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透顶了……!
昨天晚上,为了让玛丽安贝尔上钩,佩斯特故意释放了“风化欲求”,结果却因为忘记了“沙拟态”,导致欲求失控,最后竟然吃了利姆露(分身)。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利姆露似乎帮佩斯特解释说是“身体不适”,但佩斯特中途离开晚宴,直到早上都没回去,大家非常担心。
“佩斯特大人!您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您一定很累吧……我们没有注意到,真是失礼了。”
“不,不,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
紫苑和朱莱带着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围过来,让佩斯特反而觉得愧疚不已。
“(虽说从谒见仪式到开国祭的公务确实漫长,但就这么倒下,也太显得虚弱无力了,根本不像是魔物该有的样子……啊,不过,如果说是精神上因为不习惯而疲劳,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吧?)”
“开国祭已经顺利结束了,‘公主殿下’的任务也该结束了!”
“…………”
“啊?怎么了?你怎么避开我的眼神?喂?”
“(我都已经完美地扮演了公主的角色,现在应该可以安心地卸任了吧?)”
“──对了,今天是给商人们付款的日子。”
利姆露的声音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
是啊,现在是早上开会的时间。虽然开国祭在昨天已经结束,但还有很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根据对方的态度,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佩斯特,你也要来吗?不过,记者们好像都聚集在那里了……如果你来,那还得继续扮演公主哦。”
“啊,那我还是算了。”
佩斯特为了扮演公主而忍辱负重,现在要是突然宣布其实根本没有公主,那还为时尚早。所以,在记者面前,佩斯特必须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拒绝。
对佩斯特来说,出席付款现场也没有任何意义。利姆露作为最高领导者出面,迅速解决问题才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不过,佩斯特决定去旁观。
佩斯特召唤出一个迷你迷你号的沙之史莱姆——“强化分身”,让它潜入利姆露衣领的毛皮里。通过它,佩斯特就可以偷偷地观察现场了。
虽然这种连接并不完美,但通过“灵魂回廊”,佩斯特也可以分享利姆露获取的信息。而且,既然以后可能会更多地使用分身,这也算是一个练习的机会。
此外,佩斯特还需要确认事情是否按照原着的轨迹发展——毕竟,佩斯特可不想错过利姆露的帅气时刻。
结论
“(简直帅到爆炸……!)”
以佩斯特的了解来分析,这次的风波其实是加斯顿王国的缪斯公爵受格兰贝尔的命令,试图赢得利姆露的信任而策划的阴谋。
他们让那些商人故意拖欠款项,让魔国陷入支付困境,然后趁机伸出援手……埃尔梅西亚之前也说过,“如果想让对方臣服,卖个人情要简单得多,成功率也更高。”成功的话,缪斯公爵似乎能得到五大老的地位之类的。
利姆露早就预料到幕后黑手会出现,果断拒绝了缪斯公爵的提议,并用四千枚矮人金币完成了对零售商们的付款。
计划落空的缪斯公爵不甘心,又提出要为魔国加入评议会。
当然,利姆露根本没放在心上——
“嗯……缪斯殿下,我可不能答应你哦。因为你马上就要失势了吧?”
对缪斯公爵的死刑宣告就此下达。
在场的记者们目睹了这一切,一旦他们将此事写成报道,那些突然插手别国内政、却落得一场空的公爵的传闻就会迅速传开。那些试图讨好魔王的公爵的丑态,大概会被写得淋漓尽致。失去世间信任的,将是缪斯公爵。
而且,那些商人也一样。
他们搓着手,希望继续得到魔国的青睐,但利姆露却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就不用了。我们和你们的交易到此为止。”
无论米约迈尔如何低头,无论他怎么试图说服,按照最初的合同用其他支付方式……利姆露都坚决拒绝,认为他们“不可信”。
正如紫苑所说,古代金币或金块不可能没有信用。那么拒绝它们,就等于大声宣告“魔国不值得信任”。那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人继续交易呢?
“就像你们只想和值得信任的人做生意一样,我们也想选择我们的交易对象。所以,从今以后,我们国家不会再给你们商业许可——”
也许有人被缪斯公爵收买了,也许有人被威胁了。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们至少应该从道歉和解释开始,展现出恢复信任的诚意。
但利姆露对那些战栗的商人毫不留情,说完就起身离开。
临走时,利姆露对米约迈尔说了一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完美得无懈可击。
傍晚,利姆露召集了熟人,举行了一场反省会。
有矮人族的多瓦岗、萨里昂、法尔梅纳斯、布鲁蒙德,还有优树、日向、正幸。
此外,还有魔国的干部们……至于佩斯特,因为不再扮演公主,就恢复了沙色长发的形象,以国相的身份出席。以前,短发造型曾让朱莱晕倒,但因为佩斯特作为沙怪可以自由改变头发长度,所以朱莱他们似乎已经不再在意了。
在这些成员面前,利姆露讲述了与商人们交涉的经过。
加泽尔显得有些无奈,而埃尔梅西亚则兴奋地回应。
“真是大胆的举动……”
“呵呵。如果被人算计了还不还击,那才不正常呢。”
利姆露看起来很温柔,总是被人小看,所以偶尔以魔王的身份展现出强硬的态度也是必要的。“对那些无理取闹的魔物绝不姑息”的宣言也已经发出,如果处理得过于温和,只会被别人轻视。
红丸和盖鲁德觉得对商人的惩罚太严厉了。当被问及是否有其他想法时,回答的是米约迈尔。
“呵呵呵,其实很简单。利姆露大人说把后续交给我处理,也就是说,让那些无处可去的商人卖个人情,让他们成为我的手下。”
“就是‘如果你想让对方臣服’那个意思吧。”
利姆露示意的方向,埃尔梅西亚露出满意的微笑,仿佛在说“干得好”。
米约迈尔能从利姆露的一句话中领会意图,并且出色地执行,这堪称一场完美的团队协作!
之后,重要的议题接踵而至。
加泽尔责备利姆露轻易地展示了魔法通信中的地下迷宫攻略影像——这是一种具有军事用途的划时代技术。
埃尔梅西亚则表示想要购买魔国发明品的优先使用权,还决定签订技术协议以推进魔导列车的开发。
关于那条通往库沙山脉的隧道,虽然之前一直搁置,但在确认不会影响御山的前提下,得到了红叶的同意——不过作为交换,红丸差点被卖掉。
还有很多其他事情。
比如,维尔德拉抱怨说地下迷宫最底层还没有挑战者出现——他还在念叨这个!下次就让日向去,让他消停一会,实在不好意思提前说。
优树被要求协助管理那些挑战者。现有的冒险者卡片可以继续使用,而且迷宫中获取的魔物素材增加也会为公会带来收益。虽然还在考虑中,但大概率会同意,看来魔国也会设立公会的支部了。
日向提议将迷宫内部作为最佳环境,供神灵术士牧师和圣骑士们修行。
最后,利姆露环视着大家,带着提醒的意味问道:
“那些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似乎是来自东边帝国的商人……你们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有没有和东边的商人有往来?”
客人们退场后,只剩下魔国的伙伴们。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已经毫无疑问了,利姆露叹了口气说道:
“克莱曼所说的‘那个人’,就是神乐坂优树。”
刚才在场的,都是知道利姆露和静关系的人。
埃伦三人组、费兹、优树五人中,通过东边的商人将消息传递给日向,试图让利姆露被杀的,正是幕后黑手。
为静的复仇是日向一定会采取的行动,利姆露早就怀疑过优树……这次的反应进一步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最终确认优树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我和优树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利姆露不是和他是朋友吗?”
“是啊。我们是同乡,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秉持着“疑罪从无”的原则,利姆露并没有和优树正面冲突。
既然利姆露这么决定,佩斯特也会遵从。从今往后,优树大概也不会给魔国带来太大的麻烦了。克莱曼的行为是不可饶恕的,但优树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克莱曼失去了生命,也失去了重要的伙伴。
“这样一来,我们可能还要小心罗素。”
“明白。我们会在镇上设立的支部里,将他们列为观察对象。”
“还有,缪斯公爵和商人们之间的关系。在调查的同时,也让对方知道我们在盯着缪斯公爵。明白吗?”
“您是说,故意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通常来说,调查和监视都是秘密进行的。但利姆露却打算故意让对方察觉……原来如此,佩斯特明白了。
“这是一种伪装吧?”
“没错。我们要表现出我们还不知道缪斯公爵背后的真正势力。如果让罗素那边觉得我们有所松懈,他们或许就会更容易露出马脚。”
如果换成玛丽安贝尔,她大概会利用这一点,故意让缪斯公爵成为魔国的关注焦点,从而分散对罗素的注意力……毕竟,玛丽安贝尔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如何与佩斯特接触。
这倒也不错。玛丽安贝尔一定会想办法接近佩斯特,而佩斯特则需要在不引起利姆露和其他人怀疑的情况下,应对她的计划。
◇(以佩斯特为第一人称,不然大量心理描写看着不舒服。)
“泉,我们会比你先死去……”
我梦见了祖父。
那是一句冷静面对我现实的话语——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我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比他们先走,成为无法尽孝之人。
“你要学会独自生活。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知道,祖父平时不苟言笑,而祖母总是为我操心,他们都在为我的幸福祈祷。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转生到《转生史莱姆》的世界……但我确实来了。
我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我以为自己可以忍耐,因为我早已习惯了在本不该属于我的地方生存。
“嗯……”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榻榻米上。
晚饭后我回到庵里,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见前世的自己真是少见。大概是因为昨天我对利姆露说了那些话……肯定让他觉得我很奇怪……虽然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脆弱了……
总之,今天我也打算反省一下。
除了昨晚的事情,这几天的“公主业务”应该还算顺利,玛丽安贝尔大概也上钩了。她一定确信自己可以控制我,而她接下来的目标,大概就是让我实施“贪婪者”计划。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秘密地与我接触都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实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配合她的计划。我必须在不暴露自己目的的情况下,瞒过利姆露和其他人……
这简直难如登天。
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背叛了利姆露和伙伴们?但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我不能告诉利姆露和普罗米修斯任何事情。
我想做我能做到的一切,这话并非虚言。
等到有一天,我所知道的一切都结束的那一天。只要我不犯错,不遗漏任何细节,成功地完成这一切,我就能和大家平等地生活。
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有没有会阻碍我的因素?
虽然路还很长,但预测未来,这正是我的强项——
『主人。』
“(嗯,普罗米修斯?)”
我听到呼唤,转过意识,听到她道歉说:“很抱歉。”
原来是昨天的“风化欲求”事件。她在舞蹈中帮我控制了欲求,但效果似乎不太好,她还在自责。
“(不不!这只是研究的一部分!你还处于研究阶段,以后还有机会!)”
普罗米修斯的情绪低落得可怕!
她是个为了实现我的愿望不惜拼命的人,所以一旦受挫,就会陷入极度的沮丧……!
我被她低落的声音吓到,急忙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强人所难了,慢慢来就好……但说实话,我确实一直在等她的报告。
“(你花的时间有点长啊……到底在研究什么?)”
『明白。我正在开发一种不依赖究极能力“干旱之王”的全新精神操作咒法。然而,在解析个体名为克莱曼的咒法时,遇到了困难。』
“等等?”
我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
不……其实,我早就该问这件事。
“……克莱曼身上的……咒法?”
『在对个体名为克莱曼实施“沙咒缚”时,发现其灵魂上存在一种以“子·弹·状·的·咒·法”为屏障的精神支配。我已通过“万象衰灭”将其摧毁,并获取了构成信息。』
等等……我竟然不知道……
不,我知道克莱曼曾受到精神支配。
也就是说,那个“子·弹·状·的·咒·法”……到底是什么……
近藤达也的“支配咒弹”……!
前世的知识告诉我,原本应该聪明且足智多谋的克莱曼,之所以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表现得视野狭窄、行为鲁莽,大概是因为他和同伴们都不知道,他长期受到的精神支配给他的心灵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是东边帝国的异世界人——近藤达也。
开什么玩笑!难道我竟然掌握了“支配咒弹”的构成信息?
普罗米修斯冷漠地告诉我:“这是样本。”我的手心里出现了一颗子弹。
哦,原来如此,“沙咒缚”中加入了“干旱之王”的力量……难怪“万象衰灭”能够将其摧毁,并将构成信息收入“天外空间”……这我早就知道啊!那为什么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呢?
『不过,这种咒法的发动条件可能需要某种特定的技能或法则,因此目前的构成信息还不足以用于“创造再现”。我仍在继续进行“解析鉴定”』
普罗米修斯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种咒法应该是近藤达也从“正义之王”的支配能力中借用的一部分。近藤达也自己的能力也是子弹,说不定他将两者结合了……看来仅凭这些信息,无论是再现还是解析,都还远远不够。
但无论如何,这完全是我的疏忽……!
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摧毁了咒弹……
克莱曼身上的“沙咒缚”是在魔王盛宴开始之前下的。也就是说,通过克莱曼获取信息的近藤,可能并没有得到关于盛宴的任何细节……?
那么,会发生什么?会对谁产生什么影响?
近藤不知道克莱曼是怎么被打败的……也不知道利姆露是怎么战斗的……甚至不知道维尔德拉的存在,也没有看到魔王们的反应……他也没有看到我战斗的场面……?
当时,我不知道奇伊正在寻找“渴望者”,所以我使用了“风化”能力。
同样地,如果近藤知道了魔王盛宴的细节……我可能早就被东边帝国盯上了?
我是不是因为“沙咒缚”而侥幸逃脱了?
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也许我想得太多了,也许一切都已经太迟。近藤可能正在寻找摧毁咒弹的真凶。
我的存在本身就会扭曲世界,我的每一个行动都可能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不知道因果循环会在哪里结束,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事情就会朝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
……虽然未来完全无法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