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绿皮火车沉闷的呜咽声中，沪海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倒也显得亲民了起来。
沪海离姑苏很近，姜斌清晨上的车，不到晌午就下了火车站。
“果然是没有接风洗尘这一套流程啊。”
姜斌大步流星的走出已经有些沧桑的火车站，眯着眼看了看天上挂着的那太阳，最后摇了摇头。
不过也对，凰贤区守岁人大猫小猫三两只，加上他和前不久进来的萧双火，那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
这么点人手遇上些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又有哪来的功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话说该吃些什么？”
姜斌转了一下从姑苏淘来的手串，思绪有些放空。
“那就吃正鼎鸡吧！”
“诶，那还不如去吃小绍兴白斩鸡。”
从一旁传出熟悉的音色让姜斌有些吃惊，他回过头去，就看见沈灵韵和萧双火一前一后在不远处站着朝他挥了挥手。
“耳朵那么灵的吗？”
姜斌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确定不是幻觉之后，这才小声嘟囔了一句，转着手串缓缓走了过去。
“姜哥，是崔姐叫我过来追接你的。”
“我是听徐叔说上报道的大名人要回来了，所以才过来看看的，正好遇上这家伙，就跟他一起等你了。”
姜斌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等仔细回想过沈灵韵的话才发觉有些不对。
“我怎么就成大名人了？”
他转过头去，有些好奇的向沈灵韵问了一句。
“啊？你现在都不知道吗？哈哈哈……”
一说到这个，又看看姜斌的懵懂无知的面庞，沈灵韵顿时便笑弯了腰。
“究竟怎么回事啊？”
沈灵韵越是笑，姜斌那更是摸不着头脑。
自己怎么就上过报道了？
难道是过于优秀和帅气？
姜斌摸了摸下巴，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也确实有些过于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个……”
一旁的萧双火有些欲言又止，姜斌看了他一眼。就觉得对方绝对是知道些什么。
“有话快说。”
姜斌看着对方有些躲闪的眼神，没好气的抬手，做势要打。
“这……姜队，你在姑苏飞一下擂台的那一幕被拍照留念，并且登上当地超凡者的各种官媒大肆宣传。”
姜斌听了解释后，当场呆若木鸡，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萧双火好几眼，确定对方神情不似作假，才缓缓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姜斌有些气急败坏了，这种赢的都有些不光彩的战斗，姑苏这特么也好意思给他在官媒上大写特写。
“好啦，别想了，你的对手都是姑苏重点培养的人才，不丢人，不丢人。
我们吃饭去，吃饭去。”
沈灵韵上前劝慰了几句，姜斌却是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输了，对方又是低他一阶，没有什么虽败犹荣的说法，被大肆宣扬这也太丢脸了。
直到被强拉着坐到餐厅的座位上，姜斌的心神都有些恍惚。
小绍兴的白斩鸡很嫩，姜末调的酱油也却好，全色血汤料足味美，但姜斌吃的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怎么一听这消息，你就跟失了魂一样。”
沈灵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坐在一旁的她直接上手，强行抚平了姜斌那紧锁的眉头。
心不在焉的姜斌下意识躲了躲，却被沈灵韵用手捏住，而后不悦的一顿训斥。
“躲什么躲，皱着眉头都不好看。”
随后在一番忙碌过后，沈灵韵露出小虎牙，满意的对着自己的杰作笑了笑。
“这样就好看多了。”
姜斌对于贴近脸旁的目光有些躲闪，温热的气流时不时的打在他的面颊上，让他极其的不自在。
“你们很暧昧哎。”
本在埋头干饭的萧双火不合时宜的抬起头来，看着有些过度亲密的二人，脑子一抽，随口嘴贱了一句。
随即感受到沈灵韵那欲要吃人的目光，自知失言的萧双火缩了缩脖子，很干脆的当起了鹌鹑。
沈灵韵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还有些木讷的姜斌，感觉刚才的气氛也没了，索性翻了个白眼，挪了挪椅子，坐到一旁去。
“ ？”
无辜中枪的姜斌愣了愣，心中倒是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最是难消美人恩吗？
…………
“哈哈哈，现世吕布来啦。”
徐意仍就是那么大大咧咧，看见姜斌一行人，没有丝毫架子的就凑了上去。
“去去去。”
姜斌嫌弃的摇了摇头，顺带的侧身躲过徐意拍向他肩膀的手。
徐意倒也没有在意，只是笑嘻嘻的说着什么奉先当年也不过面对三位豪杰，姜斌以一挑十，这次说什么也得跟他好好喝一杯。
尽是调侃，没有感情。
就这样拜访了一圈，沈灵韵在中途离开，最后剩着萧双火带着姜斌去到了崔染那里。
“回来了呀。”
崔染现在的气色看着倒是挺好的，至少要比之前在鬼潮那时好上太多了。
窗外暮色沉沉，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崔染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几块方糖投入咖啡中。
铜质印花小勺子在浑浊的咖啡液中不断搅动，崔染眼神迷离的随口说道。
“需要给你们泡两杯吗？”
“不需要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茶。”
姜斌随口推脱了去，又反手拍醒了在一旁痴痴站着的萧双火，最后叹了口气，把话题引到正轨上。
“崔姐，这个点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啥事，裘队明天让你去他那一趟，地方换了，让我跟你说一下。”
“还有就是好久没见到你了，天天面对这死宅，总觉得挺膈应的。”
“你也是，好好带带这家伙，什么样子嘛。”
崔染又打了个哈欠，那一口咖啡下去，眼神都清明了不少。
姜斌点了点头，看着旁边一旁失了魂的萧双火，觉得崔染的吐槽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确实有些猥琐过头了。
之前说要训训这家伙，因为意外耽搁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是要提上日程了。
“别急着走啊，现在也快过年了，守岁人也是有福利的，这几张购物卡你们拿去分分吧。”
“大厅那边还有两箱苹果，记得拿走啊。”
崔染又叫住转身欲走的姜斌，把该交代的事情又给快速交代了一遍。
姜斌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随即拖着恋恋不舍的萧双火拿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快速的离开了这。
…………
“你说你，风评能差成这副样子。”
姜斌黑着脸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把身旁的萧双火给训了个狗血淋头，训的跟孙子似的愣是不敢还嘴。
但姜斌一想到至少这小子今天才到火车站来接他，就始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默然不语。
“我这不是寻思部门里内部消化一下嘛。”
萧双火缩着头，见姜斌的怒气稍微消了些，才弱弱的回了一句。
“萧双火啊萧双火，你叫我怎么说你？”
“还内部消化，就这么点出息，你还取什么这个名字？”
姜斌都被对方这个言论给气笑了，指了萧双火半天，愣是没想出什么词来。
“我这不是认清现实吗？”
这一次，萧双火的语气又弱了几分。
此话一出，姜斌算是彻底沉默了。
好一个认清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