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宣市的第三人民医院。
沈厌直接带去了精神门诊科，先做了一个全面的脑袋ct，确保没有车祸后脑袋存有淤血。
然后顾明泽进行一系列的询问，甚至做了智商检测。
就是……
结果非常不理想。
顾明泽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人，也不知道怎么跟沈厌大致说明。
沈厌见顾明泽欲言又止，拧着眉道：“病情很不乐观？”
“也不算不乐观吧！就是……”
“他们应该是将自己代入了某个角色，这个角色与当代社会不同。”
“就拿你岳父来说，他智商很高，他竟然认识很多复杂的繁体字。他甚至能说出很多药材的别名，甚至用法。他还会把脉。”
沈厌：“……”离谱啊，家人们。
“你别不信。他甚至会开药方。他将自己代入了大夫的角色里。”
沈厌努了努嘴，一本正经道：“陆家祖上没有学医的。”
“所以暂且我判定他有妄想症。
沈厌：“……”
“你岳母应该被糟粕荼毒很深的封建老人。她是简体繁体都不认识。但她好像很会做饭。”
“你这妻弟就有点不学无术。脑子看着正常，但也不正常。好在记性挺好，说一遍就记住了。”
“你这小姨子……有点弱智。好在适应能力挺强。”
沈厌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累道：“能治吗？”
“不能治。他们是正常的，但又不是很正常。”
沈厌：“……”
“他们智商没问题，但对这个世界懵懂无知。但如果耐心教，与常人没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就是他们现在零基础？”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沈厌头疼了，他扶额。
顾明泽见沈厌头疼，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就觉得这几个人挺棘手的。短时间内不能摆脱掉。”
“摆脱？不至于吧！并不影响你的生活的。”
“我打算跟陆翩翩离婚的。”
顾明泽惊了，下一刻他拧眉，推了推鼻梁的金丝眼镜道：“离婚？你疯了啊？你爸妈根本不会同意。”
“这事他们还不知道。我是准备先斩后奏。”
“陆翩翩不会答应的。她闹自杀几回了？回回闹，回回离不了。”
“我看你认命算了。”
顾明泽由衷建议，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喜欢折腾了。
他想沈厌应该是处于这个状态的。
“嫣惜准备回国了。”
顾明泽：“……”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这婚必须离。”
“这……好吧！”
顾明泽见证了沈厌和沈嫣惜的爱情，年少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不然一辈子耿耿于怀。
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沈嫣惜是沈爸和沈妈收养的养女。
两人明面上是兄妹，实际上是恋人。
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心生情愫在正常不过。
但美好的爱情总归会有阻碍。
沈妈知道后将其拆散，将沈嫣惜送出国留学。
而沈厌留在宣市发展创业。
并且按照父母的意思，英年早婚。
早婚其实并不可怕，可怕是两个不相爱的人硬凑着过日子。
沈厌没有期待，婚姻如同死水。
沈厌的妻子陆翩翩也是，对这段婚姻没有过多的期待。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离，也只有陆翩翩自己知道了。
“我先回去了。有空出来喝酒。”
“好。\"
_________
陆翩翩来回坐了一趟飞机，然后在小李的介绍下认识了下机场。
紧接着去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再然后给刘娟娟打了电话。
刘娟娟女士非常忙，三两句后约了一个川菜馆吃晚饭。
陆翩翩就让小李带他坐地铁，中途还转公交。
就这样陆翩翩学会了坐地铁，又学会了怎么坐公交车。
兜兜转转在七点前到了约定的川菜馆。
小李陪了陆翩翩一天了，陆翩翩便打赏了一笔钱，让小李打车回陆家。
小李得了两千块，离开了川菜馆。
刘娟娟女士在陆翩翩点了餐后才姗姗来迟。
她很是抱歉的对等候多时的陆翩翩道：“抱歉啊。工作比较忙。”
陆翩翩偷偷打量刘娟娟女士，她穿的是女士版休闲西装，而且是白色的。
像电视里播的职场女精英。
“妈妈，请点菜。”
陆翩翩很有礼貌的将菜单递给刘娟娟女士。
刘娟娟女士看着桌上七八道菜，嘴角抽了抽。
”不用了。我稍后还有公司聚会。\"
\"你这些够两人吃了。”
刘娟娟其实挺意外的，她这个儿媳妇死气沉沉的，没什么生机。
跟她说话，她基本上当你是空气。
她还隐隐后悔当初选了陆翩翩做儿媳妇。
当时情况也是紧急，在好友的介绍下选定了适婚年龄的陆翩翩。
主要还是看家风。
她想找家庭和睦，爸妈比较恩爱的家庭。
“你约我吃饭，可是有什么事？可是沈厌那小子欺负你了？”
“你放心！你要真受了委屈，我绝对不会偏袒我儿子。我替你出气，替你做主。”
刘娟娟女士算是沈厌和沈嫣惜之间最大的绊脚石了。
沈嫣惜虽是她的养女，是她一手带大的，但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养女和亲儿子在一起。
一个户口上变另一种关系对刘娟娟女士来说打击非常大。
陆翩翩酝酿了下，瞬间氤氲了双眸。
她低着头，看着眼前装有柠檬水的透明水杯。
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眼泪恰巧落在水杯里，圈起了一圈小幅度的涟漪。
刘娟娟女士看着，心疼坏了。
她伸手将手覆盖在了陆翩翩手背上，柔声道：“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
“我能帮的准帮你。”
“哦，是不是你爸的公司？我听说你爸的公司出现周转不灵的危机。你是不是缺……”
陆翩翩不等刘娟娟女士说完，就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是……”
“前几日阿厌去国外出差了几日，说是遇到了嫣惜妹妹。”
“回来后又提离婚了。呜呜呜……妈妈，我该怎么办？”
“早知道当初阿厌心系嫣惜妹妹，我就不该不了解清楚就跟阿厌结婚。”
“我这些年没工作，一直在家好吃懒做，要是离了婚，我怎么生活？”
“妈妈，我真的不想跟阿厌离婚。”
陆翩翩反手握住刘娟娟女士，抬头看向刘娟娟女士，一双氤氲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娟娟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