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如同隔世。
曾经那个阳光笑容，对未来自信憧憬的面孔，慢慢的从记忆中走出，与面前的人重合。
可惜，只从眉宇间，看到了依稀的影子，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样子。
声音，有些暗哑，让人感觉的不是很舒服。
“......最后我的那位好师妹，死在了凌云门大殿中。”
“从那时候起，没有人知道那笔灵石去了哪里。”
“每一个修士都状若疯魔，每一次谣言都会是腥风血雨。”
又想起了那段日子，她有怨恨，还有恐惧。
每一个师弟师妹，甚至那些从前线回来的师叔，师祖，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刘兴之的事儿，还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隐患。
也是最后逼迫她和方家合作，里应外合，攻陷凌云门的最重要的原因。
方家的嫡子，方正心与她结为道侣，方家助她成为金丹。
直到在前线，受了重伤，断了长生路。
方家，才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就是这位老祖，单独找到她，问那笔灵石，究竟在哪。
她在那一刻，才从镜花水月中走了出来。
原来一直都怀疑她手中有那笔灵石的线索。
若是她没事儿，靠着天赋，方家也不会多问，毕竟还有价值，甚至迟早会自己吐出来这件事儿。
但是她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方家自然不愿意多等，若不是方正心阻拦，她都不敢想会面临什么。
顺风顺水，再到宗门大乱，背叛宗门，道途断绝，被夫家背刺，多重刺激造成了她现在的样子。
怨气冲天，现在在方家，哪怕是方正心，那位道侣，对她都敬而远之。
程潜打断了穆青菱的话。
起身走了两步。
“一会儿陪我去趟凌云门吧。”
穆青菱愣了一下，方伯瑞则立刻应承道。
“青菱，能给前辈当向导，这是你还有我方家的福分，还不快谢谢前辈。”
“是，听从前辈吩咐。”
当年就是这样，一句，我带你回凌云门。
豪华的飞舟中，程潜坐在桌后，穆青菱站在一边。
“你对你那位小师妹，可是怨恨了？”
“回前辈，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毕竟源头是她，但是全怪她也不对，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现在凌云门中可还有什么门人子弟？”
“倒是有一位，不过也是可怜人。”
“说说，我这个人，喜欢游历，喜欢听故事。”
“是，这位是我的一位师兄。”
“当年去了前线，若是他没有去前线，也许凌云门的结局会截然不同。”
“我那位小师妹不会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下场，甚至那位师兄也不会沦落至此。”
“坐吧，慢慢说。”
程潜挥了挥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小桌子，上边还有一杯灵茶。
“多谢前辈赏赐。”
穆青菱喝了一口灵茶，眼神一亮，这是她喝到过的最好的灵茶，其中灵气浓郁。
但是随后就又黯淡了下来，此等灵物，对她确实无用。
“那位师兄本来与小师妹才是一对，可惜时运不济，刚刚筑基，正好赶上了妖兽袭边，他不得不去了前线。”
“在那里九死一生，等到回到宗门的时候，斯人已逝。”
“无论他之前有什么样的目的，那时候真的是有点动情，宗门当时纷纷乱乱，几位老祖对于家那位金丹极度不满。”
“师兄再次去了前线，远离了宗门的纷扰。”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是皓宇老祖仙去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一眼，那时候，我还有好几位同门，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当天，那些势力就发动了袭击。”
“据说师兄侥幸逃脱，再也没了消息。”
“直到十几年前，凌云门地界上出现了一位疯疯癫癫的金丹修士。”
程潜抿了一口杯中的灵茶。
“是你那位师兄？”
“前辈慧眼，正是我那位师兄。”
“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如何成为的金丹，只是在凌云门附近游逛，没有半点金丹的样子，好像在找什么。”
程潜对穆青菱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好感，就是平平淡淡。
背叛宗门也好，加入方家也罢，都是为了修行。
对于他这种元婴修士来说，没有什么绝对的善恶对错，只有立场。
每一个修士都是贪婪的，面前的穆青菱是这样，那位疯癫的肖文川也是这样，便是方家，凌云门，都是这样。
他，更是这样。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最后赢了，在诸多的贪婪，诸多的算计中，走到了最后，摘取了最大最甜美的果实。
而他们，则是失败了，输光了所有。
对于穆青菱，是有一番因果在的，只是这些基于他程潜心善。
程潜心善吗？
“一个小小的金丹宗门，居然能如此的精彩。”
“这世界还是太大了。”
“以后你有机会也要走出去看看。”
穆青菱连连点头称是。
很快，他们就到了凌云门。
还是那般的仙气飘飘，完全没有什么被攻破的样子。
修士们也是熙熙攘攘。
每次穆青菱看到这一幕，都有点梦回凌云门。
这里，现在已经是几个金丹势力共同控制的三阶仙城，垂云城。
“很繁华嘛，比起凌云门时期如何？”
“凌云门不如现在。”
程潜直接驾着飞舟飞到了垂云坊市的正上方。
城内的修士都惊呼起来。
“快看，快看，居然有修士敢飞到垂云城头上。”
“哼，这可是安顺府金丹势力们共同维护的地盘，胆子真大”
几名修士，带着一股子身为垂云城修士的傲慢，对天上悬浮的飞舟，大肆指责。
不过说类似这样话的都是一些年轻炼气修士。
一名筑基修士从街道的人群中拉回来一个大放厥词的炼气修士，看样子应该是自家的子侄。
“满嘴胡言乱语。”
“能在垂云城上方如此大摇大摆的，一定是有什么依仗，你啊，小心祸从口出。”
“我们普通修士，可以看，可以听，但是少说，不说，甚至不看，不听，不说，才能活的长久，知道了吗？”
那名年轻修士一脸的不快，在小伙伴面前，家族族叔这样做，他很没有面子。
闷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心中却嘀咕道，能有什么事儿？
天塌了有垂云城顶着，有那些金丹势力顶着。
“不知是哪位道友到访，提前知会一声，我等自会大开阵法相迎，如此莽撞，是不是有点失礼了。”
垂云城上空，出现了四位金丹，都是金丹四五层的样子，在金丹势力中已经算是最高战力的存在。
程潜一直收敛着自己的气息，看了看下边的几位金丹和打开的阵法，点了点头。
这些金丹势力，这些年借助这垂云城没少挣啊，不然不会这么重视。
程潜走出了飞舟，悬浮在那里。
庞大的威压透体而出，垂云城的大阵被气势压迫的光芒更盛。
“元婴！”
“怎么，我来这暂住一段时间，你们不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