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占便宜。”安阳沉默片刻，直言不讳。
他都这么明显了，柴小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承认了就承认了，安阳觉得没什么，无非就是尴尬一点。
占占未婚妻便宜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柴小月的脸更红了。
她就是想让安阳承认、可安阳承认了，她却不知道怎么回复。
呜，早知道不问了，本想着要尴尬一起尴尬，怎么现在只有她不自在呀，安阳完全没事的样子嘛！
安阳直勾勾盯着她，又捏捏她的脸，握握她的手，柴小月羞得慌，气呼呼的转过脸去，不想跟这个厚脸皮还占人家便宜的家伙说话！
可她在床里面，能躲到哪里去呢，让安阳握手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应该从暖暖的被子里出去。
于是她撑起身子，想绕过安阳出去，不然她得自己急死自己。
“别走，还没买衣服呢......”安阳拉住她的手腕。
“哼、那，那你不准再占我便宜了，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柴小月眸子雾蒙蒙的，生理性的泪水，她一害羞就容易这样。
虽说要走，但安阳的手机还被她拿着，一着急手机都忘记还了。
“想带我手机去哪啊，坐下来说，不占你便宜了。”
有点苏，还有一点点柔感，安阳的声音很好听。
柴小月哼哼唧唧，悄悄坐在床沿上，离安阳那边远远的，才不敢靠近他呢，嘴上说不占她便宜了，手还一直没松开。
她是不怕安阳这样子占便宜啦，反正就是拉拉手，摸摸脸，但是她容易害羞嘛，一害羞就想跑，之前都有点免疫安阳占便宜了，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可是在一个被窝里，免疫力就失效了......
“你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那你说我们是哪种关系？”
安阳主动坐到她旁边，拉过一角被子，披在自己和她的身上，把两个人包成一团。
他心跳很快。
被子被她盖了十几分钟，还真有一股淡淡甜甜的奶味儿了。
“我、我不知道......！”柴小月不看他，轻哼道。
“你是不是我未婚妻？”
“咦，你、你......”
柴小月涨红脸，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出来！
想反驳，可她真是安阳的未婚妻诶，两人有一纸聘书在，又都没有说要反悔，反而一直留着，避而不谈，又做不到完全忽视......
而今天，这件事终于被拎到了台面上。
“你之前说人各有爱的......”
“当时我说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记得，你说你没看上我，我没看上你，就当没聘书这回事，所以、所以我还不是你的......”
最后三个字，柴小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想说，不敢说。
安阳扶额，气笑了。
当做记不清了行不行，这小神棍怎么记忆力就这么好呢，让她上车前记得系安全带经常忘，这事却能完完整整的记下来。
安阳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披在她身上的棉被更紧了。
好一阵他才憋出一句话来：
“所以......我看上你了。”
柴小月小身子一颤，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她最开始只是想来吃一顿早餐，蹭蹭暖气而已。
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呀！
算表白吗？
表白该是这样子的吗？
难道不应该像小说里那样，在山上看流星雨，然后说‘月色真美’‘风也温柔’吗，他们就两个人躲在一个小房间里，甚至躲在一个被窝里，就这么表白上了？
可是安阳说看上自己了欸。
虽然知道安阳对自己有意思，可当安阳真的袒露出来，柴小月还是被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的头越来越低，两只手夹在腿中间，闷闷的不说话，也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超级无缺的柴小月都是假的，一在安阳面前就原形毕露......！
“......你有没有看上我，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了。”安阳红着脸，这进展真是莫名其妙！
他最开始就是想让柴小月来选个衣服，怎么就到袒露心声这一步了？！
饶是他也心跳得飞起，近乎表白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事已至此，哪还有回头路。
柴小月抿着唇，能感受到安阳说话吹出来的热气，原本暖暖的暖气现在跟岩浆似的烫人。
她抿了抿唇，两只小手在胸前搅呀搅，有些扭捏、还有点难以察觉的兴奋，声音小小的，只有安阳才能听得见：
“你、你要是看上我了，那我也看上你了......”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未婚夫妻？”
“是、是吗？”
“是吧！”
“那、那就是吧......”
安阳抬起手，把少女的脸掰正，稍稍面向自己，迎上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那你喜不喜欢我？”
“你......你喜欢我的话，那我也喜欢你......”
说这种话，柴小月感觉有点羞耻，她刚刚有矜持五秒钟吗？有吧，肯定有的！
“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哼，那我也不喜欢你了！”她有点急，声音都带着娇气。
“什么薛定谔的喜欢......”
“才不是呢。”
肯定只有安阳喜欢她的时候，她才能喜欢安阳呀，要是安阳不喜欢她，她才不会喜欢安阳呢；同理，安阳看不上她，那她也看不上安阳。
可是安阳说喜欢自己欸，嘻嘻。
柴小月不说话，又把头别了过去，努力平复心情，但是那头小鹿从来都没有听过她的话，蹦来蹦去就算了，还一个双脚蹬给她踹飞两米远，压都压不住，带着她的嘴角一起微微上扬，讨厌死了。
“好了，别老低着头，不然二十岁小心有富贵包。”安阳又给她抬起来了。
他还感觉到柴小月跟他的手较上劲了，他抬她下巴，她就用力往下压。
滑溜溜的下巴手感很好，怪好玩的。
“咱们继续选衣服好不好？”
“......我已经选好了，在购物车里。”
“好好好，先上床，我们慢慢挑......”
“不上。”柴小月嘟嘟嘴，把她当傻子忽悠呢。
就算安阳说了喜欢她，她也说了喜欢安阳，也、也不能那么快躺一张床上的！
“那就在这挑。”
“可以......”
啪嗒。
安禾的房门开了。
好不容易达到了某种微妙平衡的安阳和柴小月，像是受惊的老鼠一样分开，被子都撒了。