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海的神识十分灵敏,这里的确有两个人在采摘灵果。他们看见林海朝身边走来,惊讶得瞪大双眼,直直望着对方。
林海眼前的一男一女,是两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人。
他们的模样像是病入膏肓之人,脸色蜡黄,目光散乱,身体软弱无力。但从轮廓上,依然能分辨得出江立波的影子。
林海既为他们感到难过,又庆幸他们依然还活着。
“请问你们认识江功澜、江伯父吗?”林海望着两个人问。
听到林海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江功澜惊讶不已。疑惑地问:“我就是江功澜,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江功澜一脸懵懂。
“伯父、伯母好,我叫林海,是江立波的义兄。我刚来此地,义弟和江建涛爷爷在上面洞口等你们出去。”林海回答说。
听到林海能说出自己一家三代人的名字,江功澜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想想也是:自己已成了半死不活的人,如果林海要对他们有什么企图,随便就能将他们擒获,根本不需要骗他。
江功澜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他指着身边的女子,又激动、又悲伤地说:“林贤侄啊,她是波儿的姑姑江素君。你伯母姚梅已经昏迷很久了,估计快要不行了。”
江功澜说到妻子时,眼睛里涌出了泪花。
听江功澜说到妻子的生命危在旦夕,林海心里焦急起来。
这可是自己兄弟的母亲,千万不能在个时候出事。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要尽到百分之百的努力。
林海向江素君点头致意后,对着江功澜焦急地说:“伯父请速回,带我去看看伯母病情,越快越好。”
见到林海焦急的神情,江功澜点了点头。提着手中只装了几个灵果的篮子,与江素君两人带着林海快步离开。
一路上听江功澜讲述,林海对他们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
原来,江功澜他们五人掉下深渊后,落在了下面的水池中。因为水池的水很深,所以大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五人从水池里上来后,对这里展开了地毯式的探查。最终确定,这里是一个面积足有百万亩的大药园。除了在不同的区域里,有几排供人住宿的小平房外,能看到的便是满山满岭的灵药。而且还是按炼丹所需灵药的根、茎、叶、花、果分类种植的。
这里就像一个天坑,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抬头望不到山顶,倒是经常能够听见山上传来出各种妖兽的吼叫声。
灵药园土地肥沃,光照充足,气候冬暖夏凉,但湿度偏大,对灵药生长却非常有利。因为没有人采摘,灵药的生长年限很长。
江功澜他们一家五口人,整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沿着四周的峭壁寻找出口。但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出去,带着失望而归。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在第四个月里,姚梅第一个莫名其妙地病倒了,接着便是三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五个人无一例外。”
“我们患的都是同一种病,开始只是不能运气,后来渐渐功力全失,身体消瘦,四肢乏力。半年前,姚梅开始出现昏迷,之后昏迷的次数越来越多,至今已经有七天没有苏醒过来了。”江功澜说到这里,他们已经来到了住的地方。
这里有两排住宿用的矮瓦房,每排为十六间,足可以容纳上百多人。江功澜把林海带到了前排的第一间屋门前。
当他把房门推开时,映入林海眼帘的是一个胸口剧烈起伏着的、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中年妇人。此时的她,用鼻子呼吸氧气已不能满足生存的需要,依靠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
林海万分庆幸,幸亏及时赶到了。以目前的状况,姚梅再拖上三五天时间,一定会香消玉殒,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他让江功澜把姚梅扶坐在起来,背部朝着床外,将自己的双手紧贴在姚梅的背上。融入了木之本源的真气透过双掌,徐徐输送到姚梅的体内。
姚梅的生机几乎散之殆尽,林海的真气输入到姚梅的体内,犹如泥牛入海无消息。他一边缓缓地运转木之属性,一边以灵魂力探查着姚梅身体的变化。渐渐地,林海的双掌呈现出了淡淡的绿色,他已经把木之本源运行到了极致。
江素君全神贯注地看着林海,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的木属性达到了大成,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江功澜紧张地注视着姚梅的脸,用扶在姚梅肩上的手,感受妻子生命的脉搏。
两个小时,让屋子里的人感到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难熬。仿佛过了一年、十年、百年……
渐渐地,姚梅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红晕,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状态。而林海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又悄无声息地掉在地上。
他的消耗极大,已经是心力俱疲。
随着姚梅的一声呻吟响起,林海撤开了双掌,坐靠在椅子背上,随手将一粒固元丹塞进了嘴里,静心闭目调息起来。
江功澜让妻子平躺在床上,轻声地呼唤着妻子。姚梅的眼皮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大嫂醒过来了。”江素君惊呼了一声。
“澜哥,君妹,我是怎么了?”姚梅微弱的声音,听在江功澜的耳中,不亚于天籁之音。
他抑制不住激动心情,哽咽着说:“梅妹,你可真的吓死我了,苍天有眼,多亏林贤侄来了。否则,我不知道将怎么面对?”
“林贤侄?哪个贤侄?”姚梅轻声问道。
江功澜用手指了指靠在椅子背上调息的林海,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姚梅偏着头望向林海,三个人敛声屏气,静等林海醒来。
固元丹果然神奇,在乾坤诀的促动下,林海仅用了半小时,就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在调息中已知道姚梅已苏醒过来,所以,他在恢复精力的第一时间,把手指放到了姚梅的手腕上。
“请伯母放松心神,不要抵抗。侄儿为你探寻病源所在。”林海说完。将灵魂力凝聚成线,随着真气在姚梅的经络中一寸一寸地游走,最终在中庭穴位置上,感觉到了蛊虫的蠕动。
林海收回神识,对站在一旁的江功澜说:“伯父,我已探查到病源的位置,请您去打一盆水来。”
江功澜正准备离开,江素君说:“大哥,让我去吧。”
水端过来后,林海让江功澜将姚梅扶到椅子上坐下,把她左手食指插进盆中的水里。因为林海想到这里没有酒,所以要来一盆清水。
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成年蛊虫飞走。
“可能会有一点灼痛感,请伯母暂时忍耐一下。”
林海说完。把四根手指搭在姚梅的右腕上,以融入了火之属性的真气,沿着姚梅的经络缓缓上行。真气到达中庭穴的位置后,遇到了蛊虫的反抗。林海加大火之本源的强度,驱赶着蛊虫沿着姚梅的天泉穴、天池穴往曲泽穴、内关穴而下。
姚梅开始感到中庭穴剧烈颤动,接着又像是火烧一样的灼痛,这种感觉一直沿着左臂向下。
突然“哎哟”一声,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随着姚梅的娇呼声,在她右手无名指的关冲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一团污血喷射而出,把一盆子水都染红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像蝴蝶一样的小虫子,在盆里的水中扇动着翅膀,不停地挣扎着。
“成年蝴蝶蛊!”林海惊呼了起来。
这种蛊虫成年后,一旦宿体死亡,就会飞出体外。另行寻找新的宿体,又会给另一个人的生命带来威胁。
清除了体内的蛊虫,姚梅全身经脉畅通,真气流转自如。只是因为体质虚弱,真气涣散,一时难以恢复到正常状态。
对此,林海自然了如指掌。他将一粒聚气丹放到姚梅手上。说:“伯母,先服下这颗灵丹,等您调息好后,我再向您请安。”
林海以晚辈的身份自居,并不因救治了姚梅而居功自傲,令屋里的三个人既赞叹又欣慰。
“玄级极品聚气丹?”姚梅秀目圆瞪,震惊不已,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们生活在鑫源镇,别说服用玄级极品灵丹,哪怕玄级下品灵丹,他们都难见到。眼下却真真切切地放在自己手心。
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刚来到这里就出手救了她,还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让姚梅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
姚梅服下灵丹,开始调息,他们三人轻轻退出了屋子。
在江功澜的带领下,他们路过了第二间屋,直接推开了第三间屋子的门。这间屋子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两个人的年龄,看起来都介于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见兄长和妹妹带进来一个陌生人,坐着的男子惊讶地站起身来。
“这是我的二弟江功源,躺着的是三弟江功浩。”江功澜指着屋内二人,向林海介绍说。
“二叔好、三叔好!”林海尊敬地叫了一声。
江素君不甘沉默,抢着把林海介绍给了两位哥哥:“他叫林海,是波儿的义兄,刚才他把大嫂的病治好了。”
“什么?大嫂的病治好了?”兄弟俩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因此,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伯母已无大碍。我先帮三叔探查一下。”林海边说边走到床前,拿起江功浩的手腕。几分钟后,又调换了一只手。
接下来,林海又为江功澜、江功源、江素君三人一一作了探查。
得出的结果是:江功浩的症状,与之前江爷爷相似;江功澜、江功源症状略显轻一点,但也许一二个月后,就与江功源现在的状况相同;只有江素君体内的蛊虫,还处于幼虫状态。
思考了一下,林海把各人的情况,当面与他们作了说明。
“贤侄,你今天耗损过多,先去休息,明天再帮三弟医治。之后每天医治一人,把我安排在最后。”江功澜关心地说:“你是我们大家的希望,绝不可以让你有任何闪失。”
江功澜的话,代表了他们兄妹四人的心声。
“为什么把你放到最后?林海不是说我的病情比你们轻吗?我最后一个治疗。”江素君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不喜欢把林海称为贤侄,觉得叫名字很顺口。
见江素君执意要最后一个接受治疗,大家也没有反对。反正早治一天或晚治一天,也无关紧要。
“伯父,我的境界太低。每次治疗后,需要服用灵丹才能快速恢复真气。而您和叔叔、姑姑们完全失去了修为,治愈后也需要用灵丹凝聚真气。”林海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此,我打算明天和姑姑一起出去采集灵药,炼制几炉灵丹后,再开始帮三叔驱蛊,确保整个治疗的顺利。”
听说林海还会炼丹,江素君更加欣喜不已:“太好了,我明天陪同林海去采药,你们大家都在家里休息一天。”不等大哥发话,她就自作主张安排好了。
“你也要和他们在家休息,我和林贤侄一起去采药。”姚梅边说话边从外面走进门来,她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林海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又恢复到开窍境中期的修为,比她进入秘境时的境界还要稳固。因此,她那被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得到释放,感到格外愉悦,脸上也有了光彩。
听到姚梅要把她留在家里,江素君不乐意了:“大嫂刚刚恢复,应该留在家中调养,顺便照顾三位哥哥,你就别与我争了。”
看到妻子与妹妹争论不休,江功澜主张他们三个人同去药园,既可以多采一些灵药,又能早点回来。
林海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自然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