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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就在蓟辽军本部等待关内军队前来汇合的时候,文郦已经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从隆兴四年算起,已经四年了,他的皮肤已经嘿呦,广东的太阳从不是开玩笑。

作为新任山东清吏司郎中,他到京的第一天先是前往吏部履职,然后回到文家在京的宅子,一番洗漱休整,同时发出帖子,跟那些三天一小催的人讲明,明天福建会馆见面。

他需要在向户部报到前,将事情安排下去。

次日,福建会馆清场闭馆,对外说是修缮。文郦是从后门进的,刚从马车上下来,进到馆内就看到了一个身形富态、蓄着长胡的男子,文郦连忙上前,抱拳躬身问候,“曹伯父安好,侄儿在此叨扰了!”

被文郦唤作伯父的男子全名曹泰,是位大海商,手掌白皙,大拇指上还套着一个翡翠绿扳指,他轻轻抬起文郦,“贤侄莆一到京,就把议事点放在本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如何能说叨扰。”

“伯父,可有人到了?”文郦跟随曹泰上楼途中,问起。

曹泰便为文郦介绍起到场的情况,“同乡们都到了,人数不多,只有几家代表。至于其他商人,还缺几位,还要等上些时辰。谢二爷、柳公子、韩公子都到了,我都安排在不同的房间,你是现在就召集大家,还是先见一见谢二爷他们?”

“先见谢二他们,等人齐了就议事。”文郦的决断很快。

曹泰见如此,便说不过去扰你们兄弟相聚,由馆内的管事领你过去。

文郦点头,等进到谢鳞他们等候的房间,自然少不了多年阔别的调侃寒暄。

议事没开始,柳鸢就介绍了京中商社内部的情况,虽说之前写了信,可还是不如当面了解的好。

谢鳞在中间没有插话,而是闭目养神,他上午刚从枢密院出来,等议事结束了还要去军造监一趟。

韩奇在文郦进来的时候还是面上有亮的,可等坐下听柳文二人讲话,神情就明显消沉了一些,不过对于商社内部的事,他还是补充了一些。

等柳鸢喝过两盅茶润喉,会馆的管事来敲门请示,说文爷,人到齐了,是否议事。

文郦整合消化了京中消息,听到管事问,点了点头。

福建会馆为此次议事准备的房间很大,位于三楼,等文郦等人入内时,里面左右两排已经坐满了人,都是身着华服贵饰的,只留正中的主位给他们。

除了曹泰为首的福建商人,其余主要是张辉彦身处的辽东商人,白崇寓所代表的江南商人,袁家、迟家为首的陕晋商人,梁家为首的淮泗齐鲁商人。

这其中只有闽商和辽东商人算是独立力量,其它几家都是各自家乡商人群体中的异类,他们所依附的勋贵派系可谓一目了然。

而除春秋社内部人员外,元从系派了蒋子宁、漕运系派了济城侯府的当家人现袭一等子的颜保夔二人列席。

文郦是今日的主事人,自当坐在主位,不过他不着急坐下,而是依礼向几位长辈问好。

场面话说完,文郦背手站立,静看屋内众人,等到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听他讲话的时候。

他首先讲起了目下的实情,“诸位今日来,所为就是如何应对在江南士绅的河船下水之前,短期面临的利润微薄,长期可能会造成的亏损,不知道诸位认不认同?”

堂中诸商人都频频点头,对文郦的总结还是认同的。

“那也就是说诸位目前仍然是得利的,只是士绅们采取的措施,对各位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在坐诸位中某些人有些害怕了,想撤出去?”文郦此话说到后半段,变得阴冷起来,眼神从方才的和善变得凶狠。

坐在下首的商人们不自觉地吞咽口水,有些顶不住的连忙解释,“文大人不要误会,我们绝没有退出的意思,只是对于之后怎么做有些迷茫,今日来还是求教的。”

附和的人很多,文郦一笑,“不是想退出就好,现下的情形,就是我们能放过你们,你们也不敢保证河运案中那么多受损的士绅会放过你们。毕竟秋后算账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应和之声此起彼伏,显然对于文郦的威胁,他们也只能低头服软。

“诸位不要怪我不讲客气,我们是合作,有些东西还是事前讲明了为好。之前是琏二同你们定的方向,谢二柳四同你们做的具体商量,可如今我来了,就是由我居中做主,如果之后觉得我们的行为变得陌生了,也不要见怪。

说回正题,诸位觉得现下的情形谁在受益?”

诸家的商人们交头接耳,但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不管下面的乱糟糟, 文郦还是讲起他的理解,“我认为现下没有人受益。粮价抬高,对于百姓而言毫无益处;我们从江南买粮的高成本和对手们采取陆运形式的高运输成本,有限的提高售粮价格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微利;朝廷征收的漕粮,其中有百分之十是折银,如果粮食缺口不断增大,那么为了在战时抑平粮价,通州仓储粮的消耗速度会增大,对于我们的首辅大人而言,是决计不能接受的,因为战事还不明朗。

没有人受益就代表在这场竞争中输掉的人,一定是其拥有的、能够投入到这场竞争中的资源更少的一方,各位认不认同?”

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商人都不是傻瓜,人精地很,下面马上有人出言,“文大人,话是这么说,不会要我们拼老本吧?”

此话引起有同样顾虑的商人们跟随,“是呀,总不能我们没赚多少钱,就要先把本钱赔光的道理吧。”,“就是,就是.......”

文郦冷哼一声,”诸位倒是先人一步,我还没讲呢,就担心起自己的本钱了。“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刚才跳的最欢的几个往后缩了缩脑袋。

“商业竞争和战场没有任何区别,对于金钱资源的调配就是在用兵。我问各位,江南士绅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商人们内心都有答案,但没人敢出言,毕竟勋贵眼里的商人和士绅眼里的商人都差不多。

“高粮价来自于他们的囤积,他们能够操纵江南粮价,就在于士绅们控制着江南土地的七成,在粮食方面,我们天然居于不利地位,在这个方面同他们竞争主导权是愚蠢的。

你们害怕同士绅们比拼家底,就是因为认为在粮食方面,耗不过他们。

可我们必须换个思路看问题,我问诸位,士绅们除了收租,他们的生财之道是什么?“文郦一步一步引导堂内人的思考。

“高利贷”,不知是何人的嘟囔,正中所有人的心声。

文郦笑了,“对的,高利贷。士绅们生财的方式除了收租,就是向民间注入高利贷资金,只有身家很大的才会从事纺织等其他生意,不然就是将银子埋在地窖里。可是经过河运案,那些肆意插手纺织业的士绅,破产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各位想必深有体会。”

讲到这,堂内终于响起稀疏的低笑声,过去两年他们吃的满嘴流油,不都是靠这些破产的士绅。

“而后续江南士绅的反击,打击到了高利贷领域,直到今天,江南四省按察司依旧每天可以收到关于高利贷的诉讼案,其中大多是涉及秀才、举人、地主家的官司。我从广州北上途经江南,光是江苏一省积压的高利贷案就有一千七百余件。

各位,在这种情况下,乡野士绅们的高利贷行为也得到了遏制,换而言之,现在士绅生财的方式只剩收租一条路了,对吗?“

“对”,“对”.......对于文郦话语中的逻辑他们是认同的,所以附和之声沸起。

“士绅们收取的佃租,只有两种形式,一是实物地租,不论是定额租,还是永佃制下的实物地租,士绅们到手的都是粮食,二是折银,不过这种形式在北方很少见,江南最为盛行。

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是,士绅联合江南的大粮商们囤积粮食,导致市面上的粮价上涨。但问题是,这种囤积行为,本质上左手倒右手,在座有谁会花一百两银子买自己手上八十两银子的货吗?

恐怕只有做账的时候会吧?”

尴尬的气氛在下面人群中弥漫,文郦的话太直接了些。

“没有发生实物交易,就意味着,他们手里的粮食只是粮食,不是钱。

但生活还要继续,戏还要听,妓院还要去逛,小妾丫鬟还要买,儿子女儿该读书的还要去读书,学女红的学女红,可有一样,各位会拿着一车的粮食到妓院付嫖资吗?”

文郦的反问犀利无比,众人心中的答案是不会,地窖里又不是没有银子,哪需要这般丢人现眼。

“也就是说,这种竞争持续的局面越久,士绅们所消耗的存银就越多。

江南一个小地主家庭一年至少要花六十两,那大地主家庭呢?要知道这种囤积行为往往是大地主联合粮商坐庄收购中小地主的粮食,对于囤积商而言,他们买粮食是一笔钱,囤了粮食却选择惜售,就意味着当年的收入在短期内无法覆盖当期花费,持续一年消耗掉的储蓄银两,光是衣食住行上的花费就不会少于千两,换而言之,江南市面上流通的白银数量就会增加,对吗?”文郦审视的眼神扫视过每一个人的面孔。

“文大人,您说的我们不太明白,这话的前头有漏洞吧?囤积的人完全可以北运粮食,通过售卖的形式回笼资金,一样有收入的。”山东商人的代表梁元赞在看过身旁同行们的表情后小心提问。

“顾亭林当年讲,‘往在山东,见登、莱并海之人,多言谷贱,处山僻不得银以输官。今来关中,自鄠以西至于岐下,则岁甚登,谷甚多,而民且相率卖其妻子。至征粮之日,则村民毕出,谓之人市。问其长吏,则曰,一县之鬻于军营而请印者,岁近千人,其逃往者或自尽者,又不知凡几也。何以故?则有谷而无银也。所获非所输也,所求非所出也。’

描述天下白银集中在江南,而山东、关中为代表的中原、西北缺银的现状,于是认为需要改革赋税折银的制度。

直到今天,这个现状也没有改变吧?”文郦面对梁元赞的提问,抛出一段先贤的话。

“当然!”说话的是颜保夔,俞鹤伦是他姑父。

“北方粮价高,当然首要在于缺粮,但北方流通银两短缺导致的粮价高也是现实。

士绅们就算北运粮食来卖,这其中的差别也是很大的。在江南,标价十两银子的粮食换算到北方就只值五六两,这中间不包括任何成本。

而一旦选择北运粮食,售价会是十两吗?”文郦在颜保夔接话之后,继续讲起这其中的道理。

“不会,因为江南的粮商在江南收粮的时候是实实在在花了十两银子的,再加上运输的费用,他们到北方只卖十五两都是他们良心了,对不对?

诸位中的很多人都有过这个体会吧?”

文郦从一开始语气就极为生冷,其中夹杂的讽刺从不断绝,讲到这,任何人都能体会到文郦对于倒卖粮食的商人的不客气,纷纷不敢看他。

“讲到这里,这样一个人赚的是多少钱?从北方人的角度来看,他把只值五两的粮食卖了十五两,三倍呀!各位,天下有这样吃人的好买卖吗?

该杀!”

文郦一句该杀,弄得下面几位商人头额流汗,即使是曹泰也感受到蒋颜两位勋贵不善的眼神,显然那句该杀他们是认同的。

“可话说回来,从江南人的角度来看,不觉得有问题呀。

问题在哪里?

在于流通的白银。”文郦在踱步间,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顾炎武讲的谷贱伤农,是因为农民首要面对的是税收问题,在缺银的北方,年成越好,收的税越重。

税收领域的低粮价和粮食买卖领域的高粮价并不冲突,除了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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