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我每一个字都打的格外用力。
都是女人,我自然听得懂她字里行间的绿茶味,时时刻刻提醒着程的出格行为。
可我憋着一口气,不想认输!
程然还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祈求,说着以前的往事,试图用回忆勾起我的心软。
我直接打断了他:“程然,以前我做过小三,你知道的,有些东西是底线。”
如果说他因为工作找了陪酒,或许我真能原谅。
可这次的事,对方都找到了我面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今唯一庆幸的就是,因为疫情因为拮据,我们一直没敢要孩子。
程然嗓音颤抖:“阿雅,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对不起你。你开开门,好好听我说好吗?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我们婚后,第二次闹矛盾。
我不想再听他说话,甚至想夺门而出离开这里。
可我在Z州孤立无援,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
我说:“我累了,我想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程然离开的脚步声,整个人才捂着嘴,低声的抽泣。
那天,我哭了一夜。
我想,也许程然说的是真的,毕竟他那么好,娇娇喜欢很正常。他也确实有拒绝娇娇,是娇娇故意这样说惹我误会,好趁虚而入的。
我不应该生气,不应该给娇娇机会,应该和程然好好的过,气死她才对。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实在可笑,连这种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这世界上,真的有男人能拒绝送到嘴边的肉吗?
第二天醒来,餐桌上又摆放着我爱吃的菜,我装作没看见,直接点了外卖。
程然几次想和我说话,都被我避开了。
一连几天,程然没去工作室,我也没理他。
其实我一直在煎熬,无法下定决心离开,又不想轻易原谅,整夜整夜的失眠。
第四天的时候,小思聪上门了。
他一来就轻车熟路的往茶几放几瓶酒,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程阿雅,快点快点,陪我喝几杯。我可是推掉了美女邀约,特地来找你们喝酒的。”
见气氛不对,他斜眼瞅了瞅程然:“咋滴,吵架了?多大点事啊,床头吵架床尾和,今晚喝点酒小嘴一亲,又甜蜜蜜了,赶紧的,我点了一堆好吃的马上送到,收拾收拾咱们开吃!”
虽然看不惯小思聪的作风,但他一直以来都对我们不错,当初开工作室的钱就是他借给程然的,也曾在送女伴化妆品的时候给我捎带过几套,我也不想落了他的面子。
勉强挤出丝笑,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小思聪说:“别啊,瞅你样子,跟丧夫了一样,真丑。”
他不由分说的把酒杯塞我手里:“有啥大不了的事,跟哥说说,我替你解决!”
或许是太压抑了,在小思聪的引导下,我那天喝了不少的酒,哭着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程然也喝了酒,趁机向我赔罪道歉。
于是,我也知道了他的不容易。
为了接个单子,他有多努力,多辛苦,为了打赢一场官司,他来回奔波,下班后,他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回家,所以不跟我说任何工作上的不愉快……
这次娇娇的事,也是因为他好像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虽说爷爷一家人对他不错,但他知道自己是孤儿,又经历过被遗弃,所以总有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他帮娇娇,就像在帮小时候的自己。
小思聪也说:“程阿雅,程然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和我不一样,他认定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被一些阿猫阿狗勾引走?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再说了,程然的工作得接触很多人,总有些会自己贴上来,天天这么闹谁受得了?我说,你也心疼一下咱程哥啊,那拼命劲,我都佩服。”
我心软了。
我总在强调自己的付出,可程然也不容易。
小思聪说的没错,婚姻在于磨合,在于互相谦让和信任。
我们折腾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分开呢?
于是我抱着程然又哭又笑,连小思聪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虽然有些醉,但那晚我下定了决心,再相信程然一次。
他当年为了我赌上前途是真,为我在爷爷面前长跪不起是真,他爱我是真,这些曾经都是真的。
我不能因为一个处心积虑的绿茶就否认他所有。
程然也流着眼泪亲我,说:“阿雅,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答应我,别再随随便便说分开了好吗?”
我抱着他,说:“好,我们永远不离婚。”
那晚,我难得睡了个好觉,早晨的时候,是被阳光刺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程然正搂着我睡的很沉。
我看着他的睡颜,三十多岁的他,失去了十几岁时意气风发的少年感,但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心动。
我是真的爱惨了他。
本想多赖床一会,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程然被吵醒,低头亲了亲我,说:“我去看看谁来了。”
我怕万一是工作室的赵哥,进屋看到我这样子不雅观,连忙起床换了衣服。
走出客厅,就听到程然“嘭”的一声关上门,门外是娇娇的声音:“程哥,你别不理我,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们,乖乖的,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了,要是你也不要我,我该怎么活下去呀!”
程然不自然的看我,说:“阿雅,别管她了。要是知道她这么有病,我当初也不会帮她的。我把她拉黑了,让她滚,以后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默默点头,不想再多说。
门外娇娇抽泣的声音一直传来,伴随着断断续续的祈求:“小雅姐,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家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程哥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说:“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Z州,留在程哥身边,你知道的,我伯母在到处找我,她收了瘸子的彩礼,等着把我嫁过去。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才逃出来……是你把我拉出泥潭的,你不能这么残忍,再重新把我丢回去……我错了,我不该妄想和小雅姐做朋友,不该妄想自己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朋友和爱的人都在身边……”
听她说了一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打开门,说:“你说不想破坏我们家庭,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非得我们吵起来,离婚了,你才开心,才满足?”
我说:“程然,你不做声是什么意思?等着我大度说让她也住进来伺候你,替你纳妾?”
程然说:“阿雅,你别胡说。”
他看向娇娇,皱眉:“我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别再纠缠了,让彼此都不体面。你要是再在我们门外,我就报警说你骚扰。”
他毫不留情的关上门,才小心翼翼的说:“阿雅,你饿不饿,我去做早饭吧。”
既然昨晚决定好了相信他,我也不想再让程然为难,点点头说:“我们一起吧。”
娇娇的啜泣声偶尔传来,厨房的抽油烟机打开后也就听不见了。
那天的程然表现特别好,我们两个一起甜蜜的吃了早饭,又窝在一起追剧,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我也在心底里原谅了娇娇。
虽说她很绿茶,也处心积虑的想破坏我和程然的感情,但她真挺可怜的。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好不容易逃脱,遇到了程然,确实容易把他当作救命稻草,想不开,放不开都是时间问题。
她还年轻,很快就能有新的开始,程然已经把她拉黑,也不会再联系,她也会慢慢的从我们的生活里淡忘。
但我显然低估了娇娇的决心。
晚上的时候,程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程然犹豫说:“工作室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我从他坐立不安的神情中肯定,他在说谎。
我点点头,说:“你去吧。”
那晚,程然一直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