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人们就都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李湛没想到的是,南诏一仗居然拖了那么久。
若不是他及时给卫家飞鸽传书,而卫若兰又快马加鞭带着精锐部队赶赴回京,那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还真的是尚未可知。
如今所有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愉妃在白绫和鸩酒中选择了鸩酒。
在她临死前求着夏公公想要再见皇上一面。
李湛听闻后,沉思许久,终是摇了摇头,“我与她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徒增仇恨罢了。
你转告她,皇后仁爱,会待三皇子如同己生。”
夏公公依言转告了愉妃。
愉妃听后呆滞许久,想不到李湛对她居然一点情意都没有了,直到死都不愿再见她一面。
“罢了罢了,早知如此……”
陈依依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早知如此,难道她就不会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了吗?
到底是爹爹居功自伟,还是自己恃宠而骄,亦或是李湛毫无真心?
不重要,已经都不重要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杨儿会得罗韵抚养,陈依依也算是放下了最后一桩心事。
虽然她宫里的人都已经被带走,但是她的衣裳首饰都还在。
陈依依抹去眼泪,找出自己进宫那天所穿的银红色绣金线海棠的礼服来穿上。
又对着镜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这才端坐在一把贵妃椅上,将那一小瓶鸩酒缓缓喝下,等待死亡的来临。
听到陈依依已经服毒自尽后,李湛念在她生育皇子有功,虽然参与了逼宫,但仍按八品美人的份位下葬了。
元春复位皇贵妃,仍住回凤藻宫。
她因在火烧冷宫时受惊动了胎气,将养了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元春康复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罗韵请罪。
“让姐姐为我担心了。
但当时陛下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少,方能演得越逼真,也才能蒙蔽过陈家。
真得不是有心欺骗姐姐的。
还请姐姐原谅元春这一回吧。”
在元春心中,经历了在东宫时的患难与共,和将松儿送与罗韵后,她早就将罗韵视如亲姐。
所以这次迫于无奈对罗韵隐瞒真相,她确实也是心中有愧。
其实那天,卫若兰让人把卫霓裳和元春送到凤栖宫时,罗韵见到大着肚子的元春,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虽然也有些生气和伤心,觉得李湛居然连自己都信不过,连她都要瞒着。
但是待李湛给她解释过后,她已经释然了几分。
如今元春又过来亲自向她请罪,罗韵自是什么气都消了。
她伸手扶起元春,叹了口气道:“妹妹身怀六甲,还要住在冷宫里受罪,真是苦了你了。”
元春摇头道:“其实除了行动不自由外,其他的倒也还好。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即便是吃苦我也不怕的。”
罗韵非常理解元春的想法,做母亲的,为了孩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只是受点委屈。
毕竟是身处冷宫,李湛为了不引起愉妃的怀疑,元春在吃穿用度上也是按着冷宫的待遇来的。
此时虽然有孕快要七个月了,但只是长了个肚子,脸都瘦的尖了。
罗韵又想起一事,“那你可听说了皇上下令抄检大观园的事儿?”
元春点点头,“当时皇上通过小德子给我递了信儿。
其实就我娘家那两兄弟做的事情而言,皇上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自是没什么脸替他们求情的。”
罗韵长叹一口气,也难怪皇上对元春长情,这姑娘确实是个明事理的。
她拉过元春的手笑道:“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让我给你好生补补。
你是个有福气的。”
元春笑道:“我的福气就是姐姐的福气,咱们都是有福之人。”
罗韵深深地看了元春一眼,见她满眼真诚,莞尔一笑,“是,你,我,还有惠贵妃,咱们都是有福之人。”
惠贵妃就是卫霓裳,李湛对她的宠爱一直不咸不淡,她又多年无所出,所以成了六宫之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人。
也正因此,陈依依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次宫变时,陈家想着包围凤栖宫、火烧冷宫,却独独漏了卫霓裳偏居一隅的荣庆宫。
这也就使得卫霓裳在听说宫变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愉妃会对元春不利。
因着两人在东宫时结下的情分,卫霓裳趁人不备,准备去冷宫救出元春。
可她看到大着肚子的元春时,也不过愣了一瞬便明白了其中的秘密。
只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跑出去,放火烧宫的人就已经来了。
还好卫若兰及时赶到,不然说不定两个人都要命丧冷宫了。
李湛得知此事后,即刻升卫霓裳为贵妃,既是感谢她救助元春,也是感谢卫家的及时救驾。
虽然同是武将家出身的妃子,但是世人皆知卫霓裳多年无所出,这反而成了李湛放心卫家的原因。
也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黛玉在娘家住到孩子满月方回了王府。
老太妃和水溶商量了一下,觉得黛玉因为生了两个身子尚虚,所以就没有摆满月酒。
准备等到龙凤胎百日时,再大摆宴席。
到时候黛玉的身子也养好了,出来待客见人都没问题。
水溶将这话告诉黛玉,她知道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一心一意照顾两个孩子,保养自己的身体。
转眼腊月将近,随着一场鹅毛大雪将天地变得如同琉璃世界一般,北静王府小郡主和小世子的百日宴也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