
这细微的变化却没能逃过公主敏锐的眼睛,她握着任冰的手微微一紧,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安,轻声问道:“任冰,你怎么了?”
任冰心头一震,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又觉得此举太过突兀,只能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多谢公主关心,微臣并无大碍,只是刚刚想起还有些公务尚未处理妥当,一时走神,让公主担忧了。”
公主凝视着他,微微皱眉,显然并未轻信这敷衍之词,但她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抬起原本与任冰相握的右手,折下旁边树枝上一片鲜嫩的绿叶,放在指尖轻轻捻动。
只听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叶子生在枝头,能尽享阳光雨露,可一旦脱离,很快便会枯萎。任冰,你在江湖行走,结识的人形形色色,难免与咱们这宫廷之人行事风格迥异。但你要明白,你是父皇亲点的臣子,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皇家颜面,莫要因为图一时新鲜刺激,而忘了自己的本分。”
任冰闻言,心中一凛,他清楚公主这番话看似在说叶子,实则是在不动声色地敲打自己。
他忙再次欠身,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教诲得是,微臣铭记于心,断不敢有违圣命,忘却本分。”
话语间,任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如常,可心底却泛起层层涟漪。
他与雪儿的约定,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那是他向往自由与爱情的一线希望,然而眼前公主的告诫,又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拉回现实。
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捻碎的叶片轻轻抛落,目光重新落回任冰身上,眼中的关切与威严交织:“任冰,本宫知道你办案辛苦,与江湖人打交道也有诸多不易。可这宫里宫外,毕竟都是父皇的天下,没有什么能逃过皇家的耳目。就如这园子中的花草,虽各有姿态,但若肆意生长,不合规矩,园丁便会出手修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任冰微微点头,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微臣明白,公主殿下放心,微臣定当谨言慎行,不负圣上与殿下的期许,全力查办血刀门一案。”
他深知,自己此刻就像在钢丝上行走,一边是与雪儿的约定,关乎他内心深处对两情悦的渴望;一边是公主以及背后的皇家威严,牵系着他的仕途乃至身家性命。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起公主鬓边的一缕发丝,她抬手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语气缓和了些许:“好了,我并非要为难于你,只是看你近日似有心事,提醒你一二。你身负重任,我自是知晓。”
语毕,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微微仰头,望向亭子外湛蓝的天空,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任冰身上,语速也放慢了些:“但是醉酒伤身,你也要顾及自己身体,莫要太过操劳,你若有难处,不妨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任冰听到 “醉酒” 二字,心下又是一惊,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划过心头,他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极为不自然。
自己昨晚醉酒,公主今日便找来谈话,这时间上的巧合,怎能不让他心生疑窦,难道公主派人时刻盯着自己?
他深知此刻绝不能露怯,赶忙强自镇定,稳住心神。
任冰微微欠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轻松的口吻解释道:“公主殿下,实不相瞒,昨日微臣与几位同僚商讨案情,一时烦闷,便多饮了几杯,想着借酒消愁,放松放松,也好让头脑清醒些,或能想出应对之法,让殿下见笑了。”
任冰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眸观察公主的神色,见公主只是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并未立刻回应,他赶忙又接着说道:“微臣深知此举不妥,饮酒过量既伤身体,又恐误了正事,日后定当克制,断不会再这般放纵了。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说罢,他再次躬身行礼,额头不断有汗珠冒出,却不敢抬手擦拭,只盼着公主能信了这番说辞,不再深究下去。
公主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关心你,自是不愿看你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任冰听闻公主这话,心中稍松了口气,赶忙应道:“多谢公主殿下关怀,微臣铭记于心,定当谨遵殿下教诲,往后定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到案件查办当中,绝不再让殿下担忧了。”
嘴上虽这样回应着,可他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暗自思忖着公主此番话究竟只是单纯的关心,还是已经知晓了昨晚雪儿送自己回府的事,只是暂未点破而已,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却也只能强装镇定,继续应对着。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亭外的花草沙沙作响,这本该是怡人的景致,却让任冰愈发紧张,那细微的声响在他耳中仿佛都被放大数倍,好似随时都会有什么秘密被这风声泄露出去。
他不敢再多做停留,又躬身施了一礼,恭敬说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也好抓紧时间去查办血刀门一案,不辜负圣上与殿下的期许。”
公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是洞察了他急于离开的心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记住今日所言,莫要让我失望。”
任冰如蒙大赦,转身快步离去,脚步略显慌乱,走出一段距离后,才稍稍放缓脚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如今的局面愈发复杂难测,一边是与雪儿的约定,一边是公主背后的皇家威严,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方面加快血刀门一案的侦破,寻得宝藏,按计划向皇上请求取消婚约;另一方面,在这过程中,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让公主抓到任何把柄,以免引发更大的风波。
思索间,任冰的身影已渐渐远去,只留下一路的重重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