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老婆把姜胭砸到愣住。
前世他更加克己复礼,都从未叫过她老婆。
在外称呼她“太太”,家里叫她“姜胭”,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纠缠。
可今晚,他却坐在她门口,叫她老婆。
“谁是你老婆!”
“收了我婚书,要了我发簪,戴烂了我的结发红绳,你还说不是?”
他声音很懒,没有平日里的严肃和板正,多了几分呷呢。
“胭胭老婆,木棉胡同里住的不是你队友,就是你领导,”他堂而皇之耍无赖,
“再不扶我进去,你教练可就被引过来了……”
姜胭头大,他现在怎么这么会耍流氓啊!
她眉头紧锁地打开房门,顾宴沉缓缓起身,伟岸的身姿有些踉跄,走了两步,便靠在了她身上。
身上的酒气浓郁,只需要吻一口,姜胭都觉得醉人。
“喝多了?”
“大约吧。”
姜胭从未见过他喝多,他喜欢清醒和理智。
身份地位摆着,从没有人敢灌他酒。
“谁让你非要喝那么多?”
“我想帮你收拾林二,”他老老实实地靠在她肩膀上,
“他多喝一杯,你的嘴角,就会多咧开一个弧度,”他的长指推了推她的嘴角,
“臭屁小孩儿,笑起来像是得意的小狐狸。”
她鼓了鼓腮帮子。
“老婆……头疼……”
她推开他,“谁是你老婆?”
“冠军小姐,那你让我叫你什么?”
浓醉的声音竟然带着几分粘稠,潮热,
“可是我只想叫你老婆……”
“我不——”
姜胭后面的话被他吞入喉中。
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近乎凶狠地撬开她的牙关。
男人主导着这个吻,一寸寸加深。
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压在钢琴上,“嗡”的一声。
钢琴的声音压住了她缺氧时的一声轻吟。
他的手落在钢琴琴键上,醇美的低音和清澈的高音交缠在一起。
“你还欠我一支舞。”
一想起她在他和嘉礼之间选择了嘉礼,提起裙边与嘉礼翩翩起舞,顾宴沉的吻——
如同浇上了一壶醋,
更疯了。
姜胭难以理解,他这样清隽斯文的正人君子,怎么就能吻得这么又欲,又野。
野到她大脑缺氧。
舌根,又酸,又软。
他仿佛教训她一般,一会儿吻到她满脸泪花,一会儿又轻柔地安抚着。
姜胭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里。
懒懒的,像是个布娃娃一样被他随意摆弄着。
姜胭垂下眸子,只能看到他精致打理的碎发。
他握着她的脚腕,修长的手指青筋微微凸起。
手腕上一块价值千万的机械表兢兢业业地走着。
姜胭咬住了下唇。
大脑的空白期撞毁了所有理智。
……
姜胭自从知道顾嘉礼假装生病骗她以后,就不去医院了。
顾嘉礼当天出院。
上次他发脾气差点儿暴揍一顿的医生,成了他忠心耿耿的小跟班。
魏医生非常肯定地告诉他,
“绝对是怀孕了,四个月,打死也不错,现在看上去倒是非常健康。”
顾嘉礼拿着姜胭的化验单,眉心越拧越紧。
如果孩子很弱,姜胭没准还能舍得打胎。
可现在孩子又很强壮……
据说怀孕以后,小孩子会刺激妈妈产生孕激素,让妈妈充满母爱,根本舍不得杀掉他……
魏医生试探着说,“要说我,您还是得告诉孩子的爸爸妈妈,还得让他们来决定。”
顾嘉礼把化验单收起,
“不行。”他面色凝重。
这件事情,他谁也不能说。
因为他根本不能确定,他哥是否会把姜胭的命放在第一位。
“那也得告诉孩子妈妈,不然怎么手术!?”
“也不行!”
顾嘉礼不敢赌。
姜胭那个恋爱脑,他也不确定,她会把自己的命当做最重要的!
“谁我都不放心!”顾嘉礼异常强硬,“只有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把姜胭的命放在永远的最高位置!”
魏医生叹息,“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孩子……”
顾嘉礼深深仄了他一眼,
“喜欢孩子又怎样?我当她孩子!”
“以后我叫她妈,我就是她儿子!”
“我给她养老送终,我孝顺她一辈子!”
魏医生倒吸了一口冷气。
夹缝中的爱,真他妈好嗑!
顾嘉礼咬着后槽牙吩咐,
“你去想办法,最好是一种药剂能悄无声息地把她的孩子尽快打下来,尽量不上手术台,不能再拖下去了。”
魏医生,“这违反医理,违反道德……”
顾嘉礼暴怒,“我说了我担着!我给她当儿子!”
魏医生一步一步走出了个心惊胆战,还是离开了……
*
射击队还是回到了非洲。
训练紧锣密鼓,姜胭做征战奥运的最后冲刺。
顾宴沉的一部分工作转到了线上,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需要在欧洲主持大局的。
欧洲时间下午五点,顾宴沉开完了人事大会,便拿了件外套,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两个副总追着他的脚步,“顾总,晚上的邀约?”
顾宴沉,“今晚来不及了,改明天吧。”
“您是去?”
林特助小声说,“变天了,顾总给女朋友送件外套。”
副总看着巴黎街头晴朗的天,
“哦,异地女友,是么?南法尼斯那边是变天了,风雨交加的。”
林特助小声说,“哦,远点?”
副总:“哦,法兰克福那边也下雨了,快去吧,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林特助叹息,“再远点?”
副总:“……中国?”
林特助笑着追上了顾宴沉的脚步,“非洲!”
副总彻底在原地石化。
……顾总爱上了个非洲女人!???
*
顾宴沉的飞机以超高时速降落在了非洲,布琼布拉,刚建成的——
游乐园。
姜胭是喜欢的,运动员也得该玩玩。
游乐园正式落地,全体布琼布拉的公民全都热泪盈眶,
“中国强则国强!顾总富则国富!”
“我们非洲已经先一步享受霸总的超能力了!”
顾宴沉拿着外套,站在游乐园门口,脸上带着笑,等着姜胭……
可射击队的所有人都来了,他却依旧没有看到姜胭的影子……
射击队里。
姜胭老远就看了一个毛绒星黛露走了过来。
粉紫色的星黛露,毛茸茸的,但浑身却散发着寒意和怒气。
明明是一张软萌的皮,可就是霸道又强硬地把她堵在了射击场的角落里,
“为什么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