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后面的笑声更大了,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方老二认命的重新打了两桶水,挑着水回家了。
老头子在门口等着,看着衣裳湿了一半,却两手空空的儿子,“水呢?你二哥呢?”
都是因为老不死的坚持,才让他丢了大人。
方有福不理老爹,直奔自己屋,门关的砰砰响。老爷子看着挑着水走回来的二儿子,还有啥不明白的。一脸苦涩,长叹一声。
方老二偷偷和三弟说了水井前发生的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他都不会信。废物成这样,还做啥男人?
两兄弟沉默半晌,“要不,水还是我们挑吧,跟老四媳妇说一声,一天只给两桶水,用完自己去挑。”别以为他们的力气不是力气,可劲糟蹋。
“成。”要不咋办呢?一桶水都拉不动,掉井里咋办?他们只是想他干活,不是想他去死。
哎!
老四媳妇钱氏一看就知道他没挑回来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当家的,衣裳咋湿了,快来换一件,受寒了可咋整?”
在嫌弃也是自己的相公,也是自己孩子的爹,她现在还是得好好哄着他,让他多抄点书,多挣些银子,争取早点盖好房子,再买个下人。就算不能做官夫人,她也比村里妇人好上太多。
方老四不情不愿的换上衣裳,湿哒哒的确实不太舒服。一边换衣裳一边抱怨,“都怪老爹,逼我去挑水,我都说了,年后再说,年后再说,非不听。”现在好了吧,他成了全村的笑柄。
“就是,你的手是拿笔杆子的,怎么能提水,又不像几个哥哥,干惯了粗活,你提的动吗?”
方老四点头,媳妇说的在理,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钱氏抹抹眼泪,“看你这样我也心疼,要不,你和爹说说,再辛苦两位哥哥一段时日,等我生下娃子,以后我来提水。”她这是以退为进,希望方老四去和老头子闹。
她才不要去提什么水,嫁过来后,日子太滋润,苦日子她真的一点都熬不住。现在要自己洗衣,做饭,她都要累死了好吗?
方有福煞有介事的点头,真没想到,媳妇和他想一块了。“你说的极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老爹太迂腐,就是不肯。”
钱氏简直想把衣裳甩他脸上,这个不要脸的,他还真那么想?忒不是个东西!
“当家的,我想过了,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眼看着就要猫冬了,要不你辛苦一下,趁这几个月,多抄几本书去卖怎么样?”
方老四掀掀眼皮子,觉得媳妇儿说的没错,现在他们穷,是该努力一把,要不然,明年盖房子的银子哪里来?左右往年他都在炕上学习,现在不学习了,就抄书也不是不可。
“听你的。”
钱氏勾起唇角。
听话就好,听话家里的银子才能攥她手里。
方老四让钱氏满意,钱氏也对他和颜悦色,关心有加,伺候的他身心舒爽。
方老二把打水的事情,在堂屋说了后,老爷子和方老三同时扶额,面部抽搐,“咳咳……老二,老三,要不……”
“爹,水以后还是我们去打水吧,一天给他们俩打两桶,不够弟妹就自己想办法吧。”太丢人了,他一路都觉得臊得慌,这几天都不想出门了。
谁家媳妇儿洗衣裳不是在井边或者河边洗的,就她,啥都是家里洗不说,还特别浪费。“
“成,你去跟老四说,就这么多水,以后洗衣裳,让他家里的去井边洗。”
“嗳!”
村长正在宋风家里,俩人商量着收柴火,红果儿,橡子和各种蘑菇的事儿。柴火直接送到作坊那边,临时搭建了三个大棚子放,其他的,就由村长帮忙代收。
价格,宋风还是按照去年给他们的价格,并没有降价。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现在秋收已过,大家伙也清闲,再过半个多月就要猫冬,入冬前能有笔进项也是不错的。”
“嗯,此事就有劳村长了,家里做了菜,一会叫族长,里正一起……”
“村长,村长,不好啦!”
村长沉着脸,会不会说话?谁不好了?他不是好端端的坐着?
“村长,快快快,老王家又出事了!”
宋风无语,这家人咋就没个消停呢?
村长更是郁闷,本来要留风子家里小酌一杯的,现在,又要去管这些狗屁醪糟的事儿,烦死了。
“他们家是又干架了还是崔家又去闹事了?”
“都不是,是王德发打了崔荷花,她肚子里揣着娃,现在娃子被打掉了。好像说崔氏,全身都是血……大夫去了,老崔家也去了……”
村长闭眼,还没去,就知道现在王家乱成啥样。喝酒的心情是没了,也不想趟浑水,他是村长,又不是村妇。
“这是两家子的家事,现在没找我,我就不去了,救人要紧。”
来人一想也是,现在该找的是大夫,找村长干啥?大夫已经过去了,悻悻然的看着村长,“您忙,我先回去了。”他还想过去看看最新进展,王家现在全是看热闹的人。
村长叹气,摆手,“去吧,去吧。”
今天不去,过几天估计还是要去找他,一个个的,咋就这么不消停呢!
“酒,我今日就不喝了,先回了啊!”
没心情!
“嗳,我送你。”
宋风也觉得村长真太难了,啥破事都得管。
方小宁真的觉得,王德发越来越不是个东西,打女人,亏他还是个读书人。她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只有废物才会动手,在女人身上找成就感。
“你说,会不会是崔氏和咱们山上见到的那个……”
方小宁突然想起来,娘哎,她大白天的就给王德发戴绿帽。如果真因为这事,好像这顿打也不冤,毕竟这年代,偷情女人是要被沉塘的。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王家。
院子里密密麻麻全是人,被围的水泄不通。只不过,围着的全是妇人,男人,这种场合太晦气,他们不愿意参与。
“啊!”屋里,崔氏的哀嚎,撕心裂肺。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
看的人,眼皮人上下乱跳……
造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